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街口望去,緋紅色的簕杜鵑“瀑布”。

記者在梁女士朝西北方的住所裏看到,廚房、客廳和臥室都被緋紅色的花苞片“裝點”。

每年初春,在白雲區景泰街雲苑新村三街一幢居民樓外,9層樓高的簕杜鵑都引起陣陣驚嘆。若從上往下觀看,外墻恍如挂著一簾紅色“瀑布”,從樓頂傾瀉而下,不僅讓舊房換“新顏”,也引得路人紛紛掏出手機,記錄花城一隅的春光。據記者了解,簕杜鵑由一樓住戶在25年前種下,剛栽種時僅約1人高,枝條纖細,未曾料想日後會成為一川“花瀑布”。這麼多年過去,當年的種植者已離開人世,而他的兒子,年近七旬的羅叔則接力打理。

一株經歷25個春秋的簕杜鵑最終攀至9樓頂層,不僅栽培者有著深刻意義,對於住在同一幢樓的街坊來説也增色不少。

“花瀑布”盛放10分鐘內5人駐足拍照

日前,記者來到白雲區景泰街雲苑新村三街,從街口遙望,一幢幢淺黃色的9層高樓房中,一簾從頂樓奔瀉而下的緋紅色“瀑布”顯得十分搶眼。

走到近處,才發現“瀑布”紮根在居民樓門前的小空地,樹莖分枝多而不粗,垂直向上生長到第二層樓高度後,朝左後方的墻體傾斜,這部分的簕杜鵑只長葉不見花;不過,從第2層樓起一直到9樓頂層,簕杜鵑則向上、向左右延伸,開出嬌艷的花苞片,成為一簾相當壯觀的“花瀑布”。

廣東省林業科學研究院林業工程師何春梅介紹,簕杜鵑又名葉子花、三角梅,屬於藤狀灌木,本來花很細小,呈黃綠色,三朵聚生於三片苞片中,又因週邊的花苞片大而美麗,常被誤認為是花瓣。

為什麼會形成如此壯觀的“花瀑布”?何春梅認為這與植物的特性、向光性和風向等相關。她解釋,簕杜鵑枝條柔軟,可沿山石、墻壁、廊柱攀援向上生長;其次,簕杜鵑栽種的位置朝西,兩側有墻體遮蔽,越靠近底層,日照時間越少,植物的向光性讓簕杜鵑不斷向高處“攀爬”。

“太漂亮了!我今天才發現這裡有‘花瀑布’!”附近居民彭叔一邊可惜自己日常“不留心”生活,一邊猛按快門拍下美照。彭叔告訴記者,多年前他也曾在陽臺用花盆種過簕杜鵑,不過沒把植物養活,看見別人栽種得如此成功,他甚是羨慕。記者發現,儘管簕杜鵑“瀑布”盛放在內街,人流量不大,但短短10分鐘,就有5名路人駐足觀看,隨即拿出手機拍照。“究竟是什麼人種出這麼美的簕杜鵑呀?實在厲害!”一名路人喃喃説道。

父子接力栽培一年比一年好看

街坊:美得像一幅畫

談及由簕杜鵑“瀑布”帶來的“煩惱”,莫過於曾有樓上居民對不斷向上生長的簕杜鵑有意見。羅叔坦言,如今的簕杜鵑實在長得太高太壯了,可能會影響到樓上居民的採光,因此他從不反對街坊對簕杜鵑進行修剪。

對此,記者走訪了樓上一些住戶的真實看法。房子朝西北方的7樓住戶鄧先生告訴記者,由於簕杜鵑並不是緊緊貼著墻壁攀爬,並不遮光,也沒發現多了鼠蟻“光顧”。房子朝正西的6樓住戶陳小姐説,簕杜鵑都長在位於北側的墻角,沒影響室內採光,“從室內往外看,簕杜鵑也一樣漂亮。”

另一位6樓住戶梁女士告訴記者,近幾年她都沒聽説有住戶投訴簕杜鵑。在她看來,若鄰里間因花産生小摩擦,一般都會自行想辦法解決,多一分理解,生活就多一分如意。

記者在梁女士朝西北的住所裏看見,廚房、客廳和臥室都被緋紅色的花苞片“裝點”,“每到初春,早上起來就看見窗戶外的一簇簇簕杜鵑,美得像一幅畫,心情就自然變得輕鬆愉快。”而對於偶爾會“竄進”臥室的簕杜鵑,梁女士會自己進行簡單修剪,“不讓枝葉長進來就行,修剪一下也不麻煩。”

“這幾年反對的聲音消失了,應該還是覺得花好看吧,捨不得大面積地砍掉。”羅叔説,每到盛花期,看到越來越多的路人或街坊在拍照留念,心裏還是感到十分高興。

原來,路人口中的“能工巧匠”正是住在該居民樓一樓、68歲的羅叔和他已去世的父親。羅叔告訴記者,一家人在1993年遷入雲苑新村居住,他的父親退休後喜歡擺弄花草,在門前種了桂花等綠植,後來還種下朋友送來的簕杜鵑。

他回憶説,當時父親拿回來的簕杜鵑約有一人高,樹莖約有一根手指粗,顯得十分羸弱。父親將它種在地下後,天天都澆水,想著早一點看見簕杜鵑的盛開。“奇怪的是,整整10年間,簕杜鵑雖然長了個頭,但只有綠葉,不見花開。”不思其解的羅叔還特地到書店買來相關書籍,才發現過往的栽培方式是錯誤的。隨後,他“接棒”栽培,先減少對簕杜鵑澆水的頻率,又跑去市場買來雞腸、魚腸為花增加養分。

“在袋子中戳穿幾個小洞,再用它裝著雞腸、魚腸,然後再埋進土裏。”羅叔介紹,之所以要給袋子開洞,是為了讓發酵後的肥料慢慢滲入土壤,避免動物內臟在密封環境下發酵卻無法排出熱量,從而灼傷根部。次年,簕杜鵑開出了淡淡的粉紅色花苞片。後來,一次強勁北風的來襲將簕杜鵑“推”到左後方的墻邊,它也就順勢沿著墻體,近幾年幾乎按照每年攀升一層樓的速度向上“攀爬”。而簕杜鵑的花苞片也一年比一年好看,從最初的粉紅色,到現在變成緋紅色。

羅叔的父親已于2012年去世,彼時的簕杜鵑還沒有現在的盛景。“但每當看見一年美過一年的簕杜鵑,我就想起父親的愛花之心,為父親和自己的付出感到欣慰。”羅叔説。(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葉碧君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