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三白”重生記

銀魚、白魚、白蝦是太湖水域最具代表性的種質資源和經濟物種，在當前天然捕撈禁行與市場需求不減的矛盾下，一場通過調整轉變生産關係和發展方式，重塑太湖沿岸“魚米之鄉”的生動實踐正在上演。

春節前夕，江蘇省無錫市濱湖區南泉老街農貿市場內人頭攢動，顧客們都在忙著挑選年貨。幾位本地老人在幾家魚檔轉來轉去，像是在尋找心儀的魚貨。

“我家銀魚最新鮮，快來看看！”賣了30多年魚的錢阿姨看穿老人們的心思，主動招攬起來。始建於20世紀90年代的南泉農貿市場在無錫當地很有名氣，每逢太湖湖鮮上市，都會有很多市民前往採購。錢阿姨介紹，每年11～12月是銀魚上市時節，近年來太湖禁止天然捕撈，需要從全國各地進貨，每斤售價約40元，仍很受顧客喜愛。

春季前夕，江蘇省無錫市居民在選購銀魚。趙煒攝

銀魚與翹嘴鲌（俗稱白魚）、秀麗白蝦（俗稱白蝦）並稱“太湖三白”，是馳名中外的太湖特産。太湖沿岸自古有食用“三白”的傳統：白蝦清水白灼、白魚切段清蒸，其中又以銀魚做法最為多樣，調湯、幹炸、燉蛋……無不適宜，三者共同成為太湖周邊居民唸唸不忘的“舌尖記憶”。

太湖“三白”資源廣受歡迎的同時也意味著面臨過度開發的危險。作為我國第三大淡水湖，太湖水系與長江連通，其漁業資源保護對於我國淡水漁業發展有著重要影響。為保護“三白”種質資源，實現地方代表性經濟物種的可持續開發利用，自2020年10月1日起，太湖漁民全面停止捕撈作業。

市場需求不減與天然捕撈禁行的矛盾下，如何協調平衡漁業資源保護與居民舌尖需求？坐擁“三白”這塊太湖土著魚類“金字招牌”，相關産業發展又該何去何從？近年來，在中國水産科學研究院淡水漁業研究中心（以下簡稱：水科院淡水中心）、江蘇省太湖漁業管理委員會辦公室（以下簡稱：太湖漁管辦）、相關行業企業等多方共同努力下，一場通過調整生産方式重塑太湖沿岸“魚米之鄉”的生動實踐正在上演。

一條小銀魚風行海內外

“白小群分命，天然二寸魚。”色如玉、形似簪、軟若棉的銀魚，在杜甫詩中被形容為“白小”。相傳因越王勾踐將吃剩的大魚倒入水中化作小魚，亦有“膾殘魚”“王余魚”之稱，自古便深受食客喜愛。宋代有“春後銀魚霜下鱸”的名句，把銀魚與鱸魚並列為魚中珍品；清代，銀魚則被列為皇家貢品。

與白魚和白蝦不同，銀魚是“三白”中唯一被納入我國漁業統計年鑒的淡水養殖主要魚類。而其之所以能夠形成規模，除了國內源遠流長的食用傳統，也離不開國際市場的旺盛需求。

因無骨無刺、整魚可食的特性，銀魚在日本和歐美華人市場同樣廣受歡迎，産品形式以壽司最為著名。改革開放以來，銀魚一直是江蘇省傳統外貿産品，太湖出産的冷凍銀魚在國際上久負盛名。

“銀魚是我國大水面漁業開發中的一粒‘金種子’。”水科院淡水中心水生生物資源研究室研究員尤洋對銀魚感情深厚，自20世紀80年代末大學畢業，他就把銀魚作為自己的主要研究方向之一。他回憶，彼時長江流域年産銀魚7000～8000噸，太湖銀魚佔到1／4，隨著國際市場銷路越來越好，國家開始鼓勵在全國範圍內對銀魚進行移植增殖，以此提高産量、賺取外匯。“1995年，原農業部成立了‘全國銀魚移植增殖技術協作組’，那時候全國至少一半的銀魚卵取自太湖，淡水中心作為協作組辦公室單位，承擔了技術配套、政策調研等日常事務。”尤洋説。

