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説法國舊貨市場的“寶貝”多，100法郎就能買到一個古式檯燈，同希拉克總統辦公桌上的那個別無二致。一個星期天的早晨，記者饒有興趣地來到離埃菲爾鐵塔不遠的一個舊貨市場逛了一圈。

    　 舊貨市場在法語裏被稱作BROCANTE，有中國朋友開玩笑地將其音譯為“刨缸”，意思是只要有耐心，就能在裏面“刨”到好東西。記者逛的這個“刨缸”在巴黎15區的勒古爾布街，其主辦者一週前便在附近的大街打起橫幅，提醒過往行人不要忘記在週六和週日光顧此處。

    　 走進勒古爾布街，只見兩側的人行道上擺滿了攤子，馬路兩邊停靠的都是攤主的貨車。再看看攤上擺的東西，從古式傢具到手工藝品，從連環圖書到書法字畫，應有盡有。記者在一個拐角處還發現幾個十來歲的小孩，也各自擺了個小攤，向路人兜售他們用過的玩具、圖書等。其做生意的招式有模有樣，一點不比成人差。

    　 舊貨市場在法國歷史悠久，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9世紀末。1884年，巴黎政府為保持市容整潔，曾立法禁止沿街亂倒垃圾，並責令3萬名靠揀破爛為生的貧民把市區堆積的垃圾搬運到郊區一個廢棄的練兵場上。貧民們在垃圾堆裏挑挑揀揀，並就地隨手出售。到了1886年，這種“現揀現賣”的方式居然在巴黎聖旺地方形成了一個固定集市。由於在這裡出售的舊衣物上常帶跳蚤，巴黎人就給它起個了名字，叫“跳蚤市場”。

    　 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展，法國的舊貨市場已經相當完善。嚴格地講，現在的舊貨市場可以分為兩類，一種是有固定場所的定期舊貨市場，即“跳蚤市場”。還有一種是沒有固定場所，也不定時的舊貨集市，這就是“刨缸”。類似勒古爾布街的“刨缸”，一般在開市前一週打打廣告，一年也就開辦四五次。

    　 出乎意料的是，記者這次逛市場，居然發現了好幾個賣中國古玩和傢具的攤點。其中一個專賣中國老式傢具的攤子上，擺放了20多件傢具，有從河南來的飯桌，從西藏來的櫥櫃，還有來自中國各地的室內裝飾品。同其他攤點比，這個“中國專賣店”顯得規模很大，足足佔了5米長的街道。來往的不少人被這裡的中國古董吸引，或摸摸桌上的茶具，或試著坐坐老式椅子。

    　 看見顧客堆裏來了個中國人，攤主皮埃爾－伊夫波羅先生主動走過來，並用中文向記者問好。法國舊貨市場的“老外”居然會講中文，讓記者著實有些吃驚。原來，皮埃爾曾在中國呆了10年，還娶了個中國妻子，難怪他能講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對中國那麼熟悉。皮埃爾説，他已經做了10年的中國古玩生意，並在離巴黎60公里處的郊區開了一家中國古董古玩店。這兩天是專門到這裡來參加舊貨集市的。

    　 他的貨從哪兒來？據介紹，皮埃爾的妻子經常去中國，在當地農村收購一些老式傢具和古玩字畫。他本人則在法國建立了一個初具規模的銷售網路，與一些客戶保持著穩定的供求關係。因此，他們一家生意做得挺紅火。

    　 記者指著一個老舊的飯桌説，這個桌子的標價是600歐元，相當於人民幣5000塊，是不是太貴了。皮埃爾説，古董在法國的價錢是比較貴，同中國的買入價也有較大的差距。但法國政府有規定，對一般舊貨、古董和藝術品徵收20.6％的增值稅。加上運費、管理費等，這樣的價格就不是很出格了。況且，在舊貨市場上是可以講價的。如果哪位客戶非常喜歡他的東西，只要大家講得好，價格還可以便宜點。皮埃爾還説，買這些東西的人一般都需要一定的經濟實力和閱歷，所以，他的客戶群有一定的局限範圍。據他説，在這兩天的集市裏，最多也就可以賣掉20件東西。 （陳波）

    《青年參考》2002年9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