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微説,好的麻醉醫生與所有的醫生一樣,將病人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好醫生好故事

——記暨南大學附屬復大腫瘤醫院麻醉科醫生屈微

■采寫:記者黎秋玲 通訊員王普 王嘉康

■攝影:記者夏世焱 王飛 曾泓

“我從小就有兩個願望,要麼穿軍裝,要麼穿白大褂。我現在穿上白大褂了,我會在這條路上,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得更好……”屈微是暨南大學附屬復大腫瘤醫院麻醉科的主治醫生,在該院從事麻醉工作已經八年。

屈微是一名“80後”,長期高強度、緊張的麻醉工作,讓他總保持一種神經相對“緊繃”狀態,性格內斂、沉穩。同事評價他淳樸、善良,做事認真、負責。

屈微説,麻醉醫生總是默默地“躲”在手術臺後,無怨無悔地為病人服務,自己最開心的事,是對著病人説:“手術做完了,非常順利!”這時候,有的病人其實也並沒有完全清醒,但聽了也會露出很開心的笑容,“這對我們來講,就是最大的鼓勵,最大的認可”。

【談工作】

保障手術患者全程安全無痛

80後的屈微在同事眼中是個工作十分認真負責、凡事一絲不茍的人。麻醉科同事稱讚説,每次他負責的手術,都是早早來到手術室,準備好所有儀器、藥物,大家都對他讚不絕口。

很多人的印象中,手術麻醉似乎只是睡一覺那麼簡單。但屈微告訴記者,麻醉醫生的工作其實比較複雜。“麻醉是手術中非常重要的工作。”屈微説,經歷手術的病人最迫切的期望是安全、無痛,而外科醫生則需要平穩和良好的手術條件,這些都需要麻醉醫生來保障。“麻醉醫生一般不會與病人有過多的接觸,但無論是術前、術中、術後,都需要麻醉醫生的全程保駕護航。”

具體來説,手術以前,患者的心肺功能、基礎疾病、需要糾正哪些異常,都依賴麻醉醫生的臨床診斷、評估和處理。而在術中,病人的安全、止痛,是麻醉的基本要求,尤其是重大手術和狀況欠佳的病人,麻醉醫生的監護治療分分秒秒都維繫著他們的生命。

“雖然在手術中,麻醉醫生是可以坐的,但一個病人的手術,至少需要兩位麻醉醫生或護士片刻不離地照看,因為即便是最簡單的手術,都有隨時發生危險的可能。”屈微説。

當手術做完了,外科醫生可以下班,但麻醉醫生還要繼續對術後的病人進行監護。

【談行業】

目前麻醉醫生缺口約30萬人

“麻醉醫生都是很辛苦、很累的。”屈微説,每台手術跟下來,自己往往都是身心疲憊。“以前很多報道,説麻醉醫生猝死,就是因為工作強度特別大,工作時間也長,精神高度緊張,手術進行到哪一步,病人病情如何變化,都要隨時觀察。”

屈微説,中國麻醉醫生勞動強度大,與目前中國麻醉醫生緊缺也有關係。

記者了解到,據統計,中國大約有8萬多名麻醉醫生,按照美國的配比,缺口約30萬人。

“非常緊缺。”屈微分析説,缺口大的原因一是工作強度大,二是大家對麻醉醫生的認識理解不是特別到位,認為麻醉醫生只需要麻醉就可以了,無關緊要,讓麻醉醫生的成就感不強,導致很多的年輕醫科畢業生不願意從事麻醉醫生的工作。“平時麻醉醫生只負責手術,也不與病人接觸,做完手術,病人只記得手術醫生,沒有哪個病人會記得麻醉醫生……”屈微微笑著淡淡地説道。

但屈微説,工作這麼多年來,自己對病人的忽視、不解甚至抱怨,從來都沒有計較過。“病人進入手術室都會非常緊張,我們與病人溝通一下,幫他緩解壓力,就很開心了。”

他表示,做一名好的麻醉醫生,與所有的醫生一樣,都需要具備基本的素質,那就是將病人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因此團隊的合作非常重要。“個人受點委屈,累點、辛苦點,其實無關緊要。”

感人瞬間

“跪下的是身體,撐起的是生命”

5月9日,許多醫務人員的朋友圈裏瘋傳一張照片:一名患者平躺在手術臺上,一位醫生跪地為患者進行手術。照片裏的醫生全神貫注地進行著手術,跪在地上的膝蓋沒有任何護具保護。照片一經公開,馬上引起網上及朋友圈一片點讚。這名醫生,就是屈微。在那一台手術中,他用跪姿協助完成了手術中關鍵的一步。

回憶當時的情景,屈微説,自己從業多年,沒想到一次跪著做手術會引來那麼多關注,有同事説:“跪下的是身體,撐起的是生命。”

痛風發作仍跪地保護患者

當天是一台頭面部神經纖維瘤切除手術。病人送進手術室後,屈微很快就做好了麻醉的準備。

手術主刀醫師、中山大學腫瘤醫院原副院長曾宗淵教授將患者臉部顴骨位置的腫瘤組織切除,再用骨鑿把右側顴骨表面隆起的骨性結構鑿出,用骨磨把骨面磨平,填上骨蠟止血。磨骨的過程用力較大,為了避免患者的頭部劇烈晃動,需要有人把頭部固定好,以免造成患者損傷。

屈微見狀,立刻主動上前幫忙。一般醫生做手術時都採用彎腰或者站立的姿勢,屈微因為要用雙手“穩住”患者頭部,站著位置太高,坐著位置又太低,加上當時情況緊急,屈微説,病人的病情要緊,他沒多想,便索性跪了下來。

“我當時就想著要迅速把患者的頭部固定好,因為手術過程中不能進入無菌區範圍,我只能從手術臺的下方伸手向上扶穩患者的頭部,跪下來正好能使上勁。保持了這個姿勢之後,我就不能動了。”

手術室護士長李書英回憶説,屈微就用這樣的跪姿堅持了將近20分鐘。

要跪在冰冷且堅硬的地板上,長時間保持不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對於膝蓋和腰都是巨大的挑戰。而屈微碰巧這幾天痛風的“老毛病”犯了,平時走路都有點“打拐”。一場手術下來,屈微的膝蓋和腰更是酸痛得不行。手術結束後,屈微雙腿發麻,坐在椅子上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敬業精神獲醫院內外點讚

屈微的跪姿,也感動了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醫院副院長牛立志正巧來到手術間,看到了屈微跪在地上的一幕,忍不住用手機拍了下來,護士長把照片傳到了醫院的微信群和朋友圈裏,也有人傳到了微網志,立刻受到醫院內外上下的點讚。

牛立志笑説,“外科確實是個體力活,醫生很不容易,屈微的精神正是復大人的精神。”

麻醉科同事透露,“當時屈微主動上前幫忙,這幾天他剛好腿不好,後來得知他竟然跪在地上挺感動的,確實很敬業。”

對此,屈微笑説,“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在手術中很常見。”對於自己痛風發作仍然不顧一切跪地保護患者,屈微覺得,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做手術嘛,當然一切都要先為病人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