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站駐地就在馬尼拉灣的邊上，舉目望去，水面上總是波光粼粼，遠處依稀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漁船，一幅旖旎安詳的景色。然而，只可惜這只是現實生活的照片中被虛化了的背景。當我走近馬尼拉時，發現的卻是完全另一番景象。近年來，菲律賓經濟狀況持續低迷，雖然金融危機後，也有3％左右的增長，但由於菲律賓的經濟總量較小，據世界銀行的統計，2001年菲律賓的國內生産總值是714億美元。因此，這種微弱的增長根本經不起天災人禍的折騰，連年的政局動蕩和官僚的貪污腐敗嚴重阻礙了這個國家的經濟發展。

    經濟狀況不容樂觀

    目前，全國有40％以上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大街小巷破爛不堪的棚戶房子星羅棋佈，隨處可見，就連最繁華的金融商業中心——馬卡蒂的高樓大廈和最莊嚴的建築——總統府都無法擺脫這些貧困象徵的跟隨和纏繞。而充斥街頭的乞丐大軍更毫無遮蓋地説明瞭這一切。先後兩任到這裡工作的我的前任朱幸福告訴我，如今的菲律賓與他80年代初來這裡工作時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人們諷刺地説，“十多年來，除了女孩子身上的衣服經常在換外，所有的一切都依舊如初”。

    由於經濟狀況不濟，財政赤字嚴重，菲律賓比索的比價不斷下跌，菲外債負擔日趨沉重。據菲律賓兩周前公佈的統計數字，今年前9個月，菲預算赤字達1664億比索。這個數字比官方預計的全年1300億比索的額度還高出很多，其包括中央銀行在內的政府債務總額已接近GDP的80％。10月30日，美國標準普爾氏信用評級公司將菲律賓的長期主權信用等級降為BB＋（負面）。

    社會治安有待整治

    來到菲律賓後，我得到的第一項珍傳就是學會如何防止被劫，如何逃生。10月28日抵達馬尼拉的第一天晚上，我們到記者站附近的一家餐館就餐。這家名叫MANUKAN的餐館雖門臉不大，倒是霓虹閃爍，服務生也十分熱情，只是點什麼沒有什麼，最後只好來一碗清湯麵。草草吃完出來後，來到停車場，還沒有等我們拉開車門，就被一個六七歲大的女孩纏住，死活要向我兜售那半開半蔫的鮮花，另一個男子纏住我們要錢，一開始我們並沒有理會他們，等我們上了車關好車門後，他們仍扒著車門不放，萬般無奈，最後每人給了幾個比索才打發走。誰知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我們的車剛開動起來，就見一個瘦小的男子手裏托著一個手球般大小的西瓜衝著汽車就蹭過來，司機趕緊剎車，結果那人手中西瓜還是撞在右反光鏡上。老朱對我説，他是故意的，其實我也早就發現他是有意往車上撞。於是我們沒有理他，加大油門“倉皇而逃”。

    事後老朱告訴我，這裡經常有人利用這種方式來打劫。新來這裡的人，不了解情況，如果你下車，想去察看究竟的話，那你就慘了，輕則被人訛詐，重則被人搶劫，甚至綁架。

    一星期來，只要是外出，我們一律是開車，再近的路也是如此，不敢步行，連下車想照張新聞照片都不行。老朱説，你背著相機在大街上走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的話，那就做好被搶的準備吧。

    道路上除大小車輛外，最顯眼的，或者説交通工具中的主角當數一種被稱之為“吉普尼”的中型汽車，據説它是倣照二戰時期美國軍用吉普改造而成，其大小約比普通吉普的車身長一倍左右。吉普尼的車身大都像被紋了身一樣，又宛若印度電影中的大篷車，色彩斑斕、花花綠綠，令人眼花繚亂。吉普尼沒有車門，只是在尾部開了一個口，供客人上下，車窗也是只有洞沒有玻璃。由於這種汽車票價低廉（一般只需10至20比索，相當於1－1.5元人民幣左右），因此，蝗蟲般充斥大街的吉普尼總是被擠得滿滿噹噹的，沒有任何空間，而且時常還會有人扒在車身外搭車。

    交通信號中的紅燈在這裡好像形同虛設，尤其是對花花綠綠的吉普尼司機來説，闖紅燈只是太普通的事，甚至都讓人感到，它不闖紅燈倒是不正常的了。經了解我才知道，原來在這裡交通違章被警察抓住後，只需塞上一、二百比索，就可以“私了”了，這使得司機們膽子越來越大，隨心所欲。

    普通百姓非常友好

    當然，我對菲律賓的印象並不都那麼糟糕。應該説，菲律賓人對中國還是非常友好的。在商場裏，雖然安檢措施給人以一絲緊張的氣氛，但服務小姐熱情甜美的微笑會使你那忐忑心情很快輕鬆起來。進出公寓大樓，警衛每次都會向我們行禮致敬。來到菲律賓，無論是在邊境、海關，還是在外國記者中心，亦或是在總統府新聞辦公室，我總是受到熱情的禮遇，“歡迎來到菲律賓”這樣的話語總是縈繞耳邊。記得那天去外國記者中心註冊辦理記者證，中心新聞官斯絲加西亞和她的5位同事極其熱情友好地接待我們，忙前忙後地幫我們辦理各項手續，並興致勃勃地向我們詢問及談論有關中國的近況和風土人情。總統府女新聞發言人伊莎貝爾更是幽默地表示，將來她想為她的女兒找一位上海丈夫，因為據她對中國的了解，上海男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幾天來，在同菲律賓朋友的交流中，我深深地感到，菲律賓人喜歡中國，他們希望中菲兩國能成為友好的鄰邦，更多地加強交流與合作，以促進各自的經濟發展。

    這就是我接觸到的菲律賓，朋友告訴我，儘管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還有著諸多不盡人意的地方，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慢慢喜歡上她的。

    （本報記者夏曉陽日前抵達馬尼拉接替即將離任的朱幸福，就任本報駐馬尼拉記者。夏曉陽，1966年出生，主任記者。1991－1996年就職于《中華工商時報》，任海外部主任。1996年初，調入《文匯報》國際部工作。1997年至2001年，任本報駐聯合國記者。）

     《文匯報》 2002年1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