銀魚。姜盟攝

“那個年代國內消費力有限，銀魚出口價格比較高，核算下來一噸銀魚13萬元，行業內的企業都願意去外地承包水面開展養殖。”位於常州市武進區的長江水産集團是國內較早從事銀魚出口貿易的企業之一，集團負責人單俊峰回憶，自己這一代是典型的太湖“船上人”，靠水吃水半輩子，在銀魚外銷中抓住了商機，首創冰凍“魚磚”出口生意，一舉走紅持續至今。

銀魚海外行情紅火，帶動國內銀魚養殖面積增加。當時行業內多采取在外地承包水面投放魚卵的方式進行擴張，銀魚由此從太湖流域普及到北至東北、南至雲南的全國各大水面。在銀魚移植增殖熱潮下，許多地方政府主動尋求與企業合作，一時太湖的銀魚卵供不應求，“雲南洱海、撫仙湖，江西柘林水庫，陜西紅鹼淖……可以説是遍地開花。”單俊峰説，技術推廣和市場需求的雙重刺激下，銀魚的身影基本遍佈了除西藏和港澳的大陸地區，其年産量在20世紀90年代末上升至約3萬噸。

但是，紅火行情僅持續了一段時間，産量激增導致市場結構變化，由此帶來産業發展的新問題。首先是大水面偷魚盜魚現象頻繁發生，銀魚的生活習性是在淩晨上游水面進食，因此漁民一般在夜晚下網捕撈，加之其增殖是典型的“人放天養”模式，在水面管理尚不完善規範的年代，資源損耗問題一直困擾著養殖企業；其次是産量上升將銀魚市場價格拉低至一噸5萬元左右，挫傷了企業繼續擴張的熱情，進入21世紀以後，銀魚市場基本飽和，價格降至低點，年産量穩定在1．5萬噸左右。

2007年，太湖藍藻事件暴發，給不合理的資源開發方式和粗放型經濟發展模式敲響了警鐘。水利工程、環境污染、過度捕撈、氣候變化等多重因素，導致銀魚面臨漁業資源衰退這一普遍性問題。《中國漁業統計年鑒》數據顯示，2018年～2022年，銀魚年産量由超1．6萬噸下降至約1．2萬噸。

白魚。姜盟攝

白蝦。姜盟攝

與銀魚的情況類似，白魚和白蝦的生存空間同樣受到嚴重擠壓。不同的是，由於作為地方土著魚類消費市場相對“小眾”，缺乏人工養殖技術和産業鏈開發支撐，它們的發展狀況更為嚴峻。水科院淡水中心2020年監測情況顯示：太湖裏“三白”的産量佔比從20世紀50年代的近35％降至近4％；漁獲物規格大幅下降，白魚平均體長由2001年的27．8釐米下降至16．8釐米，平均體重由260．2克減少為78．5克。

一場轉變發展方式、拯救“太湖三白”的行動迫在眉睫。

漁業資源保護步履堅實

實際上，為了應對太湖漁業資源衰退的挑戰，原農業部分別在2007年、2011年和2012年批准設立了太湖銀魚翹嘴紅鲌秀麗白蝦、太湖青蝦中華絨螯蟹、太湖梅鱭河蜆三個國家級水産種質資源保護區，由江蘇省級財政每年拿出專項資金用於保護區設施建設、維護和管理工作，致力恢復和保護太湖的生態平衡與生物多樣性，打造太湖土著魚類“基因庫”。

其中，“太湖三白”保護區位於蘇州市吳中區東山島、金庭島之間，水域面積達172．8平方公里。太湖漁管辦專門設立了水産種質資源保護區管護處及管護大隊，負責保護區管護項目的實施，組織開展針對偷捕、違法垂釣的專項執法行動，確保各項管護政策充分落實執行到位，有效保護“太湖三白”漁業資源。

“請立即停船，接受檢查！我們已經拍攝取證。”冬季的太湖湖面上寒風刺骨，轟鳴的馬達聲劃破夜晚的寧靜，在太湖漁政執法人員持續追擊下，非法捕撈船隻被逼停，成功查獲了不法分子和大量非法漁獲物——這是2024年年底，太湖漁政部門開展“凜冬亮劍、先鋒護漁”專項執法行動，破獲了太湖退捕以來數額最大的一起偷捕案件的一幕。

