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普村已修通的通村公路,順山壁蜿蜒而下至山下與鄉道相連。
坐落在山頂上的覺普村。 本報記者 楊樹 攝
涼山腹地的雷波縣,不少村落地處高山岩肩之上,交通極其不便,打通通村公路的“最後一公里”,是這裡脫貧攻堅難啃的“硬骨頭”。
突破天險,攻堅拔寨。截至目前,雷波縣新建通村硬化公路1032公里,即將實現全縣村村通硬化公路,為2019年雷波縣實現脫貧摘帽打下了堅實基礎。
高山之上,雷波縣唯一尚未通公路的拉咪鄉阿合哈洛村,通村公路建設已推進27.5公里,最後2公里只待冰雪融化後即可打通。絕壁蜿蜒間,雷波縣簸箕梁子鄉覺普村的通村公路,突破1100多米的海拔落差,為村民脫貧奔康打開了新天地……
□本報記者 鄧嗣華 王雲 羅向明 發自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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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壁築路不易脫貧攻堅等不得
“只有打通了通村公路,村民們增收才有信心,脫貧才有基礎。”
1月30日,覺普村村民沙馬子者和往常一樣站在海拔1900多米的覺普村村口,看守在懸崖陡坡上吃草的羊群。左側抬眼,是雲蒸霧繞的龍頭山,右側低頭,便是從陡峭山壁上蜿蜒而下的村道。
龍頭山,美姑河大峽谷地區代表性山峰,流經大涼山腹地的美姑河系金沙江中游支流,在下游美姑、昭覺、雷波三縣交界處深切高山而成峽谷。經歷漫長歲月,峽谷高山的斷坎岩肩斜臺地上,散落大量像“懸崖村”阿土列爾村這樣的村落,覺普村便是其中之一。受長期閉塞、交通不便、自然條件等因素影響,這裡成為涼山州脫貧攻堅戰的難中之難、堅中之堅。
為啃下這塊“硬骨頭”,雷波縣新建通村硬化路1032公里,按計劃,2019年雷波縣將實現脫貧摘帽,雷波縣委書記王榮華誓言:“背水一戰,臥薪嘗膽,不摘帽就跳金沙江。”
覺普村偏居岩肩上,村口下行,通村公路順山壁蜿蜒至山下與鄉道相連,修建通村公路困難重重——9.9公里長的公路,海拔落差達1100多米,全程34個回頭彎,大部分回頭彎汽車無法一次性掉頭。“坡急彎多,若嚴格按道路標準,很多路段坡度和寬度很難達標。”雷波縣交通運輸局局長錢大奎説。
但這是一條扶貧路,絕壁築路不易,脫貧攻堅也等不得。非常戰役行非常之舉,當地決定,既要通路又要保安全。2017年,覺普村硬化了通村公路;2018年又加裝了安全護欄。
“只有打通了通村公路,村民們增收才有信心,脫貧才有基礎。”站在山頂,望著嶄新的公路,覺普村村主任阿合爾以感受至深。
路修好了,沙馬子者在阿合爾以的幫助下養了60隻土山羊。去年,沙馬子者沿著新建的通村公路趕著羊群下山到縣城賣了個好價錢,當年家庭收入近3萬元,摘掉了貧困的帽子。
雷波縣拉咪鄉阿合哈洛村,是“涼山海拔最高的村落”,通村公路規劃里程為29.5公里,為打通這條通往“雲上村莊”的公路,共投資2065萬元,其中27.5公里已于去年底建成。然而,自去年11月20日下雪開始,通往阿合哈洛村的路一直被冰雪覆蓋、氣溫處於零度以下,“剩餘2公里,等3月底4月初天氣變暖,冰雪融化後即可開工,工期半個月。”錢大奎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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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哈子”帶領全村脫貧摘帽
水來了,路通了,幫扶人員和政策也到了,在阿合爾以帶領下,村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
作為覺普村唯一的大學生,阿合爾以大學還未畢業時,覺普村老支書吉拿偉哈和村民們就選他為村主任,將一封書信寄給他,請他回村。“沒有年輕人,村子就沒有發展的朝氣和改變的勇氣。我每次回村,鄉親們圍著我問這問那,似乎我讀了大學就學了一身本領,無所不能。”阿合爾以深知鄉親們對他的期望和寄託。
走出偏僻的涼山,曾是無數彝族青年擺脫貧困的唯一齣路。考上大學,終於可以告別窮村,但在經歷了短暫的猶豫後,2012年大學畢業,阿合爾以還是決定回到這個峽谷高山上的偏僻村落,“同學們當時都喊我是‘哈(傻)子’”。
但這名“哈子”,6年後讓同學們刮目相看。
覺普村曾是簸箕梁子鄉經濟發展最落後的村莊,全村96戶412人中,4年前建檔立卡貧困戶有63戶309人。2017年,在各項政策和人員幫扶下,阿合爾以帶領覺普村實現了脫貧摘帽。2018年,阿合爾以被省脫貧攻堅領導小組授予“四川省脫貧攻堅奮進獎”。
帶領村民們脫貧,阿合爾以幹了很多事,讓他最驕傲的有兩件,一是水,二是路。
覺普村沒有水源,村民們曾飽受缺水之苦。祖祖輩輩要翻越五六公里的陡峭山路到水源地取水,村民阿樹子巫為此累出一身的病。阿合爾以借錢買管道,組織村民義務投工投勞,引水進村。“水澆夠了,莊稼長得好,還能發展養豬養雞,衛生習慣也養成了。”阿樹子巫笑瞇瞇地説。
有了水,村裏搞起了産業,但沒有銷路,還是脫不了貧。路是更深的痛。阿合爾以還記得當年去上學,從村裏下山到路邊趕車,走了足足3個小時。接下來,阿合爾以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修路上。
如今,水來了,路通了,各方幫扶人員和政策也到了,又有阿合爾以帶頭,脫貧之後,村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全村種植核桃6萬多株,養殖山羊1700隻;正籌建覺普村造林專業合作社,開發9600畝荒山荒坡,為村民謀劃了更長遠的産業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