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在安徽省黃山市歙縣七川村,張高平(右三)、張輝(右二)與家人一起吃中飯。 2013年3月26日,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對張輝、張高平強姦再審案公開宣判,撤銷原審判決,宣告張輝、張高平無罪。 3月27日,張高平和張輝被家人接回安徽省黃山市歙縣七川村,回到闊別十年的家鄉。現在,張高平、張輝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他們表示要努力忘記那場噩夢,“家人平安比什麼都重要”。新華社發(張端攝)
“申訴書,寫了一麻袋”
解説:二審判決之後,張高平叔侄兩人進入了浙江省的監獄服刑。2005年,張高平從浙江調到新疆石河子的監獄服刑。3年後,張輝從浙江調到新疆庫爾勒監獄服刑。在獄中,兩人始終沒有放棄對案件的申訴。
記者:那個時候你覺得上訴會成功嗎?
張輝: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回到籠子裏,我就開始寫申訴狀嘛。
記者:你寫了多少份申訴書,你自己有印象嗎?
張高平:反正我郵票是買得最多的,家裏我哥哥一次寄郵票都寄七八十張給我。我怕信丟掉,每一次我都貼5張郵票。我估計那也數不清了,那天我説我寄了一麻袋都有。
記者:當信寄出去的時候,你內心有希望嗎?
張高平:石沉大海,又石沉大海啊,都是石沉大海。
記者:所有的信都石沉大海,為什麼你還要繼續寄?
張高平:我始終堅信法律是嚴肅公正的,你現在不答覆,最終會有結果的,我知道的。
記者:那個時候你沒有想過,也許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了嗎?
張輝:我自己堅信,因為我這個案子,我是清白的。我一定要申訴,我不能半途而廢,我就是哪怕是申訴到刑滿釋放,我出來也還是要申訴。因為我那樣子,如果我不去申訴,那人家就更認定你是個強姦犯了。
記者:你害怕這個罪名背一輩子?
張輝:我怕,因為這個罪名與其他的罪名不一樣。強姦的罪名背了,一個家,上上下下幾十號人,都是一個侮辱啊。
解説:入獄之後,張高平的妻子和他離了婚,打掉了已經懷孕的孩子。張輝已經訂婚的女朋友和他分了手。強姦殺人的罪名就像烏雲一樣籠罩著兩個家庭。
記者:一開始你都拒絕跟家裏人聯繫。
張高平:對。
記者:你心裏不想她嗎?為什麼不説。
張高平:想啊,我怎麼對她説?
記者:告訴她你是冤枉的啊。
張高平:這個她們是相信的。但(有)我女兒啊,又沒把她撫養成人,還讓她背個強姦殺人犯罪名的父親,上學啊什麼,家裏都被人歧視。你説我怎麼去跟她們説啊。小學生吵架的時候就説她,她父親是個強姦殺人犯,你説心裏(多難受)。我女兒,也有點懂事了,她去打工,跟她一起幹活的人,背後都議論,給她聽到了,她躲到被窩裏哭。
“我沒犯罪,咋減刑”
解説:在獄中,張高平不停地寫申訴信,不停地向監獄民警訴説冤屈。另外,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張高平偏執地堅持服刑,但不認罪,拒不減刑。
記者:我們知道你在監獄裏面拒絕減刑,為什麼啊?
張高平:我沒犯罪,我咋減刑,不是説減刑就減了,還要叫你寫犯罪事實,認罪悔過書,時不時地叫你寫,發個東西要你寫出作案目的、作案動機、時間地點,那些東西你咋寫?
記者:可是相比坐牢的那種痛苦,能夠減點刑早點出來,難道不是更好的事嗎?
張高平:我晚上寫那些東西,你硬要叫我寫,我天天睡覺都心絞痛,你們感受不到的,你沒被冤枉,你感受不到的。
記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張高平:心絞痛啊,就是跟一個石頭一樣的,往下沉一樣的。痛啊,那個滋味,我寧可待在監獄。
記者:而在減刑這個問題上,侄子張輝有著不同的看法。他説,他要做兩手準備,一方面要爭取減刑,另一方面要繼續申訴。因為在監獄當中表現良好,他先後從死刑減為無期徒刑,從無期徒刑減成有期徒刑。他們堅信法律的嚴肅和公正,也堅信他們的案子一定能夠得到平反。也就是這種信念的支援之下,命運在等待之中悄然發生著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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