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男同的失控青春:經不住男友誘惑染上毒

2016-12-01 13:18:41 來源:大眾網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高靜 字號:T|T
摘要】同案落網的幾人中,除了他的男友,另外幾名男子也是一個“朋友圈”裏的同性戀,其中三人已經患有艾滋病。可民警介紹,隱瞞自己的吸毒或艾滋病情況,在男同群體中並不稀奇。”  2012年,當時還在南方一所大學讀書的傑森,慢慢察覺到一直刻意隱藏的性取向在覺醒。

  12月1日是世界艾滋病日。儘管目前世界上還沒有治愈艾滋病的方法,但人們卻可以通過潔身自律來避免感染。為了讓大家了解艾滋病人的感染歷史、生存狀況,以及目前人們在對抗艾滋病領域的進展,齊魯晚報推出特別策劃。同時,也希望人們在了解艾滋病後能夠善待病人,避免歧視。

  “怎麼會是我?”2016年4月,當涉毒被抓的外地學子小楠(化名)從濟南民警那裏得知交往的男友患有艾滋病後,他當即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同案落網的幾人中,除了他的男友,另外幾名男子也是一個“朋友圈”裏的同性戀,其中三人已經患有艾滋病。

  這已經不是記者在今年中遇到的第一例有著艾滋病高危行為的染毒“男同”大學生。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艾滋病專家表示,15至24歲之間的高中和大學男生是新出現艾滋病的高風險人群。就山東而言,現存活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病人中,經性傳播的佔96.8%,其中同性途徑傳播佔67.7%。

  到了初三時

  就對女孩沒了興趣

  今年21歲的小楠現為外地某高校的在校生。若不是戴著的手銬,誰也不會將這名看起來陽光、帥氣的小夥與癮君子聯繫起來,更別説他還是一名男同性戀了。

  今年4月的一天,正與“男友”等聚眾吸毒的他,被警方抓了現行。小楠介紹,他父親在村裏任職,母親退休在家,自己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姐姐。“有了姐姐十多年後,父母才又要的我,估計也是希望家裏能有個男孩”。

  小楠被捕時仰天大哭(資料片)

  起初,小楠也很爭氣:小學、中學,都在班裏名列前茅。唯一讓他有點兒不適應的,是班裏的女孩們。小楠説,其他同學對異性剛出現朦朧的喜歡時,初三的他突然感覺自己對女孩失去了興趣,“我看著男孩比女孩順眼,也更吸引人”。

  雖然小楠也説不上是什麼原因,但從那時起,他開始排斥女孩,偷偷地愛慕班裏的一些男生。可是由於考試的壓力,小楠一直壓抑著自己的這種感覺。“那時,早上五六點我就起來上課,晚上九十點鐘才下自習,除了學習就是睡覺”。

  高考時,小楠考上了外地一所二本高校。離家上學前,那種感覺愈發強烈的小楠通過上網搜尋一些同性戀的相關內容,這才認知了自己的性向。

  性取向被舍友知道

  有人罵了自己半年

  對於他的同性戀身份和可能沾染艾滋病的狀況,小楠從未向家人透露。因為,他一直是家裏人的驕傲,“我不想讓他們失望,更不想傷害到他們”。

  雖然校園環境相對開放、包容,“好基友”也成了校園流行詞彙。但面對世俗的高壓線,幾乎沒有人敢公開自己的同性戀身份,小楠更願意選擇做好自己。

  “小楠挺隨和的,話不多,學習成績中等,平時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是有時不在宿舍住。”記者輾轉聯繫上小楠的一名同學,他評價:“小楠在班裏屬於內向型的,也不招惹是非,大家覺得他是一名安靜的陽光小夥。”

  不過,同住一室、朝夕相處,舍友們還是發現了小楠的一些端倪:比如,他更喜歡用面膜等化粧品,對女性很冷淡,也從不交女朋友……“後來,我將自己是同性戀的身份告訴了幾個要好的舍友。”雖然大部分人都表示了理解和支援,但也有人表現出了歧視。小楠説,得知自己身份後,有個舍友就一直找自己碴兒,拐彎抹角地罵了自己有半年多才了事。