時間指針回撥至2020年10月1日，太湖水域停止捕撈作業，沿岸蘇州、無錫、常州、湖州4市15區（縣、市）的49個專業漁村（社區），5370條漁船上的1萬多名漁民，就此告別世代捕撈生涯。退捕前，最後一批野生“太湖三白”銷售一空。

太湖退捕，是否意味著“太湖三白”告別市場？居民們再也吃不到湖鮮美味了呢？

“並不是簡單地一禁了之，而是一種生産關係和發展方式的調整。”太湖漁管辦主任索維國對此有自己的深悟，“禁漁是為了更可持續地發展，當前，漁業資源正處在恢復期，也是調整優化漁業生産方式和管理模式的重大窗口機遇期。未來，在條件適宜和政策允許的前提下，可以探索更加合理有序的漁業資源開發利用方式，更好地發揮生態漁業在經濟發展、生態保護、退捕漁民就業保障等方面的獨特作用。”

近年來，為切實做好太湖國家級水産種質資源保護區的管理工作，太湖漁政部門引進長航時垂起固定翼無人機、全天候智慧監控設備，持續提升執法監管資訊化、數字化、智慧化水準，變“開盲盒”式執法為“精準打擊”，構建起“人機技協同、水陸空聯動”的太湖漁政執法新格局，最大程度地壓縮了非法捕撈的生存空間。同時，通過拓展細化法律法規宣傳方式、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更新維護邊界標誌物、做好資源監測提供政策制定依據等舉措，有效保障資源保護區管理秩序穩定。

太湖漁政部門開展禁漁執法。

索維國表示，未來，將依法對重大非法捕撈行為造成的水生生物資源損害情況進行鑒定和評估，追究其生態環境損害賠償責任，實現管根本、治長遠的政治效果、社會效果與法律效果的有機統一。

除了嚴格執法監管，持續深化協作的綜合保護利用體系也為恢復太湖漁業資源保駕護航。2021年11月，水科院淡水中心牽頭建設的“太湖三白”種質資源保護利用創新中心在無錫揭牌成立，標誌著繼長江流域重點水域全面實行禁捕退捕後，又在維護太湖生態穩定、保護生物多樣性方面邁出堅實步伐。

走進創新中心，200個高標准保種選育池整齊排列，來自全國的多個“三白”種群在水中活躍游動，為“三白”優異種質資源的保存和進一步選育、擴繁夯實了基礎。

“水産種質資源和稻麥等農作物種質資源一樣，是保障國家糧食安全與重要農産品供給的戰略性資源，收集保存和發掘利用好這些種質資源具有重要意義。”水科院淡水中心水生生物資源研究室主任徐東坡表示，中心與太湖漁管辦合作，開展漁業資源與環境監測與評估、漁業資源保護及環境修復、涉漁工程評價及生態補償等方面工作，為太湖土著魚類的種質資源收集、鑒定、評價和可持續利用提供科技支撐。

“保護水産種質資源不是為了保護而保護，是為了充分發揮其在生態系統中的重要作用、挖掘種質資源的獨特價值以及探索科學研究中的潛力，讓保護與利用協同發展。”徐東坡介紹，目前，相關部門正積極開展太湖漁業資源評估，科學評估禁捕退捕後的資源狀況，研判漁業資源變化態勢，為後續管理措施的制定提供數據支撐。

全産業鏈開發初現曙光

衡夢澤是個準“90後”，他對銀魚産業發展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上游漁業資源只有這麼多，下游想做更多事情也做不了。長江十年禁漁以後我發覺行業有些變化，感覺做事情的時機到了！”2000～2020年間，由於市場規模穩定，銀魚産業也相對穩定，沒有經歷大起大落。其間，衡夢澤也忙於在外地讀書和從事網際網路行業，沒有參與舅舅單俊峰的生意。偶然參加行業會議，他發覺近幾年地方國企在紛紛入場開展大水面養殖，出於對行業環境變化的敏銳和家族企業積累的自信，思維活躍的他著手組建萬潤集團，打算改變以出口為導向的銀魚行業傳統發展模式。

