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出行圖:旌旗獵獵 奔馬嘶鳴
一大隊人馬馳向狩獵場,蕩起漫天沙塵……站在壁畫前,我們似乎可以聽到人聲喧嘩、奔馬嘶鳴。喧鬧的場景,借唐人之手,得到了永恒。這便是繪製于章懷太子墓入口處的壁畫《狩獵出行圖》。
《狩獵出行圖》高約2米,長達8.9米,由前導部隊、中隊、後衛及後勤部隊四部分組成。他們架鷹、抱犬、躍馬、揚旗,反映了唐王朝一位太子狩獵出行的壯觀場面。
《狩獵出行圖》
國寶名稱:《狩獵出行圖》
等級:國家一級文物
年齡:1300余歲
戶籍登記時間:1971年
現住址:陜西歷史博物館
壹 恢宏大氣的墓室壁畫
章懷太子墓是乾陵的主要陪葬墓之一,章懷太子墓的壁畫是目前已發掘的唐墓中保存最為完好、內容最為豐富的墓葬壁畫之一。
章懷太子李賢,武則天的第二個兒子,于西元680年因謀逆罪被廢為庶人。西元711年,唐睿宗追封李賢為章懷太子。
章懷太子墓從墓道入口至墓室後壁總長71米,在墓道及墓室壁上共繪有54幅壁畫,約400平方米。《狩獵出行圖》位於墓道東壁,由於畫面巨大,人們揭取時將其分割成了四塊。寬大的墓壁上描繪出山間野外聲勢浩大的狩獵出行場面。整個畫面佈局虛實相間、疏密有致,疏處不顯其空,密處不顯其亂。中間密集的人馬隊伍,通過馬匹顏色、人物服色的變化,形成了有節奏的動感。人物動作、表情不同,彼此呼應。馬蹄嗒嗒,旌旗獵獵,人馬喧鬧著從山林中穿過。
《狩獵出行圖》繪製時使用木枝起稿,起稿時主要是安排佈局和大致輪廓,人物的頭部多畫一圓圈。從殘存極多的起稿線痕跡來看,定稿時形狀、位置的變動非常大,甚至完全改變,如最後五棵樹那一片區域,起稿線畫的是幾位騎馬的人物,定稿時將人物取消變為駱駝。作為填白的山石,均為一筆畫出。筆法流暢、自然。
《狩獵出行圖》是唐代宮廷生活的真實寫照,全畫猶如一曲優美的交響曲,呈現出大唐壯觀的出獵景象。
貳 佈局高超的繪畫藝術
《狩獵出行圖》前面有四匹白馬為先導,其餘都在旗手之後,前呼後擁。中間一組人馬分六排,第一排一位身著青衣、體態雍容、神情自若的人物,可能是此次出行隊伍的主人。在他背後並列三騎,其中一穿白色袍服的長者正回首眺望,似在瞭望後隊人馬是否跟上,形成前後畫面的呼應。
狩獵隊伍以青山松林為背景,樹木山石,使畫面深幽空靈。畫面人物有的臂上架著獵鷹,有的馬上帶著獵豹、猞猁,有的持旗,有的揮鞭,攜弓帶箭,向前疾馳飛奔;後面的獵騎則不甘落後,奮力追趕。畫面最後用蒼勁的枯筆繪出五棵挺拔蒼勁的大樹襯托出林蔭山道古木森森,與殿後的兩匹輜重駱駝形成有藏有露的關係。
畫師們匠心獨運地借用墓道斜坡,通過巧妙的構圖佈局和氣氛渲染,使這支出獵的眾多人馬,從古木參天的大道呼嘯而出,奔向山坡,營造出一種漫山遍野人喊馬嘶的恢宏氣勢。
《狩獵出行圖》多用中鋒勾勒,線條一筆繪就,從頭到尾圓渾、勁挺。畫面用筆精妙入微,以流暢富有生氣的簡潔線條,突出刻畫了人物的神態。人物造型飽滿,表情傳神,樹石山坡設色明凈。畫師隨對象作不同處理,如畫旗幟用平涂,畫人物面部、服飾則用暈染。畫中人物鬢髮及鬍鬚的用筆,精細不亂,韻味有餘。
參 風靡一時的狩獵活動
以捕殺動物作為食物的狩獵活動,在人類活動初期就有。隨著社會的發展,狩獵活動不再僅僅是獲取生存必需品的一項勞動,也是強健體魄、愉悅身心、培養勇武精神的一種活動。西周時期,狩獵作為禮儀的一項內容被正式確定下來。
到了唐朝,狩獵仍然保持著禮制、軍訓和娛樂兼顧的目的。據史料記載,唐朝不少的皇帝喜好狩獵。《新唐書》記載唐高祖李淵參加狩獵活動的次數就有數十次,有時一年之內狩獵兩三次。唐太宗李世民從當皇帝開始,幾乎每年都出去狩獵,狩獵的地方遍及全國。章懷太子李賢無疑也是喜好狩獵的。
唐朝的狩獵活動,具有十分明顯的軍事訓練方面的性質。根據《新唐書》的記載,唐朝的狩獵活動從圍場選擇、時間安排、軍陣行列、出獵方向,到驅獸、圍捕、射獵,都有嚴格的規定和週密的組織,分工也很明確,有一部分騎兵是負責“驅逆”的,就是將獵物往一個方向驅趕,如此下來,一場狩獵活動等同於一場小規模的軍事行動,具有很好的練兵效果。
狩獵之前,還要有充分的物質準備。《新唐書》記載,唐朝設有雕坊、鶻坊、鷂坊、鷹坊和狗坊。雕、鶻、鷂、鷹都是一些猛禽,可以用來狩獵。至於獵犬,因其嗅覺敏銳,也成為打獵的“標配”,它們較多地出現在唐代壁畫中。《狩獵出行圖》中的獵犬被主人抱於懷中,更顯其與主人的親密關係。圖中的狗皆豎耳尖嘴,瘦身長腿,頗似波斯犬。這種犬源於中亞、西亞,唐時波斯、中亞諸國常以犬進貢。
古代繪畫中包含車馬狩獵元素的不少,但像《狩獵出行圖》如此宏大的畫幅卻很少見。它不僅使我們真切地感受到了章懷太子李賢生前外出狩獵的情景,而且為研究唐代王室狩獵的真實生活提供了珍貴的資料。本報記者 師念
來源:陜西日報 責任編輯:石進玉
(原標題:狩獵出行圖:旌旗獵獵 奔馬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