  當然,小楠也有自己比較要好的女同學,也經常一起結伴出去玩,甚至共處一室。“就算那樣,我也沒啥想法和衝動。”小楠説,大家相互間應該心知肚明,但誰都未捅破那層窗戶紙,“可能她們覺得比較安全,同時像拎包什麼重活的,我還能比她們有勁兒。”

  治療所裏患者在表演節目

  出校找尋“圈內人”

  社交軟體成了幫手

  “高校學生剛脫離父母的管教,獲得自由;同時又處於青春期,生理和情感需求都很活躍。”民警介紹。於是,小楠把交男朋友的想法轉移至校外,開始尋找像自己一樣的人。

  目前,大多數同性戀者都會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圈子。而通訊交友工具的發展,也為小楠等人尋找戀人和朋友提供了更為便捷的途徑。“以前,我聽説都是在酒吧裏,也有相應的QQ群。但我的第一個男友,則是通過一款交友軟體認識的。”小楠説,這款交友軟體只面向男同性戀群體,而它在男同性戀社交産品中的地位相當於微信在國內社交軟體中的位置。

  小楠説,通過這款軟體,大家不僅可以相互關注、聊天,還有距離遠近的位置顯示。常有人加小楠好友後,就問他的“情況”怎樣,並要求“爆照”。所謂情況,就是年齡,身高,體重以及在同性關係中扮演的角色。只有搞清楚了這些情況,雙方才會決定要不要“約”。

  小楠介紹,他和第一個男友只持續了半年多,結束如同開始一樣倉促。雖然,小楠也沒有想太長久下去,但他也承認:有時候主動認識新朋友,僅僅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後來,他也發現,短暫的戀情也是這個圈子裏時常發生的,短則以天計。

  民警則介紹,在此次抓獲的涉毒嫌犯中,有兩人曾與小楠發生過關係,時間上均有交叉,“為了保護自己,他們之間也多以昵稱示人,很少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家庭情況”。

  經不住朋友誘惑

  終於染毒跌入深淵

  至於如何染毒,小楠回憶:有幾次和男友在一起時,對方有時就會拿出毒品吸食、助興,“説這個能提高性慾”。起初,小楠並不想碰這東西,不僅拒絕,甚至還開溜躲避過。可2016年3月的一天,他架不住朋友的一再鼓動,終於嘗試了一下。

  “他和對方相識算時間長的,自認為關係不錯的那種。”民警説。當時對方突然拿出冰毒問小楠“吸過沒”,礙于面子的小楠就撒謊説自己“吸過”,然後十分“仗義”地與其“有福同享”。“一方面,他怕不玩就會失去這麼個朋友;另一方面,他也好奇,覺得吸食的沒見多大癮”。

  小楠交代,吸食毒品後,他確實感覺有點兒性亢奮。可平靜下來之後,他感覺“很難受”:手腳沒力氣不聽使喚,人就和傻了一樣,“第二天心情很失落,光想哭”;而且口很渴,並出現口腔潰瘍。為此,他還專門上網搜索了一下“溜冰後,爛嘴是怎麼回事”。

  儘管之後,感覺不佳的小楠曾向那名同“嗨”的朋友表示:自己以後不會玩或儘量少玩。可民警調查發現:很快在4月中旬,和另一名網友在聊天並得知對方吸食過冰毒後,小楠立即約對方拿東西一起玩玩,“其實,就是一起吸食冰毒”。

  “其實,毒品不論多少,一旦沾染就很難戒掉。”辦案民警介紹。而小楠後來也向民警坦言,“當聊天聽説對方吸過毒、有貨後,心裏就癢癢的,不知怎麼就想趕緊約了對方一起(吸食)”。

  曾經備下防艾工具

  謊言前卻不堪一擊

  儘管男同群體中的部分人,並不是因為吸毒而直接感染艾滋病。但據民警介紹,由於男同群體的特殊性,一個男伴沾染毒品,就會誘惑多人涉毒;而吸毒後由於大腦處於極度興奮狀態,使用安全套比例下降,加上不健康的性行為,使得男同這個群體極易感染艾滋病。

