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19日晚，我和朋友在裏斯本有名的唐卡洛斯酒店大廳觀看時裝表演。朋友指著T字舞臺上一個光彩照人的女模特對我説：“她叫嘉蒂巴爾塔薩，24歲，是葡萄牙著名時裝設計師保羅克拉沃最看重的模特，正當紅呢，每次出場費至少要20萬Esc（100Esc≈4.5－5元人民幣），是我3年的工資。”嘉蒂確實長得漂亮，每逢她出場，我身邊的男觀眾不是屏聲靜氣，就是狂熱地吹口哨和打飛吻。

    因其他事情我中途退場，辦完事坐地鐵回大學，在索德里地鐵站下車時，看見一群人圍在那兒議論紛紛。走近一看，一個醉酒的女子正伏在地上劇烈地嘔吐。有人説，她是大名鼎鼎的女模特嘉蒂。我吃了一驚，兩個小時前她還在舞臺上風光無限呢。有人把嘉蒂扶起倚在車站的水泥柱子上，卸粧之後的嘉蒂臉上滿是嘔吐穢物，與舞臺上的那個漂亮女郎真是天壤之別。兩分鐘後，警察來把嘉蒂帶走了。

    第二天報紙報道了嘉蒂醉臥地鐵車站的新聞。那晚嘉蒂在表演時出了差錯，結束後為報酬與公司爭吵起來，公司當場解聘嘉蒂。嘉蒂沒有想到會突然失業，徬徨無助地跑出去酗酒。原來，嘉蒂的出場費雖然很高，但是經過經紀公司的抽頭和交稅，最後到她手裏的錢並不多，她的父母和5個兄妹都靠她的薪水生活，她的失業對全家是一個沉重打擊。報道之後，嘉蒂找工作更加困難。

    一個月後，我又在索德里地鐵車站看見了醉酒的嘉蒂。聽周圍的人議論説，這一次嘉蒂是因為婚姻失敗。嘉蒂失業後的第三天，就與一直追求她的一個富翁訂婚，兩周後舉行婚禮。沒想到，結婚僅一個月的嘉蒂會遭遇離婚。而她一遇到挫折就酗酒並且跑到地鐵車站，也夠奇怪的。

    沒想到會第三次碰上嘉蒂醉酒。去年12月15日，我經過裏斯本艾花瑪舊城區的橫街小巷，天正下著雨，古老的巷子潮濕陰暗，有個女人縮在巷子一個角落瑟瑟發抖。我突然想到了嘉蒂，過去一看，果然是她。她已經容顏盡老。怎麼會沒人過問呢？我拿出手機報警，一直等到警察來。警察見到嘉蒂就搖頭：“這個月我們已經4次送她回家了，她總是喝醉了就跑出來。”據説，為了避免嘉蒂酗酒，她全家都不沾酒，可是嘉蒂總是哀求母親給她錢買酒，甚至偷家裏的伙食費。父親和幾個兄弟輪流看著她，她有時還是偷跑出來。也曾經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檢查，結論是嘉蒂沒有精神病。16日的報紙報道了嘉蒂的最新醉酒消息，有一家報紙的標題是：失業後女模特醉鄉難返。

    《揚子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