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背景

    1986年，海林市橫道河子野生飼養場成立，共有東北虎8隻。

    1993年4月前，在嚴格控制前提下，允許進行虎貿易及虎産品開發利用，東北虎繁殖到98隻。

    1993年5月，政府下達禁止進行虎骨和犀牛角貿易的緊急通知。

    1993年5月至1996年1月，因饑餓、疾病等原因死亡的東北虎近50隻。

    1996年1月，全國主要媒體發出“拯救東北虎”的呼籲。林業部緊急撥款200萬元解燃眉之急。1996年1月23日，東北虎林園開園。

    2001年10月，虎林園和飼養園內半散養狀態下的東北虎共210隻。人工監測結果表明，我國境內野生東北虎為8至12隻。

    2005年，預計虎林園和飼養園內的虎群將達到500隻，2010年將達到1000隻以上。 　

    1996年，哈爾濱東北虎林園正式接待遊人，至今已有五年多的歷史，已累計接待遊客一百多萬人次。幾年來，東北虎林園的老虎也由最初的28隻發展到現在的140隻。虎丁興旺，虎園熱鬧。但老虎帶給人們欣喜的同時，也帶給人們一些不安。職工們喜上眉梢，卻是憂在心頭。日前，記者專程來到東北虎林園進行了採訪。

    哈爾濱松花江公路大橋向北11公里，再經過近一公里的一段坑坑洼洼的顛簸路面，就到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東北虎人工放養地———東北虎林園。據説，通往東北虎林園的這條顛簸路面，是虎園的一條必經之路。這條路原本也是一條平整的水泥路面，但1998年的特大洪水過後，外貿大堤修好了，這條路卻毀了，有關部門至今未對這條路進行重新修復。坑坑洼洼，虎路不平，來這裡觀賞老虎的遊人難免要減掉一些興致。

    以虎養虎虎被推向市場

    據了解，中國人工飼養東北虎是在1986年。當時為了保護瀕危滅絕品種，國家決定在我省進行人工飼養東北虎。當年，在林業部和國家瀕危物種進出口管理辦公室的支援下，在海林市創建了我國第一個東北虎繁育研究中心———中國橫道河子貓科動物飼養繁育中心。由國家林業部調配種源，省裏出費用、場地及飼料等，在人工條件下繁育東北虎。當年有8隻種虎，隨後三年又陸續從國內外引進12隻種虎，開始種群繁殖。一批批小老虎相繼誕生，老虎多了，達到了一定數量，開始開發其商用價值，為此當地銀行還提供了1000萬元的貸款。截至1993年5月，繁育中心的東北虎從最初的20隻發展到了98隻。虎業興旺，一方面為國內其他城市調配東北虎資源，另一方面就是對老虎本身進行虎貿易及虎産品開發。

    1993年5月，國家頒布了《關於禁止犀牛角和虎骨貿易的通知》後，銀行立刻停止貸款，繁育中心的經濟狀況立刻顯得捉襟見肘。省經貿廳的25萬元撥款和內部職工不足20萬元的捐款，用於近百隻的老虎消費，也只是杯水車薪。國家為此又撥款200萬元，但也沒從根本上解決老虎吃飯問題，中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難。飼料費用嚴重缺乏，老虎體質急劇下降。1993年5月至1996年初，老虎相繼餓死8隻，老虎之間的爭鬥導致四十余只老虎死亡。至1996年初，老虎僅剩下了48隻。

    尋找新的資金增長點成為養虎者急切要解決的問題。有關專家和學者經過考察認為，建立一個以觀賞為主的景區，靠門票收入，實施以虎養虎的發展戰略比較可行。1996年1月23日，在有關部門的支援下，佔地1.4平方公里的東北虎林園正式對外開園，從橫道河子運來28隻虎成為首批園中主人，有關部門希望通過旅遊創收來保護“國寶”。經過近六年的發展，目前虎園依靠門票收入已經使虎園老虎繁殖到了140隻。

    虎業發達虎食難覓

    “今年‘十一’黃金周，遊客比去年同期減少了40％。一邊老虎在‘添丁進口’，另一邊門票收入卻越來越少，這樣下去，虎園的日子真是越來越不好過了。”這是黑龍江東北虎林園總經理王立剛接受記者採訪時的開場白。

    他説：“目前我們已拖欠銀行貸款兩千多萬元，如再不解決人虎爭食問題，東北虎的進一步繁殖和發展將無從談起。”

    據介紹，野生東北虎一般每兩年生育一次，而在人工餵養情況下，平均每年生育二三次，成活率也從70％提高到90％。近幾年，産仔量正呈幾何級數式遞增。去年，繁育中心和虎林園共有42隻小虎成活，今年成活63隻，預計明年將達到近百隻。東北虎是野生保護動物，對其實行計劃生育，又將面臨滅種的危險。今年8月召開的中國野生動物保護會議要求我省東北虎到2005年要達到500隻，2010年超過1000隻。一方面虎越來越多，另一方面資金卻越來越緊張。

