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溢彩中感受文明互鑒

4000多年前的青銅斧，生動可愛的動物形化粧容器，精美華麗的黃金首飾……走進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攻金之工：亞歐大陸早期金屬藝術與文明互鑒”展覽現場，琳瑯滿目的文物讓人充分感受到金屬藝術的魅力。

本次展覽以日本平山鬱夫絲綢之路美術館所藏近300件金屬類文物為主，並結合國內多家文博機構的珍藏，著力展現亞歐大陸上金屬藝術起源、發展和傳播的歷史，以期映照不同文明的獨特性、相似性和彼此交流互鑒的軌跡。展出的文物時間跨度近4000年，出土地包括兩河流域、安納托利亞、地中海地區、伊朗高原、高加索地區、巴克特裏亞-馬爾吉阿納文明考古共同體、中亞、南亞、東北亞、東南亞以及中國新疆、河西走廊、北方長城沿線等區域。

西元前6千紀早期，安納托利亞和兩河流域出現了目前已知最早的人工冶煉金屬製品。大約西元前3500年，近東地區開始製作銅錫合金，標誌著青銅時代的開始。美索不達米亞及周邊地區的青銅冶金技術在歐亞草原上廣泛傳播，産生了深遠影響。金屬材料被打造成武器、禮器、生産生活工具和裝飾品等，成為人類文明的重要載體。

漢代許慎《説文解字》雲：“金，五色金也”“凡金之屬皆從金”。這是“金屬”一詞的由來。《周禮·考工記》中將與金屬冶煉鑄造相關的工種稱為“攻金之工”，本次展覽的主題正是來源於此。

在展覽第一單元，一台西元前2500年左右的牛車吸引了記者注意。這是蘇美爾人鑄造的銅合金牛車，表現了兩頭大角公牛拉著一台四輪車。早期的牛車還沒有出現輻條，顯得很笨重。牛車多用於宗教場合運送祭祀物品。

薩珊王朝（224年—651年）曾是亞歐大陸上堪與羅馬帝國抗衡的強盛王國，其藝術、科學、教育、建築、文學和哲學等全面繁盛，被譽為伊朗古代文明的巔峰。展廳裏有一件薩珊王朝時期的帝王狩獵紋鎏金銀盤，國王頭戴平頂冠，騎在馬上，回身一劍刺向從背後突襲的猛虎，馬蹄下已有一頭老虎被打倒在地。據介紹，薩珊王朝銀盤常刻畫國王擊敗猛獸的場景，這是彰顯帝王權威的典型圖像。

展覽最後一部分展出了中國新疆、河西走廊、六盤山乃至北方長城沿線發現的不同時期帶有外來文化元素的青銅器和金銀器等，它們是東西方金屬技術交流的實物證據。

內蒙古自治區寧城縣出土的春秋時期立獸口青銅豆，造型融合了中原青銅器和草原青銅器的風格。專家認為這是一件祭祀用器，也可能作為香爐使用。豆的口沿一週裝飾有11隻立獸，這種裝飾在中國新疆和哈薩克等地亦有發現，其造型或可追溯到巴克特裏亞—馬爾吉阿納文明考古共同體（約西元前2250年—前1700年）的金屬製品。展覽第二單元有兩件巴克特裏亞風格的高腳杯（或是香爐），同樣在口沿裝飾了一圈動物。

來自寧夏回族自治區鹽池縣博物館的狩獵紋金方奇，雕刻十分精美，主體畫面表現狩獵場景，造型風格與薩珊王朝金飾頗為相近。根據背面銘文可知，這是十六國時期南匈奴之遺物。

內蒙古通遼市陳國公主墓出土的遼代金面具也是一件難得的珍品。黃金面具曾在古埃及、中近東、古希臘、中亞等區域長期流傳。河南鄭州商代早中期墓葬中就發現過黃金面罩。遼代墓葬中出土的多件黃金面具，應是早期亞歐大陸文化傳統的延續。記者 鄒雅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