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瀘沽湖遇上火遍全網的“水性楊花”

看過西遊記的朋友大致都對劇中女兒國印象深刻。

在古典名著《西遊記》中，師徒四人在西行途中，唐僧、八戒誤飲子母河水，腹中有了胎氣。悟空取來落胎泉水，醫好了師父、師弟的奇恙。《西遊記》中描述的女兒國，曾是無數的觀眾心中的理想樂園。那麼現實中女兒國真的存在嗎？

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記載“世以女為王，因以女稱國。夫亦為王，不知政事。丈夫唯征伐田種而已，東接吐魯國，北接于闐國，西接三波訶國”。表明瞭女兒國並非都是女性，而是由女性掌權，百姓家裏也是女性當家做主。

女兒國延續至今，僅在瀘沽湖一帶，摩梭人仍保持著如劇中一般的母系氏族。摩梭人家女性為家主，以女為貴、以母為尊。母系家庭是其最基本的社會單位，以母系血緣計算世系，家庭成員包括母親、兒女和舅舅，不包括父親和妻子。

神秘的“東方女兒國”

摩梭人最具特色的便是至今仍保留著母系家庭特徵，以及“男不娶 女不嫁”的走婚風俗。

瀘沽湖畔神秘的摩梭人 馬登科 攝

摩梭人認為母為尊，母親是摩梭人生活中的軸心和靠山，女性在母系家屋中享有尊貴的地位。母系家庭中的成員，沒有父系成員，少則十幾人，多則幾十人，均係一個或幾個外祖母的後裔組成，在母系家庭中，男不婚女不嫁，所生子女皆屬女方，血緣按母系計算，財産按母系繼承，母親主宰著一切，親情呵護著整個母系大家庭。

身著民族服飾的摩梭人，正在參加篝火晚會 馬登科 攝

摩梭人的走婚有著嚴格的規定。走婚前，雙方需履行“佐佐噶”儀式。即男性請媒人帶上禮物到女方家庭中調換東西，是為建立走婚關係開始。而男方的首次走訪也極具儀式感，需帶上媒人或好友，攜帶茶、酒等見面禮，女方家則要盛情款待，將男方帶來禮物分送給左鄰右舍，以此委婉宣告走婚關係的成立。

“雖然摩梭族以母為尊，但是卻並不貶低男性地位。母系家庭中的成年男性一般以舅舅的身份和名義進行活動，參加全家的一切活動，撫養姐妹的子女，共同維繫母系大家庭，當他們年老的時候，就由他們姐妹的子女照顧。”楊家賓瑪次爾介紹。

瀘沽湖落水村委會主任楊家賓瑪次爾與家人合影 受訪者供圖

建立了走婚關係後，雙方家庭就成為了姻親家庭，家裏的紅白喜事、生産勞作、修房建屋等方面，雙方都會盡力互相幫助。“我們摩梭人雖然隨母姓，從母而居，但父親對子女也會盡應盡職責，對父親也不會感到生疏。”摩梭人阿霞告訴《絲路文明》。

“當代社會，由於旅遊業的發展，與外界的交流增強，年輕人會外出學習、就業，與其他民族通婚，也就不走婚了，漸漸的被現代婚姻取代。但還有少部分雙方都是摩梭人，還是會進行走婚。”楊家賓瑪次爾表示，走婚家庭的孩子戶籍會留在母親家，並不會影響孩子上學、就業。

“湖中”的野花不要採

提到女兒國，人們常會想起神奇的水。《西遊記》于女兒國源於水，瀘沽湖于女兒國也源於水。不少人來到了瀘沽湖，也不禁想要嘗試喝一口“東方女兒國”的湖水，那麼，瀘沽湖的水到底能喝嗎？

摩梭語“瀘”為山溝，“沽”為裏，瀘沽湖就是山溝裏的湖。瀘沽湖位於位於四川省鹽源縣與雲南省寧蒗縣交界處，是中國第三大深水湖泊，雲南九大高原湖泊之一，素有高原明珠之稱。眾所週知，瀘沽湖是淡水湖，且跨越兩省水體巨大。湖泊面積達50.1平方公里，湖水庫容量為22.52億立方米。水質純凈，生態環境受人為干擾破壞較輕。其水源來自於湖底地下水和周圍大大小小的湖泊，以清澈聞名，湖水能見度達12米，屬I類水質。

初冬的瀘沽湖美如天空之境 馬登科 攝

“據導遊介紹，瀘沽湖的水是I類水質，是當地的源頭水。我是2022年8月份到瀘沽湖遊玩，可能每一個到瀘沽湖的人都會忍不住嘗一下瀘沽湖的水，我也不例外，覺得確實很乾淨清澈，直接飲用也沒什麼怪味，甚至還有點甘甜。”曾前往瀘沽湖旅遊的山西遊客李嘉銘告訴《絲路文明》。