統計數據顯示，2023年，全國湖泊、水庫等大水面提供的優質水産品達到402萬噸，佔全國淡水産品産量的13％。在傳統坑塘、網箱養殖用地趨緊、長江流域實施十年禁漁後，對於如何補充傳統養殖和自然捕撈縮減留下的水産品供給空白，大水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值此背景下，江西、安徽等多地結合國家政策出臺文件，進一步促進大水面生態漁業發展。

把準發展機遇，萬潤集團與水科院淡水中心合作開展銀魚增産技術研究。同時，以自己提供魚卵、對方提供水面的方式同多地國企進行聯營，在長江中下游和東北地區開展銀魚養殖。“新近入場的國企也有自己的痛點。”衡夢澤認為，大水面管理滯後一直制約行業發展，利用從事網際網路行業的經驗，他組織企業研發無人機設備和自動預警系統，“無人機巡飛一圈就知道魚有沒有被偷，錄入資訊的船隻不會有警報，沒錄入的定位下來就有偷盜魚的證據。”

水科院淡水中心水生生物資源研究室團隊進行銀魚個體生物學研究。

理順了養殖環節，對於可以預期的銀魚産量提升，公司未雨綢繆，持續強化下游産品研發與渠道拓展。

傳統出口用的“魚磚”一般以10公斤為規格，同時面向國內大型連鎖商超、企事業單位團餐等“B端”市場需要層層解凍，並不適應市場需求。目前，衡夢澤著手改做300克和100克的小規格魚磚，儘管單價更高，但即取即用，很受市場歡迎。公司還開發出銀魚燉蛋、銀魚水餃鍋貼、銀魚天婦羅等預製菜産品，通過直播電商渠道打入“C端”零售市場，填補了傳統銀魚産業的空白。

“銀魚沒有刺，同時蛋白質含量高，好好打造有對標銀鱈魚的潛力。”不斷提升産品附加值、推動銀魚從“論噸賣”到“論根賣”，衡夢澤對未來市場信心滿滿。

相比于較為成熟的銀魚産業，業內人士認為未來白魚尚有潛力可挖。要推動水産品走到附加值更高的加工環節，就要養出大規格適合加工的原料，“三白”中白魚規格較大、適合精細分割，相較白蝦養殖技術又更成熟，供應鏈穩定有保障，已有長江流域多個省份出臺政策文件，提出翹嘴鲌産量超萬噸、産值超億元發展目標。

目前，水科院淡水中心水生生物資源研究室團隊圍繞翹嘴鲌新品種創制、生態功能與定位、幼魚營養強化和抗應激能力提升等領域已取得一定研究成果，為解決良種選育、資源增殖、提升運輸成活率等産業化問題奠定了基礎。

“對於大水面漁業，行業內一直強調要做一二三産融合。”衡夢澤認為，大水面天然具有遊覽觀光的三産屬性，養殖的魚也有綠色、生態的標簽，鮮食價格一直不低，但消費場景有限。隨著主産區轉移和精深加工技術成熟，“三白”消費場景在不斷豐富，長江十年禁漁將對相關産業提檔升級起到催化作用。

建設新時代“魚米之鄉”

與長江水産、萬潤集團等“船小好掉頭”的民企不同，一些重資産型地方國企仍受限于長江十年禁漁後産業上游原料短缺，在尋求新的發展路徑。

走進蘇州市吳中農業發展集團投資8000萬元建設的漁業園區，産品加工和倉儲冷鏈設施令人耳目一新。集團漁業板塊負責人介紹，園區計劃以“太湖三白”為主要特色，生産銀魚製品、淡腌白魚、白蝦蝦乾等多類水産品，但落成時恰逢長江十年禁漁實施，由於缺乏上游原料，産能一直沒有得到充分利用。

瞄準産業發展痛點，統籌生態保護和資源開發，成為太湖沿岸地方政府思考的重大課題。今年1月，在蘇州市吳中區東山鎮舉行的“現代漁業高標準示範園”“太湖三白種質資源育苗基地”等合作項目簽約儀式上，項目方提出通過科技強化原種保護推廣，融合發展集養殖加工、品牌行銷、餐飲旅遊為一體的完整産業鏈等方式，做好“升級、養護、治理”三篇文章，推動“太湖三白”相關産業高品質發展、高水準保護和高效能治理。