    王立剛給記者算了一筆賬，每只成虎平均日消費牛肉5公斤、雞蛋1個，外加奶粉等，一天光飼料費就達120元，每只成虎一年就需要4萬元。繁育中心和虎林園兩處共有東北虎210隻，每年光飼料費就高達700萬元，再加上三百餘名職工的工資和正常開支近500萬元，兩項總計1200余萬元。今年的門票收入目前僅為800多萬元，年底也就在900萬元左右，而兩地的收入僅限于虎園門票，年虧損額相當可觀，根本沒錢再對虎舍進行投入。長此以往，老虎的正常飲食也將難以保證。繁育中心在1997年至1998年間，曾拖欠職工工資長達18個月之久。職工們不得不養殖藍狐、貂等副業勉強為生。環境艱苦造成人員流失，約有20％的專業人才另謀高就。

    虎園困境引起社會關注

    培養全社會的公益意識和愛護動物的道德觀是改善東北虎生存狀況的一條可行之路。

    去年6月，東北虎林園在全社會開展了東北虎的徵名認養活動，通過活動以解決部分資金不足問題。這個活動一推出，就得到社會各界的積極響應。哈市67中學生張婧卓成為第一個認養東北虎的學生。隨後，從去年至今年出生的虎仔相繼被六十多個學生和小孩認養。主要以中學生為主，最小的認養者只有10個月。一些認養的學生家長説，通過認養東北虎，讓孩子從小就懂得動物是人類的朋友，保護動物就是保護人類自己，長大後能成為自覺的環境保護者。賓州釀酒集團、匯豐照相器材等企業也相繼為虎園捐款、認養虎仔。解放軍211醫院還專門騰出一個病房，照顧生病的老虎。一位署名“有緣者”的人還給虎園寄來1萬元錢，表示對認養活動的支援，東北虎林園的工作人員至今沒有找到這位寄錢人。

    虎園明天會更好

    東北虎及養虎人的命運牽動了全國人民的心。1996年，有關部門同意以租賃方式讓老虎外出“打工”。目前，上海、瀋陽、秦皇島等城市的動物園都活躍著東北虎的身影。虎林園總經理王立剛還制定了“以虎養虎，以主（業）養副（業）”的經營戰略。

    老虎及其棲息地的自然環境是潛在的旅遊資源，盤活資産，擴大東北虎生存空間。王立剛説，東北虎林園總佔地1.4平方公里，現在實際利用的僅有三分之一。王立剛計劃以土地租賃或合作開發等方式，與合作方投資共同開發以虎林園為龍頭的旅遊休閒新項目，如投資建立黑龍江省野生動物園等，形成一個自然界和野生動物為一體的景點。其次，還將大力開發有東北虎特色的旅遊工藝品，如印製東北虎圖片專輯、開發東北虎系列陶瓷製品等。

    另外，在虎林園周圍開辦系列野生動物散養園，修建幼虎園、猴園、鹿園等，讓遊客在園內停留3個小時以上，鎖定消費群體。此外，在法規允許的前提下，開發虎産品，以此為虎園帶來更多經濟收益。

    對如何保護好野生東北虎，一位野生動物保護專家説，目前國外專家對此也提出了很多新思路。他們認為，市場對虎産品的需求源於長期的文化傳統，一時難以根絕，並且是偷獵、走私活動的主要原因。但是如果通過恰當的方式加以正確引導，也可以為保護老虎積聚資金。當然，這裡指的是死亡的老虎。此外，還要有限制地進行經特別許可的老虎商業活動。適當發展商業性老虎養殖項目，允許其在嚴格控制下向市場提供養殖虎的産品。該控制系統可以與醫藥專家協作，以提高産品的信譽。

    由於森林植被的長期破壞和無節制的捕獵，使野生東北虎的食物鏈斷了，從而造成該種群瀕臨滅絕。多年來，由於生態環境的破壞和濫捕濫殺，野生東北虎的數量急劇減少，經考察，目前，國際上的野生東北虎總數在十隻左右。世界野生動物基金會于1994年將東北虎列為世界十大瀕危動物之首。為早日放虎歸山，東北虎林園從2001年1月1日起，投放大量活食，強化訓練老虎野外捕食的能力。人工飼養東北虎的發展為將來“放虎歸山”，保護這個瀕危滅絕動物種群創造了條件。雖然人工飼養的東北虎與野生東北虎在習性等方面有很多不同，但畢竟作為一種種群會長期保存下來，我們有理由保護，有理由投入更多的關注。（王坤 孫昀）

    《生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