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共存》影響人類歷史的8個動物夥伴

發佈時間:2024-06-03 09:47:02 | 來源:北京日報 | 作者:陳華文 | 責任編輯:孫靈萱

陳華文

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中,地球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不僅如此,還是一切生物的生存之所。在地球的生命系統中,動物的存在尤為重要,閱讀《偉大的共存:改變人類歷史的8個動物夥伴》,這部動物視角的全球史,讓我們從另外一個維度認識動物對於人類的重要性。

《偉大的共存:改變人類歷史的 8個動物夥伴》布萊恩·費根著劉詩軍譯中信出版社

世界知名考古學家和人類學家布萊恩·費根撰寫的這部書,綜合歷史學、考古學、人類學、氣候學、生物學等多學科研究成果,打破人類中心主義敘事,展現了一幅“人類馴化動物,動物又改變人類”的宏大歷史畫卷,疾呼善待這些人類歷史的朋友,人類與動物和諧共處。因為,若沒有它們,人類文明是不完整的。

人類文明歷史的書寫,長期聚焦“人”本身。自從喬治·布封(1707—1788)寫作《自然史》開始,歷史就不再只是人類的歷史。《偉大的共存:改變人類歷史的8個動物夥伴》正是繼承了這種自然史的精神,將人類最為熟悉的8種被馴化的動物——狗、馬、牛、驢、豬、駝、山羊、綿羊,置於歷史的語境中加以審視,為我們提供了一份獨特的閱讀體驗。

狗是人類馴化的第一種動物,也是人類狩獵採集時代的産物。當時,面對冰河期的結束、全球急劇變暖所帶來的挑戰,人在狩獵過程中與狼有了更多關聯。至於狼是如何變成狗的,這是一個複雜的生物進化問題,人們圍繞具體的發源地和時間眾説紛紜。

在農業社會,山羊、綿羊、豬為人類提供了穩定的肉食來源,這樣的社會比狩獵社會更加安全、更加可預期,這3種不同的動物,也成為人類的財富源泉。現在還不清楚家養的與野生的山羊和綿羊的明確分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這一定是循序漸進的過程,很可能是在西元前9000年前後,隨著羊群規模的擴大而終成定局。

在漢字中,屋裏養豬為“家”,由此可見,豬對農業定居者的重要性。而山羊和綿羊也支撐了遊牧社會的生存,牧民在大多數時候依靠羊奶和羊毛生存,並不輕易地宰殺羊,因此羊群也是財富的象徵。財産權和繼承權隨之出現,擁有動物的多寡成了財富的象徵和社會地位的標誌。

牛的馴化非常早,它不僅是農業經濟的引擎,沒有它,農耕文明將無法發展,還是權力的象徵和重要的祭品,在政治生活中起著特殊作用。對牛的馴化體現了人類偉大的創新能力。用本書中的話來講,“馴化是一個共生的過程,是動物和人類共同努力的結果”。牛被人類馴化之後,很快就成為人們可以積累的財富,以及向外炫耀的家産。

在世界很多地方,牛等同於“行走的財富”。牛也是精神寄託的象徵。如非洲古老的努爾人部落,人們把牛奉為神靈,牛群在這裡悠閒自在,努爾人對牛關懷備至,為牛生火驅蚊,為牛不停地遷徙,為牛製作飾品,以保護它們免遭攻擊。他們甚至用牛的形態和顏色,為自己取名。有人感嘆:“努爾人是牛身上的寄生蟲。”

如果説牛是農業發展的引擎,那麼驢和駱駝堪稱“皮卡車”,驢奔走在絲綢之路和歐亞非三洲的其他商路上,運輸商品,傳播文化,默默地開啟了早期全球化。在傳統農業社會,陸路運輸極其困難,每頭驢大約可以載重75公斤,每天行進大約25公里,由數十頭驢組成的毛驢商隊,相當於陸地上的海洋船隊。在古代,當馬和駱駝沒有成為人們旅行的交通工具之前,東地中海地區的人都騎驢出行,大馬士革之所以在古代就繁榮,是因為城市處在毛驢商隊戰略路線的十字路口。驢這種動物特別能吃苦,飼養成本低,易於訓練,跟隨人們勞作的歷史長達5000年,也許還更長。它們是社會進步的催化劑,有能力穿越全球乾旱的區域,開啟了世界上最早的國際貿易。

在被人類馴化的動物中,如果説毛驢是吃苦耐勞的模範,那麼馬從出場的那一天,就一直處於“高光時刻”。對於遊牧民族來説,戰馬甚至成為征服世界的決定性力量。古代中國,馬在軍事和貿易中都發揮著特別的作用。北方遊牧民族的騎兵橫掃中原,讓中原王朝經常被動挨打;而中國歷代王朝,都有絲綢和茶葉換馬的傳統。

馬不但在古代社會極為重要,即便是工業革命中也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裏,蒸汽機驅動機器,而驅動蒸汽機的是煤,煤炭則靠馬運輸。

西元前3000年左右,身軀高大的野駱駝,逐漸被人類馴化。從此之後,駱駝成為乾旱地區運輸的主要力量,被譽為“沙漠之舟”。駱駝能夠馱載的重量是牛的2倍,並能以2倍于牛的速度行走遠得多的路程。駱駝的速度比驢快,哪怕不用喝水,也能在酷熱的環境下行走很遠的距離。駱駝的一系列生理適應能力,使它們不用喝水也能長時間地生存。如今,儘管火車、汽車等交通工具主導了長途運輸,但是沙漠深處,駱駝運輸依舊不可或缺。

被人類馴化的狗、馬、牛、驢、豬、駝、山羊、綿羊這8種動物,無聲地影響著文明發展的進程。《偉大的共存:改變人類歷史的8個動物夥伴》一書,對動物之於歷史文明的作用和貢獻,進行探索性書寫,令人耳目一新,豐富了歷史研究的寬度與厚度。

(作者為中國自然資源作家協會評論委員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