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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員柯雙。

中國網新聞7月17日訊(記者謝露瑩 通訊員魏軍 楊凱典)隨著指揮員一聲令下,機長孟東升把油門推向大車,右飛行員柯雙的後背猛然一緊,戰鷹像離弦之箭一樣直插天際。

柯雙看到大地在瞬移,雲彩在逼近,轉眼間腳下已是一片錦繡河山。28歲的轟炸機飛行員柯雙撫摸著那熟悉的駕駛桿,眼眶微潤。對他來説,飛行生涯的“嚴冬”過去了,欣欣向榮的“早春”向他張開了懷抱。

誰能相信,幾年之前柯雙還是一名重病患者,與死神擦肩而過。

2013年7月一天,完成了當天的訓練課目,剛從戰機上下來的黨員柯雙顯得比以往更疲憊,飛行服已被汗水濕透。當時,正值飛行旺季,練兵熱情高漲的他,並沒有察覺到異樣。

過了幾天,柯雙開始持續低燒頭痛,進而發展到進餐時不斷嘔吐。在體系醫院治療未見好轉後,隨即轉到空軍總醫院,經過專家會診,病情很快確診——結核性腦膜炎。

看到診斷書上短短的一行字,柯雙只覺得天旋地轉。

讓時間的刻度定格到2010年6月份。那時,風華正茂的柯雙以優異成績從某飛行學院畢業,分配到現在的航空兵團。到部隊後,從招飛入校開始就強烈嚮往飛行的他,更是把一腔熱血傾注在部隊新機型的改裝上。飛行領導看到勤學苦練、進步神速的柯雙,無不豎起大拇指説:“小夥子有靈性能吃苦,將來錯不了!”

然而,殘酷的病魔卻不期而遇,給了這只振翅欲飛的雛鷹當頭一擊。患病後,在治療的20天裏,柯雙的病情不斷加重,注射的藥物量更是成倍增加。結核桿菌將他的脊椎吞噬出圓珠筆桿直徑大小的空洞,痛得打嗎啡都無法控制。空軍總醫院緊急召集科室主任集體會診,調整治療方案,抑制住了病情惡化。隨後,他被轉至解放軍第309醫院。

自由飛翔的雄鷹,徹底被縛住了翅膀。起初,柯雙從早到晚,全程只能躺著,十幾袋點滴注射劑直接通過留置管打進胸腔。未婚妻段文瑾深知,柯雙心中一直唸唸不忘自己魂牽夢繞的飛行事業,就幫他找來一本“某型飛機駕駛手冊”。柯雙看一看,摸一摸,眼神就亮了許多。

後來,柯雙的病情變化極為微妙,需要3天1次進行腰椎穿刺檢查病情以及注入藥物。前來探望的戰友,看到10釐米長的針頭穿刺入脊椎骨縫中,柯雙身體弓成一團不住戰栗的樣子不禁潸然淚下。他們對主治醫師最多的懇求就是:“請無論如何要治好他,讓他重返藍天,這是他的人生寄託!”

1年多後,經過醫院的精心治療,反覆確認,柯雙已脫離病情再度惡化的危險可以出院。終於回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部隊,部隊領導早就知道柯雙的心思,等他身體稍好進入地觀期,就專門安排骨幹對他帶教。老飛丁德余聽説柯雙回來了,專門從家裏趕過來,把自己積累的幾箱飛行資料送到柯雙手上,並給他開小灶傳授飛行經驗。其他戰友也是千方百計地給他提供各種幫助。

然而,遭受結核桿菌嚴重侵害的脊椎,大大拖延了柯雙身體恢復的進程。為了儘快重返藍天,柯雙強忍劇痛戴上大隊為他特製的護腰,每天到操場進行恢復性行走。因為身體虛弱,常常練了一會就大汗淋漓、渾身濕透。

有夢人不覺苦。柯雙咬緊牙關,堅持鍛鍊,從最初的1天只能走幾圈到後來能跑3公里,再到挑戰10公里。這一走,就走了1年半。

苦心人,天不負。2016年7月,醫院再度為他組織會診,專家經過細緻檢查,一致認為柯雙已經徹底痊癒。拿到復飛證明的柯雙欣喜若狂,給領導和戰友們逐一打電話報喜:“我又可以起飛啦……”

轟炸機飛行技術要求多、留空時間長、機組協同流程細,雖然3年沒碰過駕駛桿,但對經歷過生死考驗的柯雙來説,這些困難實在微不足道。在團裏的幫助下,他為自己制訂了一份詳細的恢復計劃:操場上進行體能強化,模擬機裏尋找操縱感覺,機場座艙裏熟悉環境流程。從理論學習到地面協同,從座艙實習到特情問答,隨著難題一一被攻克,柯雙距藍天也越來越近。

2017年3月2日,在他患病3年半後,他終於重返魂牽夢縈的藍天。

當天,戰機升空後,機長把駕駛桿交給柯雙讓他恢復動作。最初的10分鐘,他還不能很好地保持高度和坡度,但是漸漸地,他找回了熟悉的感覺,找到了一次次夢中的那個自己。那一刻,年輕的雛鷹和銀翼戰機融為一體。

“我躺在病床的時候,不敢奢望日後還能飛行,但我一直唸唸不忘于斯。感謝組織和戰友,還感謝我自己那份堅持!能飛行,是飛行員最大的幸福!”柯雙又念起患病時自己寫下的一首小詩:

我是逆風飛翔的雛鷹,被那病魔束縛于地。

不屈的目光如同熾熱的光束,射穿烏雲漫天的穹頂。

我渴望飛翔,渴望戰鬥,渴望拼殺,可那冰冷的病床將我囚禁。

扇動夢的翅膀,翱翔天際,就讓那尖銳的嘶鳴劃破夜的空寂!

雛鷹如果害怕挫折,那它永遠不能飛翔!

微笑著的人並非沒有痛苦,只不過他把痛苦錘鍊成絢麗的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