波葉海菜花(水性楊花) 馬登科 攝

此外，在瀘沽湖中，還有一種被稱為“水性楊花”的花也是一大特色。每年的5月至10月，瀘沽湖面都會盛開一種由三瓣雪白透明的花瓣，簇擁著黃色花蕊的小白花。“這水性楊花的學名叫波葉海菜花，因為花朵的根莖較長，且都沉浸在水下，而花則漂浮在水面，這根纖細的莖，使得漂浮在湖面的花不停地隨波逐流，故取此名。”賓瑪説。

據了解，海菜花是一種嬌貴的植物，也是中國獨有的珍稀瀕危水生藥用植物，它對水質的要求相當嚴苛，喜歡溫暖乾淨的水體，只能生長在純凈的活泉水中，水質稍有污染或農田裏施有化肥都會影響其生長。所以人們往往把是否生長海菜來判別水質是否受到污染，環保部門稱其為“環保菜”。

2021年，國家林業和草原局官網正式發佈了經國務院批准，調整後的《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新調整的《名錄》中，水鱉科海菜花屬（所有種）被納入國家二級保護野生植物。而瀘沽湖中生長的波葉海菜花屬於水鱉科海菜花屬的一種植物，這意味著“水性楊花”也正式成為了國家二級保護野生植物。

此前，“水性楊花”在瀘沽湖可是一道名菜。“現在沒有人去採摘了，首先是保護植物，採摘違法。其次波葉海菜花給瀘沽湖帶來不一樣的風情，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旅遊業的發展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大家也都自覺地加入到了保護行列。”瀘沽湖當地導遊娜姆説。

不讓一滴污水進入瀘沽湖

近年來，瀘沽湖水位穩定保持法定水位線，水質長期保持在國家地表水Ⅰ類標準，生物多樣性保護工作成效初顯。

風景如畫的瀘沽湖景區 馬登科 攝

絕不讓一滴污水進入瀘沽湖。自2018年起，瀘沽湖管理局對臨湖80米範圍內民居客棧建築進行了退出拆除。“我是我們村第一個拆遷的，以前我們這裡窮，種上莊稼都不一定吃得飽，旅遊開發了，生活好了。為了保護瀘沽湖的水，我願意搬遷，保護好瀘沽湖，遊客才會來，我們也才能把瀘沽湖留給子孫後代。”寧蒗縣永寧鄉呂家灣村民王中德介紹。

一邊通過拆遷做“減法”，一邊則在拆遷騰退的土地上修建環湖生態廊道和濕地緩衝帶做“加法”，實現了從“人進湖退”到“人退湖進”的歷史性變革。修建好的生態廊道和濕地緩衝帶，在瀘沽湖與村子之間形成了一個緩衝隔離帶，而錯落有致的小水潭配以林間小道，人造景觀充分融入自然景觀，讓遊客漫步期間更能體驗到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

瀘沽湖清澈見底的湖水 孫夢瑤 攝

因瀘沽湖屬兩省交界，為川滇共轄。為做好瀘沽湖保護治理工作，川滇兩省人民政府聯合下發《川滇兩省共同保護治理瀘沽湖“1+3”方案》，建立了滇川共治工作機制。近年來，四川、雲南兩省相關部門已經在環境保護、漁政管理、增殖放流等方面的多次聯合執法活動，並嚴格執行了金沙江干支流和瀘沽湖等重點流域全面封湖禁捕通知。2022年，已聯合開展封湖禁捕行動1次、聯合疏浚4次、旅遊聯合執法2次、水上應急演練1次，共同籌辦縣級河湖長制會議1次。

瀘沽湖夜晚的浪漫星空 馬登科 攝

同時，為保障治理成果的長期保持，還規範了湖區活動以及湖周經營活動。劃定遊船實驗區、遊覽線路，限定遊船活動區域，禁止燃油、機動、金屬船隻入湖，並強化了對環湖民居及客棧、餐飲經營戶的日常環保監管工作。“為了保護這一方水土，瀘沽湖的水上交通工具，都是採用木頭所製作的豬槽船，人工手劃雖慢，卻避免了湖水被機油污染的可能性。”娜姆告訴《絲路文明》，瀘沽湖是母親湖，是神聖的，有時候遇到遊客在湖中洗手、丟煙頭村民們都會主動進行提醒、勸説。

瀘沽湖治愈係風景，岸邊的豬槽船 馬登科 攝

瀘沽湖最盛大的節日：轉山節 馬登科 攝

清澈的Ⅰ類水質、神秘的摩梭文化，是瀘沽湖這顆璀璨明珠的生命和靈魂。在旅遊發展方面，通過對摩梭傳統民居、摩梭古村落的保護，扶持瀘沽湖區域非遺傳承人、加大對百名摩梭老祖母、百名摩梭導遊的管理，舉辦摩梭轉山（轉海）節等系列節慶活動，不斷挖掘、展示和開發民族文化資源，進一步打響了瀘沽湖生態文旅品牌。生態優先、綠色發展的希望之路也為瀘沽湖人民實現了生態保護與文化旅遊的共同發展。（文/《絲路文明》孫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