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的“父女”

    “日本的朱鹮只剩下1隻上了年紀的阿金。能否趁她身體還健壯，中國送一對年輕的朱鹮過來呢？”

    1998年10月，佐渡朱鹮保護中心的佐藤春雄（83）對前來訪問的中國陜西省林業廳代表團強烈呼籲。

    管理中國産朱鹮的該廳代表團給予了積極的回答，“回國後向上級報告，盡可能滿足你們的希望。”在日本産朱鹮的滅絕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之際，這一回答使擔任佐渡朱鹮保護會長的佐藤放心了。

    佐藤第一次見到朱鹮是1947年。看著在佐渡島佈滿晚霞的天空中飛翔的朱鹮，他的心被打動了，“世上還有這麼漂亮的鳥？”當時擔任高中教師的他，開始蒐集資料、分析朱鹮的糞便，進行真正的保護活動。

    在佐藤對中國代表團呼籲的第二個月，即98年11月，國家主席江澤民首次以國家元首的身份對日本進行了正式訪問。在會見天皇時，江主席宣佈贈送一對朱鹮，“作為中日友好的象徵”。

    第二年1月，來到佐渡的新婚夫婦友友（雄）和洋洋交尾成功，5月孵化了“日本産”的優優（雄）。在那一瞬間，半個多世紀致力於朱鹮的佐藤和保護中心的職員們的所有努力都得到了報答。

    “先生，生下來了。謝謝。”——當時是長期逗留在佐渡的中方飼養員席咏梅（36）首先給佐藤打了個電話，用簡單的日語對他做了彙報。“中日兩國都對這件事很關注，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對席咏梅來説，也算是卸下了肩頭的重擔。

    91年，陜西省洋縣朱鹮救護飼養中心工作人員席咏梅首次拜訪了佐渡島，和佐藤見了面。她是中國為著手人工繁殖而派到佐渡中心進行短期進修的。工作之餘登門拜訪佐藤，了解到了佐藤對朱鹮的深情。歸國後和佐藤通信數百封，相互交換關於朱鹮的資訊。

    99年2月一個大雪的早晨，佐藤説“我以前的老習慣，很擔心山上的朱鹮。”於是他推上自行車去了保護中心，給還不習慣佐渡生活的席咏梅帶來了油炸豆腐壽司、大餅和水果。

    通過朱鹮，兩人不知不覺地産生了父女般的情誼。席咏梅説，“只要恢復佐渡的自然環境，在10年內看到野生朱鹮當空飛翔不是夢想。因此我也希望日本的父親健康長壽。”她看朱鹮時的眼神同樣充滿了溫柔。

    回歸野生的夢想

    佐渡朱鹮保護中心現有25隻朱鹮。日産的阿金（35歲，雌）周圍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自來自中國陜西省的年輕夫婦于1999年5月生下優優之後，保護中心的人工繁殖一直很順利。

    該中心所長近辻宏歸（59）分析説，“成功的關鍵是讓年輕的夫婦儘早適應環境、食物、飼養員這三大要素。”擔任朱鹮增殖技術研究會議長的上野動物園園長菅谷博（58）説，“剪掉尾巴上的毛可以使交尾變得容易，這也能提高繁殖率。”

    但是，縱觀朱鹮保護的歷史，卻充滿了失敗。陷入“日産朱鹮滅絕”困境的人們有著慘痛的回憶。

    81年，陜西省發現了7隻據説已經滅絕的朱鹮，中日兩國開始協商保護事宜。同年，同樣偶然的是日本佐渡殘存的5隻朱鹮全部被捕獲。85年從中國借來了花花等3隻朱鹮，但是這次“國際婚姻”失敗了，到95年時只剩下了阿金1隻，讓日本産朱鹮延續子孫的夢想一度瀕臨破滅。

    現在，如果佐渡的25隻朱鹮順利繁殖下去，5年內可以突破百隻大關，回歸野生的最終目標開始變得現實起來。不過，近親交配的危險性很高，為了組成配偶，必須補充“新鮮的血液”。保護中心有關人員異口同聲地説道，“要是能再從中國借1隻過來，……”

    98年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向日本贈送一對朱鹮後，2000年10月訪日的朱鎔基總理又將美美（雌）“借”給了日本。從贈送到借貸，其過程和熊貓一樣。

    新瀉縣環境部的堀井道夫（52）説，“日中雙方都有交換雛鳥的需要，但是提到朱鹮，就很容易成為外交問題。”“今年發生了首相參拜靖國神社、瀋陽領事館事件，已經不好説話了。不過今年是恢復邦交30週年，應該還有借貸的希望。”

    曾經擔任佐渡朱鹮保護會長的佐藤春雄（83）説，“不要再刺激中國了。”

    中國網2002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