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亞利桑那州的最南邊有一座諾加利斯小鎮。這是美國與墨西哥接壤的長達3000公里邊境線上分佈的眾多小鎮之一，如今這個普通小鎮已成為去墨西哥旅遊觀光的通道。
一個週末的下午，筆者在一位留學生的陪同下，從圖森市沿19號公路向南駛去，半個小時後，穿過開闊的戈壁荒漠，進入丘陵地帶，高高低低的山巒似大海波濤涌向天邊；拐過最後一個山丘後，就抵達諾加利斯。這裡沒有什麼高樓大廈和豪華的賓館，但環繞著一個中心廣場，分佈著許多嶄新的矮層建築物，主要是購物中心、餐館、咖啡廳和酒吧。路邊、門前屹立著的高高的仙人柱，增添了邊鎮的西部風情。
從這裡再向南過一個小山口，十多分鐘就抵達美墨邊境，只見一道用鐵板及鐵絲網構成的國界線沿山丘向兩邊蜿蜒伸開。邊界的北邊與南邊各有一座小鎮。一墻之隔卻採用相似的名字，北邊的是美國的諾加利斯；南邊的是墨西哥的諾加萊斯。我們在美方邊鎮找了個停車場，就踏上一段小街。這裡只有一兩家賣咖啡、飲料的小店供過往司機休息。
邊境關卡的建築很奇特，左邊是貨車通道，由一排五六個車道門組成，猶如我們公路上的交通收費處。墨西哥方向來的貨車在入關處接受邊境檢查，才准予放行。車道右邊為兩層海關小樓，辦理人員入境手續。海關小樓右側有兩個人行通道，似賓館的轉動門，但不同的是用粗鋼管製成轉門，只能轉出，不能轉進，也就是此處只能出境不能入境。我們經轉門出境很方便，沒有墨方邊境人員檢查，不需要辦理墨西哥的入境簽證。
進入墨西哥境內，這邊就熱鬧多了，左邊是小座小山，白色住宅依山而建，山下有較大的馬路，路旁是高高的棕櫚樹。許多墨西哥小商販手裏拿著、肩上挎著各色小工藝品在高聲叫賣，還有閒散人員在街頭遊逛，加上剛從美方入境的一批批旅遊者，這一帶顯得熙熙攘攘。大馬路右側還延伸出幾條狹窄的小巷，其中有一條密布著無數的工藝品小店，對旅遊者最有吸引力。各店的擺設千姿百態，店主想方設法招徠生意，琳瑯滿目的小工藝品從店內擺到門前，老闆及店員都在門口笑迎顧客。我們在一家工藝店門口駐腳，老闆立即熱情相迎，介紹自己的商品。他指點著門口挂著許多陶瓷的太陽神面具，還有牛頭骨架、墨西哥手工紡織的大披肩，以及工藝牛仔服飾，展示著印地安人的傳統藝術和墨西哥人特有的習俗風情。還有許多小商店出售木雕和銀飾工藝品。陪同的留學生説：“墨西哥的木雕和銀手飾是很有名氣的，價格比美國便宜，可以買些留作紀念。”這裡的大小木雕都是以産自南美的鐵木雕刻的，木紋細密，木質堅硬，呈鐵褐色，造型生動，題材以各種鳥獸動物為主，還有些是人物造型。每只木雕小工藝品價格在5—10美元，而在美國則要多幾倍。我們每人都挑選了好幾件大雕。銀手飾花色品種眾多，尤其表現印地安婦女的銀頭飾顯得古樸。皮革提包多是倣美國名牌，但都是真皮制的，價格一個在25美元左右，而在美國名牌提包要300美元左右。
在工藝品小巷中段有一家墨西哥咖啡廳，裏面也挂著不少工藝品，門前擺有幾張咖啡小桌，門口有兩位墨西哥青年在彈奏吉他，優美的民間樂器吸引了不少旅遊者。
大街上除了小攤上的小吃外，還有好多家大眾化的快餐館，主要是墨西哥風味食品。我們走進一家餐館，30多米的餐廳裏擺著許多長方小桌。老闆是一位墨西哥中年人，他去過美國，知道不少美國旅客週末都到此旅遊購物，所以開了這餐館，做美國人的生意。他説今天是週末，旅客多，生意不錯，而平時生意不好，門庭冷落。他還説，墨西哥貨幣貶值，所以店裏要向顧客收美元。從他與我們聊天的話語中，可以聽出墨西哥經濟不景氣，許多人想移民去美國打工賺錢。
出餐館門口不遠的馬路邊蹲著好幾個帶孩子的婦女在行乞，她們不停地伸手向旅客討零錢，這幾乎成了邊鎮的一種街景。
夕陽西下，多數美國旅客提著挎著採購的工藝品開始往回走了，因為邊鎮的社會治安狀況不好，時有被搶者，旅客們擔心在這邊鎮夜幕下不知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我們也不禁跟著加快了步伐，向海關走去。
我們趕到邊境海關時確實感到街上有些異樣，在離海關30米處，街上站著許多圍觀者，他們多是徒手的墨西哥年輕人，目光都盯著海關通車道。正當我們從一旁走向海關大樓時，只見有一群年輕人利用出關貨車剛通過還來不及關門之際，突然飛快地衝過關卡闖入美方境內。這時海關樓裏的美國警察立即出動五六個人，手持槍和警棍追捕這些非法闖關者。
我們出示護照，經由海關樓入境處關口很快回到美國境內，此時見到幾個青年被警察抓獲押回海關樓內，還有些闖關者則隱入夜色籠罩的曠野裏。
在回程的路上，剛才的驚人一幕還歷歷在目，不免使我們在邊境旅遊時愉快的心裏蒙上一層陰影。移民成了我們一路上的熱門話題。據留學生介紹，美國與墨西哥經濟生活的差距，驅使一些墨西哥人想方設法到美國找工作賺錢。他們中有合法移民也有非法移民，後者成了邊境地區一大社會問題。美國當然有理由加強防範和堵截非法入境者，雖有少數人成功地偷越邊境，但多數人則面臨悲慘的命運。他們不僅要花高價錢給“蛇頭”，而且偷越邊境時或逃亡中喪生荒野，或被警察追打慘死也是常見的。墨西哥移民在美國就業，不少人受到歧視，幹重活，得到的是低廉的工資，只有美國人的一半。而非法移民打黑工，生活就更艱難了。有資料表明，有一年美國發生侵犯墨西哥移民人權事件達7萬多件，墨西哥方面多次提出交涉，並認為美國以前對黑人的虐待和歧視現在轉到移民身上，特別是墨西哥移民身上，據估計現在每年被美國驅逐的墨西哥無證件移民約三千人。
中國網2000年11月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