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特工竊聽美大使館示意圖。

    副圖1：連接使館的管道及麥克風

    副圖2：維護設備的技術人員

    副圖3：負責竊聽的工作人員

    一年半以前，美國情報部門在俄羅斯駐華盛頓的使館地下挖竊聽隧道的事曝光後，俄羅斯方面反應很克制。現在其中的奧妙被揭開了，原來是俄羅斯情報部門在美國駐莫斯科的新使館下面挖了同樣作用的隧道。美國前特工托尼門德斯（美國情報史上50位最傑出的情報人員之一，曾被中情局授予情報人員最高榮譽———“諜報之星”）向《共青團真理報》記者講述了美俄兩國地下情報戰的一些內幕。

    克格勃是“打洞”專家

    儘管我們中情局的人沒有親自下到竊聽我們使館情報的隧道裏，但是我們借助聲吶儀和能夠掃描地下孔穴的偵察衛星，“看到”了這條隧道。我們是借助聽診器一樣的儀器來跟蹤隧道裏的動靜的。

    據我們估計，這個地下建築由數層樓構成。底下一層是情報截聽人員，上面一層是維護監聽設施的技術人員。這個隧道一直通到美國使館新館的辦公大樓的地基，那裏被裝滿了竊聽麥克風。從隧道是可以直接潛入美國使館的，中情局的技術部工程師傑拉裏德斯瓦奇曾把一個嵌在一堵墻裏的、掩飾得很巧妙的小入口指給我看。從這裡克格勃的人可以從地下隧道直接進入到美國使館。對於大使館這樣極需保密的地方，我們中情局怎麼會把這些小入口放過了呢？也許是因為我們太自負了，天真地以為憑我們先進的諜報技術可以把俄羅斯的所有間諜裝置都掃清。而俄羅斯在決定建新使館時都是從本國運來基本的建材框架，然後在嚴密的監視下把這些框架組裝起來。我們很信任他們，把自己的新使館工程交給俄羅斯方面去做了。但據説，當年建舊館時，克格勃甚至打入來自美國的建築公司內部為進行竊聽做準備。

    利用莫斯科原有的地下隧道

    可以説，中情局在俄羅斯駐華盛頓的大使館地下挖隧道的時候，俄情報部門也正在美國使館下作著同樣的事情。關於美俄地下情報戰，我還知道一件更鮮為人知的事。那是1989年春天，就發生在莫斯科的地下。這次，中情局沒有自己挖隧道，而是利用莫斯科原有的地下隧道，這裡埋設的是莫斯科的通信電纜。中情局特工從莫斯科南郊巴賀拉河岸上一個外人不易覺察的入口潛入莫斯科的地下隧道，向市中心進發。

    特工在錯綜複雜的地下隧道裏怎麼才能不迷路呢？原來該特工像未來戰士一樣裝備極其精良。他的每公斤裝備的造價要100萬美元。他身上裝備有生命保障系統，空氣分析器，夜視儀，安裝在盔式面罩上的有螢幕的微型電腦。在地下有同步定位系統為他“導航”。定位系統所憑藉的地圖是依據地下孔穴掃描衛星掃描結果而制定出來的。儘管付出了很高的代價，但還是值得的，因為該行動的目的是從俄羅斯的政府通訊電纜裏截獲從克里姆林宮中傳出的資訊，這對於美國來説是極有誘惑力的。但事情並不簡單，因為這些電纜歸克格勃十六處管轄。

    少校成功地消失了

    這個親自下隧道的人之所以這樣了解如此複雜的地下電纜，還有賴於一個潛入克格勃十六處的中情局特工，我們就叫他“列昂諾夫少校”吧。我在這次行動中負責給特工化裝，我是這方面的專家。1989年春天的某一天，當我們的特工通過隧道慢慢接近克里姆林宮並到達議會大廳底下的時候，我和“列昂諾夫少校”正坐在克里姆林宮大會堂的包廂裏看芭蕾舞表演。“列昂諾夫少校”此刻在蘇聯已經越來越受懷疑，所以中情局決定把他調出蘇聯。我們把“列昂諾夫少校”從大會堂消失的行動和讓他為隧道裏的特工指點電纜分佈圖的行動結合起來做。那天在幕間休息時，“列昂諾夫少校”和夫人從包廂裏走出，他們與其他幾個中情局的男女特工分別走進洗手間。當他們幾個人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一個男特工和一個女特工已經扮做“列昂諾夫少校”夫婦，非常像，不知內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們不動聲色地坐到“列昂諾夫少校”夫婦所在的包廂裏。那些一直在跟蹤這對夫婦的克格勃特工完全被矇騙了，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破綻。而真正的“列昂諾夫少校”夫婦從洗手間出來時已經完全是一身服務生的打扮了。

    他們選了一個合適的時機，上了內部人員使用的公務電梯，很快從人群中消失了。“列昂諾夫少校”很了解莫斯科的通訊系統，沒費什麼力氣他們就進入了隧道，和那位一直在等他的特工接上了頭，他把需要安放美國“耳朵”（截獲情報的設備）的電纜指給這個特工。幾個小時後，他們幾個人從莫斯科動物園附近鑽出地面。幾天后“列昂諾夫少校”夫婦乘坐波羅的海某國的輪船回到了美國。

    不過，中情局的好心情沒保持幾天，一位隱藏在美國情報部門為俄特工就把美國在竊聽克里姆林宮的情況報告給了莫斯科。這位原美國特工的叛變震驚了整個情報界。

    “冷戰”時期中情局和克格勃是勢均力敵的對手，一方出擊往往會很快招致對方更猛烈的進攻，真是以牙還牙，決不手軟。（摘自10月9日俄羅斯《共青團真理報》）

    《環球時報》 2002年10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