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頭工作
用“紙屑”做器物線圖
7月6日的成都仍是瓢潑大雨,這樣的天氣是去不了考古工地的——在考古的行當裏,正在發掘中的考古現場行話稱之為“工地”。不去工地上的日子,也不意味著今天就會很輕鬆。周麗作為一名實習生,就算當天去不了工地,早上9:30仍需準時出現在成都考古院,展開資料整理工作。“案頭整理工作是很重要的精細活兒,所有考古現場的資訊都需要清晰明白地反映到材料裏。我現在做的就是器物線圖,你看我這滿桌的小紙條,不知道的還以為都是廢紙屑呢,其實這些東西很重要。”周麗的辦公桌上,一排排整齊地擺放著被裁剪成兩三釐米長短的小紙片,隨手拿起一張細看,只見上面描畫著各種或圓或扁的形狀圖案,圖案下還寫有一些不同的代碼和數字,周麗解釋説,“這個圖案是寶墩遺址出土的臉口罐,下面標著H5:1,H5的意思是指這個臉口罐在5號灰坑出土,器物編號為1號。”原來,這些紙條都是寶墩遺址等考古遺址發掘的相關資料,不同的地層出土了不同的文物,周麗做的事情便是探方裏每一個地層出土的文物圖表全部一張張裁剪下來,又按照出土時的堆積層順序一張張粘張在紙上,做成器物線圖。面對如此瑣碎細緻的整理工作,周麗卻是哼著小曲,做得興致勃勃,她給出的理由是:“因為喜歡考古啊,所以事情即使再辛苦再累,給我的體驗也是‘痛並快樂著’”。
實習感悟
考古研究就像刑警破案
最初,周麗的大學專業其實是歷史系,在大一上學期時,周麗旁聽了幾次考古係的課程之後,對考古的癡迷就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她便從歷史系轉向到了考古係。
儘管嘴裏説著考古的艱苦不易,但周麗還是幹勁十足,“以前我們只是看著別的考古專家發掘出一件件的出土文物,而實習的日子裏,自己真正發掘出來一件文物以後,那種參與歷史當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別提有多棒了!”
用周麗的話説,考古研究就像是刑警破案,“在考古遺址處,我們看到的是現場,是行為過後的遺跡,要追尋的則是行為過程和復因。地層裏的陶片、石器、骨頭,都是會‘進話’的證據。它們所説的‘話’,從發掘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在我的手裏和眼裏,需要一點點去解讀。”隨著這處戰國時期墓葬群考古發掘的深入,和所有人一樣,周麗對墓主的身份越來越好奇,墓主是誰?有著什麼樣的過往?他與周圍這些墓葬主人的關係是什麼……而這些問題的答案都與出土文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每當我想著這些問題,拿著墓葬裏的出土物品時,總會調動所有的知識小雷達去解讀它們,通過陪葬物的紋飾、精美程度等資訊,去判斷墓主的社會階層,讓陪葬文物‘説話’。”周麗形容做一名考古實習生的體會,便是每天都有新鮮感,“因為,你不知道今天會挖出什麼寶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