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極作為世界最高極,與南極、北極共同組成地球的三極。它們都有大量冰川,是響應氣候變化的引擎。”6月20日,在瑞士達沃斯舉辦的極地開放科學大會上,中科院院士、中科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研究員姚檀棟向全世界科學家介紹了“三極計劃”的構想。

三極在地理上“遙不可及”,但在環境和氣候上“遙相關”。除了冰川變化過程相似,西風帶和季風帶也將三極緊緊聯繫起來。

姚檀棟説,上世紀初,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就在《兩極之間》中提出三極的重要性。但100年前赫定的所見所聞今天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比如三極的冰川變化給低海拔沿海地區帶來海平面上升的威脅。“我們需要構建科學研究共同體,來探討三極共同的科學問題。”

尚待解開的“三極”關聯研究

“地學是系統科學,三極的共同點首先是冰凍圈,但兩極有海洋。”中科院院士、國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研究員陳大可説,格陵蘭和南極大陸的研究與青藏高原類似,冰下面是陸地;離開陸地,冰下面是海,研究方法就不一樣了。即使南極和北極的相似度如此高,國際上也一直是分開研究的。科學家有慣性思維,如何讓大家接受三極聯合的思路?陳大可認為,一定得把三極之間的聯繫及其對地球系統的作用説清楚説透徹。

在瑞典皇家科學院院士、中科院外籍院士陳德亮看來,三極研究的共同難點是觀測條件極其惡劣,特別是青藏高原,點滴數據都來之不易。他説,數據是研究的基礎,然後才能到模型、理論、預測。如果把三極關聯起來研究,系統地建立數據共用機制,就能大大提高科研效率,避免現在的低水準重復。

陳大可告訴科技日報記者,從全球範圍看,南極和北極的研究力量大,但各管一攤;我國反過來,第三極研究世界領先,兩極的力量相對弱,但從國家層面是在一起的。“這是優勢。現在,我國科學家由第三極帶動兩極發起三極計劃,關鍵要把國際上兩極的研究力量請進來。”

氣候變化引起一系列環境的響應,除了冰凍圈,還有生態系統、水資源、多樣性、大氣環境等。陳德亮説,從社會意義看,中國科學家倡議的國際三極計劃,聚焦人類命運共同體,將有助於提高全世界科學家預測、應對全球變化的效率。

期待“三極計劃”的頂層設計和細化

這幾天,在達沃斯會議中心很容易見到東方面孔,據了解有100多位中國科學家參加了這次大會。“冰凍圈只是我們第三極研究領跑的一個方面,實際上,在生態系統、水文、大氣等方面我們都很強。”中科院青藏所研究員徐柏青説。

在陳德亮看來,與國外研究所分散、體量小的特點相比,中國有一大批特別能吃苦的地學研究人員,這是一種舉國優勢。但他也看到還存在的一些問題:體量大但協調機制不暢,部門之間有壁壘,頂層設計不夠,缺乏領頭羊科研單位。“在國際合作上,國外小而散的研究所反而做得好,值得借鑒。”

至於具體細化方案,陳大可建議制定針對各極的子計劃。“比如,我們有南極大陸的照亮冰蓋計劃,要從印度洋到太平洋、橫跨整個南極大陸,在冰蓋上做一個大斷面。此外還有南大洋的繞極大圓環計劃、北冰洋長期觀測計劃。”陳大可提出,子計劃可以納入已有計劃,也可以與國際上的一些相關計劃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