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省延安市吳起縣,因戰國名將吳起得名,歷史悠久。作為中央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征勝利的落腳點,吳起在新中國歷史上帶有深深的紅色烙印。提到陜北,人們往往聯想到的是漫天黃沙、地貧民瘠的黃土高原。不過,如果你來到今日的吳起,從高空鳥瞰這片大地,就會發現山峁坡洼一片綠意盎然。這得益於吳起縣1998年起大膽改變農牧業發展模式,走出了一條綠色崛起的康莊大道。

“當時延安這麼一點地方、這麼一點人,養活了那麼大的革命力量,最後奪取了全中國,但是,我們也把你們的樹林子給砍光了,現在要還這個債,要把這個林子再造起來!”

這是1999年,時任國務院總理朱鎔基來到陜北考察時對延安百姓的親切關懷。就在同一年,朱總理向全國發出了退耕還林的總號令。

吳起縣是長征勝利的落腳點,也是中國革命的新起點。但是,在這片土地上,貧窮和惡劣的自然條件一直困擾著吳起百姓。以前,這裡土地貧瘠、廣種薄收,農民只求産量地毀林增田,1997年,吳起的森林覆蓋率僅為19.2%。延安市宣傳部長柳志清回憶道:“過去吳起地貧民瘠,是黃土高原的腹地,生態環境非常惡劣,用兩句話形容概括就是:‘一年一場老黃風,從春一直刮到冬’;‘下一場大雨退一層皮,發一場洪水滿溝泥’。當地漫山放牧,生態環境惡劣到這個程度。農村經濟陷入了一個惡性迴圈,無法持續發展,農民無法增加收入,十年九害,廣種薄收。”

為了徹底改變這個狀況,1998年,時任吳起縣委書記的郝飚經過認真調研、反覆思考,決定在吳起實施封山禁牧和退耕還林,通過這兩個舉措來徹底修復生態、推動農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1999年,國家開始實施“退耕還林”政策,並補貼退耕還林每畝160元。吳起縣的“退耕還林”之路更加開闊。柳志清介紹説:“吳起提前走(了)一步,(當時)國家(還)沒有政策。在1998年,我們就提出了封山禁牧,一次性淘汰了23萬隻山羊,改成舍飼。後來有了退耕補貼,一畝地補160元,還有種林補貼。在99年宣告退耕還林時,全縣一共180萬畝耕地退了150萬畝,只留下30萬畝的平緩地和基本農田來作為耕種。滿山種地産量不高,經濟效益又不好,改成平地和舍飼以後,搞大棚種植、科技種植,單位面積産量就提高了,效益也增加了,而且生態環境也持續地得到了優化。”

1999年,吳起縣一次性退耕155.5萬畝,成為了“全國退耕還林第一縣”。從1999年到2007年,吳起退耕還林工作經歷了近八年的植被恢復期。由於沙棘具有價格便宜、成活率高、耐寒性好的優勢,吳起首先選擇用120萬畝沙棘開啟“退耕還林”的篇章。

要生態的同時,也要注重考慮經濟收入,要讓農民有票子,持續不斷地提升退耕還林成果。為此,2008年,吳起開始種植山桃、山杏、楸子、蘋果等經濟林,並根據地勢種植不同樹種,如刺槐、油松等;把喬木林、灌木林結合,進行林種結構調整。

實施退耕還林以後,原本“靠天吃飯,靠地生活”的農民有了自己的産業。舍飼養羊、牧草種植、沙荊、仁用杏、山地蘋果、大棚蔬菜等成為了吳起農民增收致富的新産業。特別是林果、草畜、棚栽三大産業蓬勃發展起來,對農民增收的貢獻率達57%。柳志清説,“像我們有山桃、山杏、蘋果,還有沙棘,葉子可以加工成沙棘茶,果子可以加工成沙棘飲料,還可提取沙棘的黃酮素。經濟林收入因戶不同,我家沙棘多,我的沙棘收入比重就大;我家還有長久的産業,比如棚栽業,一個大棚每年就可收入五到七萬,還有十幾萬的。棚栽業在吳起縣效益最好的就是我們本地的一種香瓜,一斤30元,我們已經種了十幾年了,一個棚種好一點就收入十幾萬,要是五、六個棚,可以有百萬的收入。”

要問吳起退耕還林最大的受益者是誰,那一定是吳起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實施退耕還林以來,豐厚的收益使農民從最初的“要我退”變成現在的“我要退”。很多老鄉感慨地説,退耕還林以來,十幾年沒有發過洪水了。很多小時候參與過義務種樹的年輕人都説,當年退耕種樹,付出再多也值得。在吳起縣退耕還林展覽館工作的劉愛元就是眾多受益者中的一員,她説:“我小時候在學校的號召下也參加過很多次的造林,非常高興看到山上的樹越來越多。長大以後發現森林增多以後,環境確實變得越來越好,人民生活水準收入水準也是只多不減。雖然説土地被退耕了,但農民是有基本的口糧田的,在口糧田上我們種植當地的農作物,在其他地方還種植草料來支援養殖畜牧業,所以人民的收入水準是比以前大幅度增加的,生活越來越好了,也越來越幸福。”

紅色是吳起的根,綠色是吳起的魂。從以前的“兄妹開荒”到如今的“兄妹造林”,吳起在退耕還林的道路上走出了一條新的綠色長征路。經過短短不到二十年的努力,吳起的林草覆蓋率已接近80%,成為黃土高原上崛起的一片新綠洲。一個山川秀美的大西北逐漸在吳起變成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