  值得一提的是,在小楠的隨身物品裏,民警還發現了用於檢測艾滋病的試劑。小楠解釋,他也知道不健康性行為會染艾滋病,所以每次他都會要求男友採取保護措施,並且自己定期從網上購買相應的試紙、試劑進行檢測。但同時,小楠也承認,有時架不住男友要求,特別是在吸毒後更會放鬆警惕。他也會心存僥倖,“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他或者和他在一起的有啥事、傳出過艾滋病的,就一次應該也沒事吧”。

  可民警介紹,隱瞞自己的吸毒或艾滋病情況,在男同群體中並不稀奇。“有的人隱瞞,是怕同伴知道後,因害怕離自己而去;而有的人則是故意而已,拉對方下水,破罐破摔,甚至通過染毒控制伴侶長期為自己服務。”民警分析。

  而對於小楠這種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來説,更容易被人誘惑。“小楠遇到的這個‘老手’一再隱瞞自己的實際健康狀況,並以影響快感為理由拖延甚至拒絕採取保護措施。在意亂情迷的性衝動中,小楠就難以繼續堅持,繼而一步步踏入雷池。”民警介紹。

  “我也知道沾染毒品和艾滋的後果”。畢竟未來,小楠還希望自己能像常規一樣生活下去,找工作、結婚。“他無法想像,如果自己感染艾滋,會是個什麼情況。”民警介紹。(應採訪者要求,文中姓名為化名)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尉偉)

  相關新聞:

  “看著十五六的男孩子,真像當初的自己”

  今年23歲的傑森出生在一個普通工薪家庭。他有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長得也安靜略顯秀氣。在周圍人眼裏,他話不多,同時彬彬有禮,與大多數“90後”並沒多大差別。但是,隱藏在傑森隨身攜帶的包裏的藥品,卻時刻提醒著他的不同。

  4年前,年僅19歲的傑森被一紙診斷判了“無期徒刑”——艾滋病。原本這個在他看來離得遙遠的疾病,那時卻真實地出現在他的身上。“查出來時很害怕,擔心自己活不了多久,整整一週天天睡不著覺,就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胡思亂想。”

  2012年,當時還在南方一所大學讀書的傑森,慢慢察覺到一直刻意隱藏的性取向在覺醒。他不喜歡女孩子,卻喜歡跟男孩子一起玩,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認識了同校的安樂,並成了很好的朋友,如今他們已經在一起四年。

  傑森是被男朋友安樂傳染的,不過傑森並沒有埋怨過他。因為在他看來,安樂也是無辜的。“當時安樂一直身體不好,陪他去疾控做檢查的時候,我也順便抽血查了一下,沒想到我倆就一起被診斷出來了。”由於當時年紀小,傑森便稀裏糊塗地跟安樂發生了高危性行為。當他得知兩人一起感染了艾滋病毒,一下子都蒙了。

  “為什麼會是我,我還這麼年輕。想到如果我的病治不好,父母豈不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時,我都想過再讓他們要一個孩子。”不過,傑森還是沒敢告訴父母。“出櫃”已經難以開口,再染上艾滋病,他怕雙重打擊會讓父母難以承受,也怕事情傳出去讓他們抬不起頭。

  害怕過後,傑森開始慢慢接受生病這一事實。每隔三個月,傑森就會去當地疾控中心領取一次免費發放的抗病毒藥物,“齊多夫定,拉米夫定,奈韋拉平……”他把這些藥藏在書包裏,躲在自己的房間定期服用。好在父母尊重他的個人隱私,並沒有發現他刻意隱藏的這個秘密。

  服藥後的傑森,身體並沒有出現太多異樣。儘管自詡心態良好,他還是會無數次地回想起當初自己走錯的那一步。“圈子裏還有不少人比我小,看到他們總能想起當初的自己。”傑森説,身邊不乏十五六歲就交男朋友的孩子,而他們就像當初的他一樣無知無畏。

  (應採訪者要求,文中姓名為化名)

  回歸家庭和社會仍困難重重

  回家見到女兒下意識躲避擁抱

  在山東省戒毒監測治療所中,不少戒毒人員也同時是艾滋病人或病毒感染者。在監治所裏,這些人反而能暫時離開社會,在相對清凈的環境中接受治療。他們其中的一些人在治療2年後,已經基本戒掉了毒癮,但當他們重回社會後才發現,身患艾滋病的自己想要重新得到認可,已經不再容易。

