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長征是一場理想信念的遠征,承載著中國共産黨人的初心和使命。“我們重新再出發——中央廣播電視總臺‘長征路萬里行’移動直播報道組”來到陜西延安。從吳起縣到子長縣,再到志丹縣,都留下了紅軍勝利的足跡。也是在這裡,紅軍生根發芽,重新出發,將革命推向全國。系列報道《新長征再出發》今天推出《生根》。

央廣網北京8月10日消息(記者杜希萌、李行健、溫超)據中央廣播電視總台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立秋一過,吳起的黃昏漸漸有了涼意。站在勝利山下,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劉振華還常常想起父親當年在這裡參加的“切尾巴戰役”。

1935年10月,劉振華的父親劉雙林跟隨部隊來到吳起。在與瑞金蘇區相隔兩萬五千里征程的吳起,透過蒼茫的暮色,劉雙林再次看到了“中華蘇維埃萬歲”的標語。劉振華説,只要講起當年的情景,父親就難掩激動。“我父親長征過來到吳起這裡,(看到)都是土窯洞,(墻上)寫個‘中華蘇維埃(萬歲)’‘紅軍勝利’這些標語,就想到當地老百姓對他們很熱情,我父親他們過來穿的都是麻草鞋,這些當地老百姓就給他們拿糧、布鞋。”

《到陜北去》這首歌曲,遠征的紅軍戰士從甘肅哈達鋪唱到了陜西吳起,唱到了陜甘蘇區,一路凱歌,一路希望。

除了起伏的黃土梁和山上的窯洞,這裡都像極了贛南蘇區。時隔360多天,紅軍戰士又回到了他們稱之為“家”的地方。吳起縣革命紀念館原館長呂軍説,當時中央紅軍只在吳起停留十三天左右。但就在這13天裏,紅軍找到了長征一直想找的落腳點。呂軍説:“當時陜北這塊根據地比較大,中央紅軍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蘇維埃政府的牌子,中央從馬背上下來落了地,真正算回到了革命根據地,我們回到家了。(在吳起)這十三天,是和陜北人民共同戰鬥生活的十三天,也是革命的轉捩點。”

現在因謝子長得名的子長縣,當時還叫“安定縣”。老紅軍薛應德回憶,1935年11月,13歲的他在家門口看著中央紅軍走進瓦窯堡。這座小城,在此後的半年裏,成為中國革命的新“紅都”。薛應德説:“中央紅軍那時候過來,我還看見了毛主席,來了七十多個人,一個長槍不帶。來的時候都是冬天了,穿得單衣(破破爛爛)。”

在薛應德的印象中,那年的冬天很冷。在紅軍到達20多天后,40多名村民趕制出五千多套棉衣,為的就是替紅軍抵擋住黃土高坡上的寒風。王錫牛的奶奶黨玉蘭當年是“縫衣大隊”的婦女隊長。他曾聽奶奶講過,當時他爸爸只有9歲,也跟著跑前跑後,領布料、送衣服。王錫牛説:“組織村裏、周圍的婦女開始做,那時候都是煤油燈,連夜趕,我們還問你們(晚上)看得見嗎?她們説已經習慣了。”

老百姓為什麼跟紅軍特別親?96歲的老紅軍白成寶説,除了多年來劉志丹、謝子長領導陜北人民鬧革命,跟陜北人民建立了血肉深情的基礎外,更因為百姓深刻地感受到,紅軍來自老百姓,為百姓辦實事。白成寶告訴記者:“中央紅軍到陜北來,和老百姓關係好。給老百姓擔水、掃地,老百姓也喜歡。老百姓不擁護,能站住(腳)嗎?站不住。”

沒多久,薛應德和白成寶也選擇加入這支“來自老百姓”的部隊。當年,年齡稍大的薛應德當上了遊擊隊的通信員,而13歲的白成寶成了一名“小紅軍”。

時光飛逝八十餘年,提起曾經的崢嶸歲月,白成寶仍會舉起手,敬一個軍禮。白成寶説:“我是1936年參加部隊的,那個時候跟著安定遊擊隊,那時比較小,才13歲,當勤務兵。連長帶著打仗,那時候沒槍、沒子彈。槍也不好,(步槍)推一下才響一下。”

紅軍就這樣在陜北紮下了根,立住了腳。子長縣文管所所長徐宏偉説,抵達陜北時只剩7千余人的中央紅軍,在瓦窯堡進駐的半年多內,隊伍迅速發展壯大,近3500名青年報名參軍,曾經在中央蘇區出現的“母送子、妻送夫、兄弟爭相上戰場”的場面再次出現。徐宏偉介紹:“中央紅軍也在這做了大量宣傳,當地老百姓積極響應,當時那個環境下,咱們這裡就是紅區,肯定是堅守信仰,(很主動地)支援紅軍,平均每兩戶就有一個人參軍。”

陜北,是長征的落腳點,也是革命新的出發點。呂軍説,打破了敵人對根據地的圍剿後,紅軍已經將目光投向全國。“革命從原來的流走到有了根據地,開始研究革命新的起點出發。革命的大本營要放在陜北,把革命一步步推向全國。”

1935年12月17日至25日,中共中央在瓦窯堡召開了政治局擴大會議。徐宏偉説,“迅速開創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新局面”被確定為革命的新任務,“從瓦窯堡會議上確立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以後,黨中央為了貫徹落實,把中華蘇維埃工農共和國改為中華蘇維埃人民共和國。從‘人民’這兩個字就能看出,中國共産黨是要爭取更廣泛的抗日民族力量。”

從江西出發的紅軍戰士,已離家萬里之遠;在陜北參軍的紅軍戰士,也踏上更遠的征途。勝利山下,劉振華還記得與父親的對話:出征,為了全中國的解放。劉振華説:“紅軍長征過來,就是勝利了,勝利了就是高興,我父親説他們就是為了解放全中國人民,(要把)人民都要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