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的名義
工作人員餵養小岩羊。記者 張多鈞 攝
“這只藏原羚有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所以我們給它取名‘卡卡’。”
“這只岩羊從牧民家中送到管護站時,脖子上挂著一個鈴鐺,所以我們叫它‘鈴鐺’。”
“還有一隻白唇鹿,早期救助養護人員的女兒乳名叫媛媛,所以它也叫‘媛媛’。”
……
“美羊羊、喜羊羊、大傻……”這裡救助過的每只野生動物都有自己背後的故事,每個故事都是愛的詮釋。
3月6日下午,遠山披著白雪,將祁連山的聖潔一股腦伸向了天際,密密層層的蒼松翠柏覆蓋著整個荒野,一眼望去,心曠神怡。
位於海北藏族自治州祁連縣阿柔鄉草大板村的祁連山國家公園野生動物救護繁育站,小岩羊“鈴鐺”和它的小夥伴們正在偌大的院子裏撒歡。從小被救護站工作人員“嬌生慣養”,讓它們養成了隨性而為的性格。
一會兒跳到車輛引擎蓋上,一會兒跳到窗臺上,一會又跟著工作人員,咬咬衣角,頂一頂小腿,全然一副小孩撒嬌的模樣。
這五隻小岩羊年齡一樣大,但它們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它們分別來自祁連山國家公園青海片區的東、中、西三段,東至門源回族自治縣珠固鄉的寺溝,西至天峻縣蘇裏鄉的尕河村(與甘肅肅北鹽池灣保護區相接壤)。
“同一物種在同一緯度帶,儘管海拔略有差異,氣溫有所偏差,但分佈在該區域的野生動物交配、妊娠的時間卻相差無幾。”祁連山國家公園野生動物救助繁育站站長馬存新説。
祁連山國家公園野生動物救護繁育站是2022年8月正式投入運作,救護站陸續接收管護員、周邊村民送來受傷的野生動物,算起來已經達到了30多種110余只。
如今,救護站還生活著13種37隻野生動物,包括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荒漠貓、藏野驢、白唇鹿、禿鷲,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赤狐、馬鹿、岩羊、雕鸮等。
救助受傷野生動物和脫離群體的幼崽,最終目的是盡可能讓它們回歸野外,融入野生種群,對於救護站的工作人員而言,這是所有付出最終的期待。
3月6日下午,救護站工作人員仔細對一隻禿鷲和一隻雕鸮做了放歸前的檢查,確認達到放歸條件後放飛了兩隻猛禽。當兩隻展翅長達2米和1米多的大鳥振翅高飛那一刻,現場所有人員臉上滿是喜悅。
“那只放歸的禿鷲是2023年12月13日通過門源縣森林公安民警救助後送到這裡,雕鸮是今年1月中旬在門源浩門河邊被當地村民發現,經過門源森林公安派出所移送到救護站。”工作人員朱紅娟介紹説。
經救護站專業獸醫師張玉珍和馬景林檢查,當時兩隻猛禽沒有明顯的外傷,隨後便為它們制定了增加營養,補充體力,恢復體質的救助計劃,爭取儘早放歸野外。
救護站工作人員就地取材,根據不同動物的習性,利用林區倒落的樹根、枝幹為不同種類的鳥類搭建了棲架。
在這裡,救助回來的野生動物就像被父母溺愛的孩子,工作人員常常會根據每一種動物的習性,特意佈置生活場景,甚至“玩具”,只是希望野生動物能夠消除應激,配合救助,儘快恢復體質。
救護站曾經救助了一隻黑鸛,被送來時右翅尖粉碎性骨折,站裏獸醫為它做了翅尖截肢手術後精心呵護,每天用泥鰍飼喂,還特意為它做了一條彎曲的水池。
“黑鸛剛來救護站時是一隻亞成體,後來它的嘴慢慢由肉褐色變成紅色,羽毛由棕褐色變成泛著五顏六色光澤的黑色,被視為救護站的明星動物。”馬存新説。
救助的野生動物和鳥類多了,站上的工作人員總結和歸納了野生動物的飼養方法,“馬鹿和白唇鹿可以在一起飼養,但是藏野驢體型大,可能會襲擊它們,所以要單獨佈置空間。雕鸮是夜行的猛禽,它和其他猛禽放在一個籠舍,白天相安無事,晚上可能就是另外一種畫面,它有時候甚至會捕殺大鵟和紅隼等中小型猛禽。”馬存新説,只有了解了它們的習性,你才知道該如何去飼喂和管理這些被收容的野生動物,才能夠保證動物們的安全。
野生動物救護繁育站目前工作人員9名,包括獸醫、動物學專業技術人員、飼喂人員等,他們雖然職責不同,但每天圍著動物轉,日積月累,對每一種動物的習性瞭如指掌。
“禿鷲和雕鸮三天喂食一次,其他動物每天喂食一次,但喂食的量要根據情況把握好。”扎西才項來到救護站已經2年了,他從地道的牧民變成了一名優秀的野生動物飼喂員,什麼動物喂什麼飼料,每天喂食幾次,什麼時候喂……這些瑣碎的小事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比自家牛羊都要熟悉。
每天10時,扎西才項背著玉米和青稞的混合谷粒到草食動物區喂食場,在山坡林間草地自由採食的白唇鹿和馬鹿也會按時來到這裡與他“會面”。
救助只是過程,放歸才是目的,為了讓救助的野生動物儘快回歸自然,提高放歸後的野外存活率,祁連山國家公園青海省管理局特地在附近流轉了一片26.7公頃(400畝)的草場,對放歸前的動物進行野化訓練。
“我們希望救助更多的野生動物,最後能讓它們健康地回歸野外,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山川大地。”這是救護站所有工作人員的共同心聲,也是將這份工作堅持下來的動力源泉。
來源:青海日報 責任編輯:石進玉
(原標題:以愛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