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網消息(記者 朱春燕)從蘭州出發,沿著河西走廊,向西行駛五個小時左右就到了金昌。一路上單一色調的山川平地變得豐富了起來,綠葉與梨花齊艷,小樹與大樹共生,很難想像這裡曾是一片戈壁灘。這是金昌全民種樹的成果,而提到種樹,當地的老老少少都不會忘記“樹爺爺”李洪啟。

李洪啟老人今年84歲,這是他到金昌的第59個年頭,是他種下“母樹”的第23年。

  支邊大西北 為了改善職工生活他要來豆子做豆腐

1960年,青年李洪啟經部隊轉業,從家鄉山東來到大西北,到金川有色金屬公司(金川集團有色金屬公司的前身)當工人。他先後在金川公司機械廠、農場、二礦區工作,後來擔任了16年的行政科長,管理後勤工作。

生活在艱苦年代,李洪啟總是對改善生活特別上心。上世紀六十年代,在擔任金川公司機械廠的食堂管理員時,眼看著公司職工餓得浮腫,他很焦急,沒有糧食怎麼改善伙食?偶然間,他聽説廠裏進來一批豆子要養豬。他靈機一動,就把這些豆子要過來,做成豆腐燉菜湯,讓職工放開喝,剩下的豆渣拿去喂豬。這一舉措,讓員工們吃飽了肚子,其他廠區的人紛紛前來向他學經驗。

李洪啟説:“那時候,我們的骨頭硬著呢,只要餓不死,就要堅持下去。我們相信,總有一天金川會變好的,國家會好起來的。”

改造小區綠化 他自費挖池種樹引鄰居加入綠化隊伍

金昌是典型的資源型工礦城市,因企建市,因産鎳聞名,被稱為“祖國的鎳都”。擁有獨特礦産資源優勢的同時,氣候乾燥,少雨,生存環境嚴酷。

1996年11月,李洪啟退休。在金昌工作生活了三十多年,他鄉早已是故鄉。在改善生活上頗有心得的他,既不打算離開,也不會閒下來。做什麼呢?李洪啟想,不愁吃,不愁住了,如果能夠隨時看到幾棵樹,看到點綠色就好了。

説幹就幹,李洪啟與社區組織協調,在小區樓前的117平米空地上實施種樹計劃。由於當地的土壤不適宜植物生存,種樹得先挖出花池,“騰坑換土”。他買來鎬頭和鐵鍬,借來架子車,開始“改造土地”。他的家人在他的帶動下一起挖花池,他們陸續挖出了7個深1米的花池,清理出了84架子車的廢石。到了第二年春天,他買來了適宜的土壤填充花池,種下了7棵柳樹。

當時,有人不看好這個行動:花錢買土來種樹值得嗎?“人家買個鳥都花四五百塊,你種這麼大一片花草,花一百多元錢買點土不算啥,既鍛鍊了身體又種上了樹、栽上了花,多好啊”,老伴的話給了他莫大安慰和動力。

當種下的柳樹開始抽新芽時,鄰居們前來參觀。他趁此號召大家一起搞綠化,一支植樹隊伍便開始形成了。他們去綠化部門尋求支援,拿到刺槐、沙棗、河北楊等2000多株樹苗,同時,自己育苗1000多株,在房前屋後都種上了樹,社區逐漸綠意盎然。四年間,李洪啟帶領居民植樹3000多棵,種植花草2萬平方米。

2000年,他們所在的小區被授予“省級綠色社區”稱號。李洪啟被金昌人親切地稱為“樹爺爺”。種樹的行動從未停止,加入種樹隊伍的人越來越多,在當地綠化部門的支援下,“樹爺爺”帶著他們分別種下了“老年林”、“青年林”、“少年林”。

  全民參與 他們一起建設戈壁灘上的家園

2010年,國家林業局發佈《全國林地保護利用規劃綱要(2010—2020年)》,提出工礦廢棄地治理的要求。當年,金川集團決定將一座廢棄的礦山改造成礦山地質公園。李洪啟老人主動請纓,帶領他的綠化造林隊伍多次上山考察,對輸水管閥門管道的選用和植樹造林的管理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他對這片礦山很樂觀:“經過40年的風化,廢礦石裏的成分發生化學轉變,反而十分有利於樹木生長。”

圍繞露天礦老坑,金川集團在礦渣和亂石堆上種植了116個品種的74萬株苗木,綠化面積達到了100萬平方米,在礦區和居民區間形成了綠色屏障。老坑變成了綠茵場,這片礦山地質公園升格為金川國家礦山公園。

近年來,金昌市加大生態建設力度,實施國土綠化行動,開展義務植樹活動,每年新建義務植樹基地,分單位劃片包乾進行綠化,動員公民參加義務植樹。今年2月,支付寶“碳賬戶”公益行動——2019年螞蟻森林中國綠化基金會甘肅省金川區梭梭造林項目啟動,計劃營造梭梭林42169畝。

綠化面積的增加,改變了金昌市的生態環境。金昌市林業和草原局局長張宇鋒説,金昌市森林資源總量穩步增加,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得到充分釋放,全市林地面積和森林覆蓋率分別由1981年的56.1萬畝、4%增長至2018年底的255.56萬畝、18.88%。金昌市先後榮獲了全國文明城市、國家園林城市、甘肅省國土綠化模範市等榮譽稱號。

金昌市園林綠化局對綠化植物實行日常監管化制度,金昌市園林綠化局黨委書記陳剛説:“維護工作採取定人、定崗、定標準、定職責與績效工資相掛鉤的管理辦法,做好綠化植物的澆水、施肥、抹芽、除草、修剪整形和枯樹死枝、綠化帶垃圾清除工作,確保新植樹木的成活率達到90%以上,三年以上樹木保存率達到98%以上。”

憶往昔,李洪啟老人種下的7棵柳樹僅存1顆,如今,他倍加珍惜地稱它是“母樹”。金川國家礦山公園旁邊的“老年林”更名為“洪啟林”後,他把它們當作孩子。他每天都會騎著自行車到林地巡護,他的自行車后座上捎著耙子、鏟子,車把上挂著折疊椅、水杯。春季乾燥的風讓他對山火保持更高的警惕,巡護結束後,他便拿來折疊椅坐在樹蔭下,乘涼、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