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素凱對核燃料組件進行仔細檢查。 （資料照片）
“不行！必須返工！”
在一次核燃料組件修復過程中，替換棒位置比正常高度位低了1毫米。當有同事認為只差1毫米應該沒問題時，喬素凱堅決説“不”。面對毫釐之差，他一次又一次地説“不”，他堅信，燃料無小事，不能在核燃料組件上留下任何安全隱患。
27年來，喬素凱在核燃料操作上保持“零失誤”。他對精確度的要求是0.1毫米級的。他可以用4米長桿完成燃料組件水下0.1毫米級的精確修復操作；面對燃料包殼管僅0.53毫米的壁厚，可憑手感和經驗保證操作過程完好無損。
中國廣核集團“優秀共産黨員”、“中廣核工匠”獲得者、“全國技術能手”、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人員……今年1月18日，喬素凱又添了一項榮譽——成為2018年“大國工匠年度人物”之一。
連續5.6萬步操作“零”失誤
在核電站的最深處，有一個蔚藍水池，美麗的水面下，是令人聞之色變的核燃料。這就是修復核燃料組件的工作場所。站在水池旁，身穿一套白色工作服的喬素凱猶如與“核”共舞的“白衣天使”。
喬素凱是我國第一代核燃料操作師。他所帶領的團隊是國內唯一能對缺陷核燃料組件進行水下修復的團隊，負責維護和維修全國一半以上核電機組的核燃料。
從1992年，喬素凱到我國大陸第一座百萬千瓦級核電站——大亞灣核電站工作的27年來，他所在的團隊累計為中國廣核集團21台核電機組完成130多次核燃料更換工作，創造連續5.6萬步操作“零”失誤的紀錄，實現了設備100％安全運作，燃料組件100％安全。
零失誤的“奇跡”離不開對毫釐之差“零容忍”的態度。“核燃料無小事，做毫無差錯的技術能手!”這句喬素凱時常挂在嘴邊的話是他工作中恪守的最高準則。
“修復是最難的，也是風險最大的。”喬素凱告訴記者，核燃料組件修復完全在水下操作，修復一組燃料組件破損棒，有400多道工序，其中有不可逆轉的200多道工序是關鍵操作，每一步操作都堪稱“步步驚心”。
修復過程中，喬素凱要用一根4米的長桿，伸到水下3米進行操作，把組件上管座的24顆螺距不到1毫米的螺絲一顆顆擰開，拔出有缺陷的核燃料棒，換上替換棒後，再將螺絲擰回去。“把24顆螺絲擰開要兩個多小時，擰緊鎖死要4個小時，期間不能吃飯喝水，不能休息。”
“接觸核燃料多了，膽子越來越小了。”喬素凱經常這樣説。
“低頭靠勇氣，抬頭靠實力”
與喬素凱熟悉的同事都知道，他有一本不離身的小本子。換料現場和PMC設備哪有缺陷，哪需要改進，他都會一一記錄在這本子上，回辦公室後再同項目組成員一同分析是否確實需要改進和完善。
“低頭靠勇氣，抬頭靠實力。”經歷過大亞灣核電站建設起步歲月的喬素凱深知這句話的含義。“要想抬頭，就得踏踏實實地學習，就得耐得住寂寞，就得靠過硬的實力。”他是這樣説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大亞灣核電站建設運作初期，核電站換料設備維修一直依賴於外方專家，為改變這種受制於人的被動局面，喬素凱和團隊不斷攻關技術，消化吸收關鍵技術，僅用3年時間就完全實現換料設備的自主化維修，甩掉了“洋柺棍”，節省了每年數千萬元的外方人員技術支援費用，同時培養了一大批自己的維修技術專家。經過多年的努力，喬素凱帶領的團隊，目前已達到可以同時為5個核電站提供換料維修一體化技術服務的規模。
為打破國外技術壟斷，喬素凱帶領團隊堅持走自主創新之路，其主持並參與的項目有19項獲得國家專利，部分項目還獲得了核能行業協會及國家能源獎項。
過去，核電站使用的水下耐高輻照光導管錄影機需要從國外購買，每套60多萬元。
“花錢買了設備，還要買服務，每次錄影機壞了，就要請國外維修人員過來，他們從登上飛機就開始按小時計費。”喬素凱告訴《工人日報》記者。於是，從2005年開始，喬素凱就帶領團隊與相關研究所合作，花了7年時間，終於研發出了自己的錄影機，實現國産化，打破了國外技術壟斷。
據了解，喬素凱帶領團隊歷經10年潛心鑽研，攻克了多項關鍵技術，擁有多項專利技術，首創了國內唯一的商用核電站燃料組件水下特殊維修技術，已為國內多個核電站進行燃料組件修復，創造了顯著價值；研發的國內首套核燃料水下智慧整體裝配系統已在國內核電站成功應用，並修復1組格架缺陷組件；牽頭編著的《核燃料組件單棒修復技術》獲2017年核能行業協會成果鑒定，填補了國內空白……
當好核燃料專業化隊伍領路人
喬素凱是青年技工眼中的“老大哥”。為了讓年輕人少走一點彎路，他常常給年輕職工講述自身成功經驗和過往教訓。在他的帶動下，運營公司核燃料服務分部的年輕員工在各項生産活動中發揮了生力軍的示範作用，多次獲得了深圳市、廣東省乃至“中央企業青年文明號”的光榮稱號。
他也是核燃料專業化隊伍領路人。為組建一支優秀的PMC換料專業化隊伍，喬素凱長期主持核燃料分部換料人員培養工作。他精心安排換料人員進行不同PMC換料設備操作實踐，編寫培訓任務書並進行理論、燃料事件經驗反饋及換料模擬機培訓，定期組織核燃料操作技能考核和年度換料人員取證上崗考試。此外，他還首創國內核電站換料人員培訓上崗取證體系及《換料人員行為規範》，這套培養體系培養了200多名優秀的核電站換料操作人員。
據統計，近10年來，喬素凱先後培養了5名換料顧問，30多名換料主管及50多名換料機操作員，其所在團隊目前已完成5支大修換料隊伍的人員培養，基本滿足中廣核22台在運機組的獨立換料操作及設備維修工作。
工作之餘，喬素凱多方收集中外核電站的核燃料操作事件，結合多年核燃料操作經驗，編寫了一部《核燃料操作事件彙編》。根據歷年來對人因失誤的根本原因分析，他還編寫了在國內核電站燃料操作行業內率先嚴格實施的《換料人員操作行為規範》來規範操作人員的行為。這一規範在防人因失效方面效果明顯，彌補了燃料程式在人員行為規範方面的不足，有力保障了核燃料組件100％吊裝正確。
如今，喬素凱已成為燃料人的掌門人。他常常自豪地説：“中國的核電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去外國建設運營核電站，能夠參與這一光榮的進程，我特別驕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