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克、施奈德和波多爾斯基一次又一次射門，讓威斯特法倫看臺上人浪的助威聲波濤澎湃；吉拉迪諾、讚布羅塔和皮爾洛反反覆復的衝擊，令漢莎廣場中人群的驚呼聲起起伏伏；最終，整個多特蒙德在格羅索和皮耶羅的進球後淚落成海，愁雲籠罩。8 年前的7月4日，德國0比3負克羅埃西亞黯然離去；8年後的今天，德國戰車再度品嘗失意苦澀。柏林的轉播大廳裏，德國國家電視一台解説嘉賓、1974年奪冠功臣內策爾為德國隊世界盃之旅做了悲情總結：“我們欠缺運氣，克林斯曼的球隊離決賽就只差一點點。”

內策爾説的沒錯，德國隊真的離決賽就只差一點點，克林斯曼離複製1974年本土奪冠神話也真的就只差一點點；連義大利媒體都承認，如果德國人能撐到點球大戰，一切可能都會不同。但無論如何，克林斯曼的球隊從賽前批評對象到今天當之無愧的世界四強，這段旅程足夠他們自豪。

把時光拉回到當地時間21時的威斯特法倫球場。入場式間，錄影機鏡頭髮現了VIP席上的德國總理默克爾和義大利總理普羅迪，笑容滿面的前者似乎信心十足，但普羅迪的微笑更加意味深長。從歷史看，連巴拉克都承認，風格陰柔的義大利一直就是日爾曼鋼鐵戰士的剋星：世界盃和歐洲盃上6度交鋒，意隊2勝4平，包括1970年4比3的經典準決賽和1982年3比1的決賽。今年3月，裏皮的球隊在佛羅倫薩4比1羞辱德國人，幾乎讓克林斯曼下課；歐洲冠軍聯賽上，AC米蘭也以同樣比分教訓了德甲霸主拜仁。德國人只能寄希望於威斯特法倫的不敗紀錄能克制“恐意症”，71年來德國國家隊在這裡13勝1平保持不敗，“威斯特法倫就像座正在冒著濃煙的火山，很可能爆發”。

兩種紀錄交鋒，義大利人佔據上風。裏皮罕見排出攻擊性陣容，德國一度吃緊，不過施奈德、巴拉克、克洛斯和波多爾斯基的前場組合還是創造出一些機會，第34分鐘施奈德，第62分鐘、第105分鐘和第113分鐘波多爾斯基的射門都讓威斯特法倫發出幾乎接近狂喜但又隨即失望的驚呼。最後時刻，格羅索混戰中弧線球破門，皮耶羅快速反擊鎖定勝局，2比0，裏皮將不敗紀錄延長到第24場，德國人則在自己的第11個準決賽中黯然出局。

“我們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德意志頓陷淚海，巴拉克的痛心疾首也挽不回什麼。其實德國人想法不錯，只要堅持到點球決戰，憑藉著德國隊世界盃歷史上點球戰四戰全勝、連續15腳罰中的輝煌歷史沉澱，再加上對手世界盃點球戰三戰三負的“心理弱點”，打破歷史陰影挺進決賽並非夢想。無奈，有如上帝附體的格羅索和皮耶羅擊碎了克林斯曼的如意算盤。

別了，德意志的鋼鐵戰車，別了，威斯特法倫的71年不敗金身；但你們的不屈眼神，你們的倔強淚花，肯定將長久地留在我們腦海中，印在我們回憶中。（特約記者 莫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