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駿繪(新華社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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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月，中辦、國辦印發《關於深化職稱制度改革的意見》，持續推進職稱制度改革，並提出對職稱外語考試不作統一要求，受到廣泛關注。職稱評審需要通過職稱外語考試已實施多年，為何不再作統一要求？取消這一硬性要求，各地進展如何？評職稱不再設外語考試硬杠杠，是不是代表外語不重要了？
人才隊伍結構層次優化，“一刀切”已不合時宜
去年年底，山東一家科研院所的老教師李華(化名)，終於評上了高級職稱。
“不開竅”，是李華對個人外語學習方面的評價。作為研究中國歷史的專業骨幹，他對古漢字頗有研究，可學英語卻不那麼“靈光”。每年，他都買最新的參考書，花大量時間學英語，甚至還參加過培訓。可一考十幾年，就是沒通過職稱外語這一關。2016年7月，山東省人社廳下發通知，對職稱外語考試不再做統一硬性要求。“這下終於過關了！”李華説。
職稱外語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91年，原國家人事部印發的《關於在專業技術職務評聘工作中嚴格掌握外語條件的通知》明確，評聘專業技術職務，必須按照專業技術職務試行條例有關規定，嚴格掌握外語條件。1998年，原國家人事部印發的《關於專業技術人員職稱外語等級統一考試的通知》明確，專業技術人員擔任或晉陞相應專業技術職稱，須取得相應職稱外語統一考試合格證書，並實行全國專業技術人員職稱外語等級統一考試。
“應該説，職稱外語考試製度在當時發揮了歷史作用。職稱外語考試對於促進我國專業技術人員學習國際先進經驗，促進我國人才加強國際交流等方面都起到了推動作用。所以，不能對職稱外語持完全否定的態度。”人社部專技司司長俞家棟説。
但是改革開放30多年來，學校的英語教育獲得極大發展，人才隊伍結構層次也越來越優化，職稱評審再對職稱外語作統一要求顯得不合時宜。記者在採訪中發現，有些行業在實際工作中與外語關係不大，一些工作人員卻為了評職稱，花費了很多精力學外語；還有一部分專業技術人員入職前已取得其他外語等級證書，職稱外語考試對他們而言屬於重復認定、浪費資源；另有些行業需要一定的專業外語能力，而職稱外語考試只是入門水準，達不到這些崗位的專業要求。
顓展在鄭州一家房地産公司從事會計工作，“平時，英語用得少。即便是為H股上市公司服務，看香港的財務報表也是中英文對照。”在他看來，如果想進一步與國際會計接軌，現行的職稱外語考試水準又遠遠不夠。
早在2007年，原國家人事部印發《關於完善職稱外語考試有關問題的通知》，為防止職稱外語考試“一刀切”，對經審核確認可放寬外語成績要求或不參加職稱外語考試的若干情形作出了具體規定。2015年11月，人社部和國家衛生計生委聯合印發《關於進一步改革完善基層衛生專業技術人員職稱評審工作的指導意見》，規定基層衛生專業職稱外語成績可不作為申報條件。
同時，很多地方已有相應實踐。如重慶出臺的《特殊人才高級專業技術資格認定辦法(試行)》提出，凡是符合規定、確有真才實學、能力和業績突出的人員，評職稱時可以不受外語等條件限制；2007年，根據國家要求，河南省對經證明具有較高外語能力的、長期在基層工作或在野外從事農林水等工作的、從事具有中國特色、民族傳統的臨床中醫藥、古籍整理等13類人員實行外語免試，同時簡化了免試審批程式。
取消職稱外語硬性要求，各地進展不一
今年1月印發的《關於深化職稱制度改革的意見》明確規定，對職稱外語考試不作統一要求，確實需要評價外語的，由用人單位或評審機構自主確定評審條件；對在艱苦邊遠地區和基層一線工作的專業技術人才，以及對外語水準要求不高的職稱系列和崗位，不作職稱外語要求。
目前，已有廣東、山東、陜西、廣西、安徽、河南、上海、福建、北京、江蘇、雲南等省份明確對職稱外語不作統一要求或不作為職稱評審必備條件。
2016年7月，山東省對職稱外語考試不再做統一硬性要求。申報中級及以下職稱時，對外語不作要求。申報高級職稱時，對外語不作統一要求；需要評價外語水準的，職稱外語考試等政府組織或社會認可的各類證書均可作為依據，具體要求由各高級評審委員會自主確定。據介紹，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成績、託福雅思等成績都可證明其外語水準。2016年參加職稱申報評審的人數比往年增加了兩倍。
據山東社科院人事處處長張少紅介紹，2016年的職稱評定，外語不再作為該院職稱評定的必要條件。“這是為人才鬆綁。”山東社科院社會學所王毅平研究員表示，在社科領域，公派出國的、需要了解國外最新動向的，作為一名研究人員，肯定會主動去學外語、掌握外語，不必作為評定職稱的硬杠杠。
2016年8月，河南省職稱改革領導小組辦公室下發《關於調整我省專業技術人員職稱外語政策的通知》，規定職稱外語不再作為專業技術職務評審的必備條件。用人單位可根據系列、專業和崗位特點，自主確定職稱外語是否作為聘任專業技術職務的條件。
河南省人社廳有關負責人表示，該《通知》更加突出了用人單位在人才評價和人才使用上的主導作用，強調了德才兼備，注重憑能力、實績和貢獻評價人才的人才評價導向，剝離了與評職稱關係不太密切的因素，為專業技術人員“鬆綁”，使職稱回歸專業技術水準、能力、業績社會認可的人才評價本位。
“不唯”不等於“不要”，仍鼓勵學外語
評職稱不再需要邁過外語考試的硬杠杠了，是不是代表外語不重要了？
“就目前而言，我們在國際交流方面，仍存在語言短板。對職稱外語不作統一要求，並不代表大家都不用學外語了，‘不唯’不等於‘不要’。”俞家棟説，“同時，隨著我國在世界舞臺上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國際交流也日益增多，無論是‘一帶一路’國家戰略實施，還是人才國際化發展、中國企業走出去，都對人才的外語水準有一定的要求。此外，我們在國際組織中任職的人數比例還比較低，這也對於學習外語提出了要求。因此，從導向上而言，我們仍然鼓勵大家努力學習外語。”
山東省人社廳專業技術人員管理處相關負責人介紹，外語是專業技術人員學習掌握先進知識和技術、開展對外學術技術交流的重要工具。在科學技術飛速發展、經濟全球化和我國對外開放步伐不斷加快的新形勢下，提升專業技術人員外語水準仍是一項長期的任務。要根據專業技術需求，積極鼓勵引導廣大專業技術人員通過自學、輔導、考試等多種方式和手段，加強學習，突出先進性、實用性和實效性，不斷提升外語水準，更好地適應科技、經濟和社會發展需要。
此外，為進一步落實國家的《專業技術人員繼續教育規定》要求，促進專業技術人員不斷提升能力素質，山東鼓勵引導職稱外語作為繼續教育內容之一，由專業技術人員自主自願選擇參加考試，考試合格的可折算相應繼續教育學時學分，登記繼續教育證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