  一名艾滋病患者與家人抱頭痛哭。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陳文進 攝

  村裏人不知他染病

  他仍不敢出門

  “已經走出監治所兩個多月了,我才知道走向社會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家裏父母這一次看管得更嚴了,就是這次回到監治所鼓勵下曾經一起戒毒的學員,也是必須當天過來當天回去。”11月29日,返回監治所的小強稱,他現在已經理解父母擔心自己再走老路的心情。

  33歲的小強曾經開了一家廣告公司。在事業有成,家庭幸福的時候,卻因為吸毒將自己辛苦掙來的家産揮霍殆盡。在進入監治所後,他又被查出患有艾滋病。那時,留給他和家人的只有徹底的絕望。

  在監治所內,小強努力戒毒,並在2年後獲准回家。“在監治所,早睡早起,每天生活規律,而且有人管,一旦離開了,好像和這個社會脫節了。”小強現在在農村老家生活了兩個月,可是基本上不敢邁出家門,即使村裏人還不知道他得了艾滋病。

  剛回家的時候,7歲的女兒跑過來要抱他,小強竟然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下,害怕自己會傳染女兒。“我們害怕別人戴著有色眼鏡看我們,其實我們自己內心也有著一面墻。”小強説,即便是到自己的親姐姐家,他都是吃了飯再去,“我不想引起一些尷尬”。

  每當和家人吃飯的時候,小強都自覺從櫥櫃裏拿出自己專屬的碗筷。“我不能和孩子解釋太多,更不想把這個病傳染給他們,即便我知道一塊兒吃飯不會傳染。”小強稱,剛回到社會,已經能夠感受到特殊身份給他帶來的不便。

  更讓小強頭疼的是,他需要找一份工作養活一家人。“我不敢説自己得了這個病,否則人家單位肯定不要我。可是我不可能一直隱瞞著,這不是辦法。”小強能指望的,就是社會能夠以更寬容的態度對待艾滋病人。

  家人朋友一句埋怨

  都像是揭他傷疤

  11月29日,4月份離開監治所的小程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環境,見到了曾經一起戒毒的學員。在學員的歌聲伴奏下,專業舞蹈演員出身的小程又跳起了輕盈的舞蹈,舉手投足顯示著專業范兒。“當我們從監治所出去的時候,已經比別人晚兩年發展,如果再不努力,人生會變得更加黑暗。”小程對著下面的戒毒學員説出自己的心聲。

  今年24歲的小程早年在專業的舞蹈學校學習,曾經參加過包括中央電視臺春晚等100多場晚會的演出。從學校畢業之後,他和朋友在山東的一個城市開了一個培訓班。談起第一次吸毒,小程稱那是在2012年南京,和一個師哥一起。

  “吸毒後潛意識特別積極,身體特別懶惰。”小程稱,除了吸毒,他對於自己的同性戀身份也一直隱藏著。在清醒的時候,他都會採取保護措施和他人發生關係,可是一旦“溜冰”之後,在亢奮的狀態就什麼都忘記了。

  在入所體檢中,他看到體檢報告中寫著“HIV未確定”。後來,小程被第二次抽血。一天,醫生將小程叫到辦公室談話,告知他是艾滋病毒攜帶者。“當時就崩潰了,就想著這輩子完了。”小程清楚地記得那天,他癱倒在地上的樣子。

  還好,小程在兩年後獲准重回社會。“剛走出監治所,生活各方面都不適應,非常在意那些異樣的眼光,對於新的生活不知道如何開始。”最初,小程也經歷著各種惶恐。家人朋友非常正常的一句埋怨,在他聽來都像是對他歷史的鞭撻。一度他還曾懷疑,自己選擇回到社會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好在小程最終決定重新開始。他選擇從最熟悉的事情做起,在出生的城市再次開了一個舞蹈培訓班。“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教孩子舞蹈上,不去過多地考慮其他事情,反倒能堅定自己的信念。”小程稱,他已經排除了自己內心的障礙,而且每次得到家長的肯定,他都會非常開心。(應採訪者要求,文中姓名為化名)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王小蒙)

              熱搜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