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魯南交界處,有一個名叫西棘蕩的村莊。20多年前,村如其名,荊棘叢生。村裏上了年紀的村民記得日子的苦:“大家在土裏刨食、吃了上頓想下頓,生産任務完不成,村裏窮得叮噹響……”

然而,現在的西棘蕩完全變了樣。行走村間,寬敞的柏油路旁綠樹蔥蔥、繁花點綴;不遠處,別墅棟棟,廠房林立,一幅安居樂業的畫面鋪展開來。

村還是那個村,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何而來?原來,村裏有了新的“當家人”。1997年,為改變落後狀況,鄉里找到在縣城養殖場當副場長的鐘佰均,“你年輕有頭腦,又是黨員,回村帶著大家幹吧!” 鐘佰均一度猶豫,“當時我的工資是村支書補貼的5倍多,有點捨不得。”最終,鐘佰均還是不顧家人反對,1998年初回村挑起了重擔,這一幹就是20多年,“我的根在農村,我要用一生報答我的鄉親。”

擺在他面前的,是個一窮二白的爛攤子:村集體負債近20萬元,人心渙散,連黨員大會都開不起來。如何走出困境?黨組織“硬起來”是關鍵。

鐘佰均先對村幹部“約法三章”,提出“不吃老百姓的飯,不收老百姓的禮,不在家裏辦公”的“三不”要求;同時,建立村幹部履職目標責任制,並對黨員分類管理,按人分任務、立規矩、兌獎懲,打破以往吃“大鍋飯”“幹多幹少一個樣”的局面。慢慢地,找村幹部辦事的群眾多了,黨員幹部的腰桿也直了。

隊伍強了,帶領村民摘帽脫貧成了鐘佰均的頭等大事。他常鼓勵大家,“窮不怕,怕的是失去鬥志!”他堅信,只要邁開步子,選對路子,一定能掙到票子。

拔“窮根”,還得靠産業。土地是村民的命根子,鐘佰均一開始想從地裏找“黃金”。他先後引進一些高産經濟作物,但項目接連失敗。一時間,議論紛紛。

鐘佰均沒氣餒。1999年底,他在鄰近漁村考察學習時,看到有人收購廢舊漁網,便不經意地問道,“收這些破舊漁網幹啥?”這一問,讓他找到了一條致富的好路子。

原來,企業將收購的廢舊漁網加工後做成顆粒狀原料。“我們村離海近,廢舊漁網資源豐富,何不把客商請到村裏建廠?”鐘佰均眼前一亮。

説幹就幹。當晚,他帶著煎餅大蔥,連夜搭乘運輸廢舊漁網的貨車趕赴寧波,邀請客商來村投資建廠。然而,客商嫌西棘蕩村路遠地偏,就是不來。

一次次拜訪,一次次勸説,終於,客商被他的赤誠打動,答應實地調研。然而,天公不作美,客商來時正好趕上雨天,村裏的一條土路踩得稀巴爛,客商的小車停在村外開不進去。得知建廠的地方還沒通電,客商二話不説,掉頭就走。

眼看致富美夢就要破滅,鐘佰均衝了上去,“給我三個月,缺什麼補什麼,保你滿意!”接下來,村裏修路建廠,一片熱火朝天。項目一完工,鐘佰均又馬不停蹄地趕赴寧波。客商看到疲憊不堪的他只要談起村裏發展時就精神百倍,徹底被他的激情感染,握著他的手激動地説,“鐘書記,你是幹事的人,我認了。”2000年,鐘佰均引進投資100萬元,在村裏建起第一個尼龍顆粒加工廠,當年就盈利40多萬。

當年投資、當年達産、當年收益。尼龍顆粒加工産業讓村民看到了希望。短短3年,鐘佰均帶領百餘戶人家從事該産業。群眾創業無資金,鐘佰均以個人名義擔保;沒技術,鐘佰均與黨員幹部手把手教;沒市場,鐘佰均帶著黨員一起跑。如今,西棘蕩村成了全國最大的尼龍顆粒加工專業村。

“既要金山銀山,又要綠水青山。”尼龍顆粒加工相對粗放,多為分散的作坊,污水任意排放。怎麼實現綠色發展?鐘佰均帶領黨員幹部在村裏修建起污水處理廠;同時,他領著村民走出去,到外地參觀學習,為實現産業優化升級打基礎。

為進一步對尼龍顆粒深加工、精細加工,提高産品價值,村裏2017年投資1.2億元,建成棘蕩農民創業園,吸納周邊從業農民460人,年産值達6億元。2017年,全村工農業總産值達3.2億元,村集體經濟收入216萬元,農民每人平均純收入2萬多元。而鐘佰均本人也因表現優異,先後被選任為柘汪鎮副鎮長、鎮黨委副書記。

建文明實踐主題公園、發佈鄉賢榜、開展“曬家訓揚美德”活動……現在的西棘蕩村,成了遠近聞名的美麗鄉村。但鐘佰均仍不滿足,“我們還要繼續奮鬥,帶著大家過上更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