無錫則提出將整合市文旅集團、惠山區陽山鎮漁農旅基地、宜興市國有太湖漁業捕撈公司等單位力量，建設具有太湖特色、無錫特點、輻射全國的“太湖三白”産業集群。力爭到2027年，保存翹嘴鲌原種不少於1000尾，選育新品係1～2個，建成苗種培育龍頭企業、新技術研發平臺和産業化示範基地等平臺載體各1個，在維護太湖生態環境品質、提升淡水養殖生態效益和經濟效益方面取得突破。

一些相關前期工作已在進行。水科院淡水中心與太湖漁管辦合作，對“太湖三白”種質資源進行全面普查、系統調查與全面評估，通過監測提供政策建議與技術支撐。同時，他們還堅持進行增殖放流，讓優質資源重回太湖，通過恢復産卵場、設置人工魚巢、設置水草床等方式使太湖水域逐步恢復生態系統功能，助力種質資源恢復。

恢復漁業資源是一項長期工程，在短期産量有限的情況下，曾作為相關産業高地的太湖該如何定位？

“某種程度上講，太湖在銀魚種質方面是萬湖之源。”以銀魚為例，尤洋認為未來太湖應作為土著魚類的原種輸出地。他回應了移植增殖銀魚會削弱其他水域物種多樣性的爭論，“以銀魚為代表的很多魚類自然分佈很廣泛，後來因為人類活動因素成為區域性土著魚類。從這個角度看，‘入侵物種’的概念或許不如‘生態位異位’貼切，而進行移植增殖，就是在恢復漁業資源的歷史狀態。”

全世界銀魚共17種，我國長江流域分佈著10種，生物學上一般認為物種分佈最多的地方大概率就是起源地。早年，從産業發展需求出發，曾以行政指令在全國進行移植增殖，造成一些不適宜銀魚生存的地區也有了銀魚，帶來種質退化問題。要保持種質優質才能保證持久利用，尤洋建議，可以考慮乙太湖為中心構建“原種場—區域性良種場—使用場景”三級有序的開發利用體系。

在“太湖三白”種質資源開發和産業化推廣方面，由於前期基礎、市場需求等原因，“三白”相關研究進展並不同步。目前，銀魚和白蝦的新品種培育尚在起步階段，銀魚人工增殖技術相對成熟，而白蝦人工養殖技術推廣面臨其他高産蝦類較強競爭。白魚的育種方向主要聚焦在生長性能和抗應激等方面，近年來，湖北、安徽、浙江等省研發出多個白魚新品種，蘇州市水産技術推廣站在全國首創“池塘微流水魚蝦蟹分區生態養殖”模式，實現模擬湖區自然生長環境的白魚人工養殖，進一步滿足了退捕後的白魚市場需求。

水科院淡水中心太湖三白種質資源創新研究基地規劃圖。

從源頭加快打造良種良養良銷全産業鏈條，推動綠色集約高效的新型漁業經濟發展。水科院淡水中心與地方政府合作，在無錫市惠山區陽山鎮建設科研試驗基地。基地重點打造現代水産種質創新實驗室，以期為長江下游區域、太湖流域以“三白”為代表的優質種源護存、漁業資源恢復提供技術支撐和種源供應，探索建立“種業高地＋基地＋農戶”的運作機制。同時，以打造新江南“魚米之鄉”為目標，拓展漁農綜合種養、綠色智慧養殖和漁農旅融合發展等板塊，構建全景式桃源水鄉田園綜合體。

“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邊蘆葦青，水底魚蝦肥……”太湖沿岸以其物産富饒和秀美風光聞名於世。從全國特色水産品輸出地到向水産種質資源保護利用和高附加值水産品開發兩端發力，一個更加符合創新、綠色、協調等高品質發展要求的新時代“魚米之鄉”令人期待。

（本文圖片除署名外均為資料圖）

作者：農民日報·中國農網記者 馮建偉 趙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