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走哪條路是對的 關鍵是有很多利益牽絆
記者:你在一篇部落格中寫“我們的大腦發達異常,發達到可以允許讓我們的感官退化。而我最終發現——去感受而不是去思考——正是我們最需要卻最不擅長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蕭瑋:每一個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植物、動物都有相同的權利,都要從環境中獲得食物、棲息地,人也一樣。但人太強大,太霸道了,就知道靠分析,靠思考,去想著怎麼樣享受會帶來多少快樂,但如果沒有能可持續發展的條件,最終人們會為他的選擇付出很大代價。
記者:我發現你的這種想法不僅貫穿《大象進行時》整個片子,還貫穿在你對女兒的教育中。比如你在給女兒的信中寫道:如果發現走錯了路,不要繼續走下去,一定要退回來,在正確的路上重新開始。這也是你對環保的一種觀點吧?
蕭瑋:對,因為很多發達國家就是這樣的,在發展過經濟滯後,才意識到環境問題。
現在的科學技術足夠解決很多問題,比如能源問題,現在有風能、太陽能,但為什麼還在大規模地挖煤,開採石油?還不是因為利益,那些大的能源企業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到衝擊。
所以説不是我們沒有路走,不知道哪條路是對的,關鍵是有很多利益、壓力干預。比如要開發一個保護區,是不是要建旅館,是不是要有五星級,是不是要建高爾夫。這些問題最終都是與利益相關。
我們不該再沉默把你看到的大聲説出來
記者:我看你不論是唱歌,拍《大象進行時》,到熱帶雨林去,在環保方面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傳播理念上的東西?
蕭瑋:主要是傳播,因為我不能像NGO那樣做很細緻的工作,解決了什麼問題。我就替你去了某個地方,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有哪些壞蛋在幹壞事,有哪些好人在幹好事,做好事的結果是什麼。
記者:環保還是一種理念,而你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傳播?
蕭瑋:現在要求我們普通人參與環保,大多是被迫選擇的。比如政府老説要垃圾分類,但就弄兩個垃圾桶,寫上可回收、不可回收,我好不容易做出了艱難的選擇,垃圾車一來,哐啷又全部給扔到一輛車上。時間長了,人們會很失望,很反感。
政府職能機構也好,企業也好,做環保不是説出來給誰聽,而是要真正做到。比如泰國並不發達,但在普通超市的門口一般都放6個垃圾桶,玻璃、塑膠、紙、罐頭……
記者:那泰國的民眾一般會嚴格按照分類去扔垃圾嗎?
蕭瑋:會呀!我打開看過,寫玻璃的垃圾箱裏面全是玻璃,塑膠的就是塑膠。
記者:在你用音樂、紀錄片傳播環保理念時,你得到了什麼?
蕭瑋:我得到好多安慰,我覺得現在做的事情還是有意義的。無論看紀錄片的人,聽歌的人,我覺得總會有種子種到他心裏。我做的,就是替人們把他們看到的東西,唱出來。
現在大部分人選擇沉默,即便自己知道這件事情,也不説,因為他認為自己説了也沒有用。實際上每個人説的都能有作用。現在這個世界這麼不好,我們能做些什麼呢?我覺得你至少可以表達自己的不滿,否則別人會認為你根本不關心不在意。大聲説出來,這很容易做到,而且這也是最有用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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