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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大湖之“源”

江河湖海,尋根溯源,或為一眼山泉,或為一座雪山,或為一座冰川。眾所週知,青海是長江、黃河、瀾滄江的源頭,諸多江河從青海的涓涓細流,匯聚成磅薄奔流的大江大河,然而,中國內陸最大的鹹水湖——青海湖的源頭何在,鮮為人知。

盛夏的清晨,從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天峻縣出發,沿布哈河逆流而上,行進的方向,正是青海湖湟魚(裸鯉)洄遊的方向。從高處俯瞰,布哈河的一條條分岔猶如人體血管,肆意流淌,但最終又歸為一處,河道兩旁甚至河道內的淺灘,密密麻麻分佈著灌木林,林木簌、簌、簌……響動著,只見馬鹿林中穿梭。

布哈河發源於祁連山南麓,是直接匯入青海湖的最大河流,注入青海湖水量佔總注水量的67%以上,充足的水量、良好的水質,保證了青海湖的水位水量,也保證了青海湖的水質。特別是布哈河的淡水在匯入青海湖後,鹹、淡水的混合作用,讓河口地帶水生動物豐富,是鳥類、魚類活動理想區域。

祁連山孕育布哈河,布哈河注入青海湖,青海湖反哺祁連山,山—河—湖相互貫穿,密不可分。車輛行駛了一個上午後,遠遠望見雪山聳立,雪山腳下是祁連山國家公園龍門管護站,雪山名為雪合勒,雪山融水從山兩側流下,分別形成西格爾河和陽康河,兩河交匯形成了布哈河,河流、雪山、草原、濕地組成的7.3萬公頃的面積,是龍門管護站管護區域。

今年54歲的扎巴是管護站的“老人”,對於如何巡護、如何記錄、如何守護區域內生態資源,他手把手教管護站的年輕人。“2015年,我們這裡還是自然保護區,那時我就是一名生態管護員,如今快10年了。這些年,這裡環境越來越好,野牦牛多的都跑進我家牛群找‘媳婦’。”扎巴開玩笑地説。

野生動物種群數量的不斷增多,使得牧民家的草場深受壓力,草場産草量不足以供應自家牲畜,然而當地生態管護員卻樂見其成,甚至還擔心野生動物吃不飽,遇上極端天氣還會為野生動物投放飼草料。

2021年端午節前,扎巴和同伴像往日一樣在草原巡護,發現一隻落單的白唇鹿幼崽,遠遠觀察,始終不見白唇鹿母親歸來。扎巴將白唇鹿帶回家,用牛奶餵養,一星期後白唇鹿幼崽被送到祁連山國家公園野生動物救護繁育站。

保護野生動物是流淌在牧民基因裏的自覺,2020年湟魚洄遊時,幾個外鄉人鬼鬼祟祟進入布哈河流域,管護員巡護時發現並上報,最終外鄉人因捕撈湟魚被判刑入獄。

今年31歲的華木公家住扎瑪爾村,2020年成為一名生態管護員,對於每個月的巡護任務,華木公輕鬆完成,甚至還會多巡護一些。龍門管護站規定,每名生態管護員每月至少要完成300公里路程的巡護,每月巡護至少10次。對於華木公來説,每天放牧的過程就是巡護,上山下河,撿拾垃圾,尤其在這個季節,河道巡護是關鍵。

“這些日子,連續下雨導致河道內水流量特別大,洄遊湟魚被衝至淺灘,我們巡護中遇見擱淺的湟魚,會撈出來放進大河裏。”華木公説,再過些日子就要轉場,前往夏季牧場,村裏的夏季牧場就在雪合勒雪山腳下,那裏是管護站巡護最遠的區域之一,從村裏管護站駐地至雪合勒雪山足足有170公里。

每年一次的轉場,讓華木公對雪合勒雪山再熟悉不過,“和我小時候看到的雪合勒雪山相比,如今雪山上的積雪越來越少,越來越薄,雪山下的濕地面積越來越大,野生動物越來越多。”華木公説,雪山腳下濕地面積增加後,牲畜很少過去,以前夏季草場要住3個月左右,這幾年轉場去雪合勒雪山,只住一個月就要前往秋季草場。

從生態管護員的講述中,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生態環境越來越好,青海湖生態屏障越發堅固,“小河有水大湖豐”有了具象化的體現。東方的一輪紅日點亮了漆黑的夜,天峻縣城旁的布哈河國家濕地公園內,河水嘩嘩,鹿鳴啾啾,晨練的市民絡繹不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畫卷徐徐鋪展。

布哈河國家濕地公園主體是流經天峻縣縣城北側的布哈河中下游河段及兩岸河灘,濕地公園內還有灌木林地、草甸草場等。2014年,國家林草局批准布哈河國家濕地公園試點,2020年,國家林草局正式批准設立布哈河國家濕地公園。

“從試點到正式批准設立,我們致力於濕地的保護與發展,發揮國家濕地公園的生態、社會與經濟效益,建成了集濕地環境保護、科普宣教、濕地功能展示為一體的濕地公園。”布哈河國家濕地公園保護中心主任劉佔偉説,布哈河國家濕地公園建成後,告別了天峻縣城沒有休閒公園的歷史,成為群眾飯後休閒鍛鍊“寶地”。

如今,包括布哈河國家濕地公園在內的布哈河流域,生物多樣性豐富,被稱為青海湖地區重要的“生命搖籃”和“物種基因庫”,滋養了碧波盪漾的青海湖。(本報記者 張多鈞 宋明慧才貢加 吳佔雲)

來源:青海日報  責任編輯:石進玉

(原標題:走進大湖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