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遠山近野？是炊煙嫋嫋？還是鄉里人家？這些都是，卻又仿佛都不是。
在沈從文的文字裏和黃永玉的畫裏，提到最多的是記憶裏清清淺淺的小河，是鋪滿河底的油綠的水草，是河邊捶衣的女人，是黃昏夕陽兩岸人家投在河道裏的倒影……許多年來，這條河就這麼靜靜地流淌在湘西世代鄉民們的生活裏，流淌在文人墨客的筆下。
安靜古樸的小城、美麗的沱江、細長的扁舟、熱情的人們、乾淨的石板街，鳳凰讓我感到如此的親切、熟悉，想來她已經在夢中浮現于我腦海千百回，此時終於有一種輕鬆自然的感覺油然而來……
水性小城
鳳凰小城綿亙逶迤于武陵山脈深處，一峰抱城，沱江穿城而過。相傳城西有一座山，形似鳳凰，故稱鳳凰山，鳳凰也由此而得名！鳳凰古鎮依山傍水而建，山不如桂林的山秀奇，水卻比漓江多情。可以説鳳凰是一個水性的小城，水勾勒出了鳳凰旖旎的風情。
穿城而過的沱江是鳳凰城的靈魂。綠綠的江水緩緩流動，依稀可見搖曳的水草。江邊有很多人在水中嬉戲，分不清是當地人還是遊人，時不時爆發出響亮的笑聲和快樂的尖叫聲。走在江面石墩上，一股清涼的風從腳邊拂過，掬一捧江水，竟是涼入心骨。江邊仍有很多渡船，但艄工全是身著“古城之旅”制服的工作人員，不知要去何處尋覓翠翠的身影。
守望吊腳樓
沱江岸邊的吊腳樓，是鳳凰最令人稱道的特色，那曲曲折折龜裂的木板，像涂了柏油一樣烏黑，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半懸半依，仿佛托起了沉沉歲月。近樹掩映著遠山，捶衣聲響斷了石橋，水車沉寂了幾十年，小舟過處，鱗波輕輕淺淺……生活在這裡的人，童年在河水裏嬉戲，老了在河邊曬太陽，河水串起了一生的記憶。
“前門一條鋪，後門一條河”是許多人遙不可及的夢想，在這裡卻成了最常見的居家寫照。鳳凰的吊角樓儘管現在很多翻修成了半木半磚結構，卻也風韻猶存。與門前狹長青石板路的熙攘和喧鬧相比，吊腳樓後邊靜默的沱江，成了鳳凰人清晨眺望、黃昏守候的精神源泉。古樸的虹橋，清水河裏浮著的墨綠水草，以及接連的船過舟行，這一熟悉就是幾十年的風景，早已定格在鳳凰人的腦子裏，哪家的吊角樓拆了，哪家又造了新船，哪家又有紅白喜事，作為一個過客，我是無法感知當地人對於生活的變化，是興奮，還是像沈從文在《長河》題記裏一樣隱約的擔憂？
穿越時間的邊城
和一位在沈從文墓地邊上賣書的小學老師閒聊，她告訴我説：“太了解沈從文了，你來鳳凰會感到失望，因為這裡早已不再是三十年代的《邊城》。”我不由感嘆，卻又由衷的慶倖，在我腳步所及的地方，鳳凰是人文景觀保存得較為完整的一個，行走在鳳凰的街上，依然有置身歷史長河中的感覺。只是若干年後，不知道這邊城是否已變成只存在於詞典裏的風景。
從沈從文墓地順水而下，有船去到一個叫“桃花島”的地方。説是島，卻僅是水中央一隅長滿蒿草的空地，幾間草屋，幾根簡單的原木搭起的只能過一個人的橋，再普通不過，卻是沿途風景讓人喜不勝收。
黃牛臥在岸邊的青草上，三五成群的婦女在近水的青石上洗衣，兩個三五歲的孩子，穿著大紅的褲褂，手裏握著零星的小花。當背景不再是吊腳樓，換成了綠的樹和稻田，這該是鳳凰的另一種韻致，或許這會更接近《邊城》裏老船夫和翠翠的生活吧。
逆水而上，沿來時的水路返回“城裏”，一路水草青青，忽然想起了志摩的那句：“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也許，我們去的本來就不是心目中的鳳凰，舊日的鳳凰早已是歌聲遙遠。
或許，鳳凰的美，于我，只能嚮往，或者回味。
遊俠指示
交通：去鳳凰可坐懷化方向的火車在吉首下車，搭2～3元面的到汽車站，那裏發往鳳凰的空調中巴8～10元／人，1小時20分鐘即到鳳凰。
特別提示：時間充裕者可選擇遊張家界、猛洞河漂流、芙蓉鎮(王村)後再遊鳳凰。
吃情：野生牛肝菌，由苗家人採摘于山上，美味可口，值得一嘗。鳳凰菜的最大特色是以辣酸為主，以濃溶為宗，烹飪出各種美味佳肴。一般如果要品嘗當地小吃，需要等入夜天黑後穿過虹橋，尋著燈火、香味、吆喝聲，很容易便能找到一條人聲鼎沸的美食街，各種美食應有盡有，而且便宜得讓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比如2毛錢一串牛肉、羊肉燒烤，5毛錢一碗湯圓……
特別提示：到鳳凰不嘗當地特有的名菜——血粑鴨子實為一大憾事，最正宗的吃法透露給你，那就是花上十多塊錢，自己去菜場拎回一隻，交給客棧老闆就行了，剩下你該做的就是等著一大鍋香噴噴的血粑鴨子端上桌來，讓你美餐一頓。
住宿：鳳凰古湘山莊是鳳凰惟一的星級賓館，但設施老化。在鳳凰住當地居民開設在家中的“家庭旅館”最合適不過，這類家庭旅館很多。家庭旅社有很多都在老城區內，在老城區的入口有一個牌子，所有的家庭旅社電話都在上面。眾多旅遊者一致推薦“沱江人家”客棧，二樓的房間有一個面積挺大的四方露臺，站在露臺上，虹橋、古亭、萬名塔盡收眼底，在銀色月光下慢慢欣賞沱江美麗夜景將會是一件非常非常愜意的事情；而我則比較喜歡北門對岸的“江北客棧”，吸引我的是客棧門口碩大一塊黑底金字的倣古招牌，“江北客棧”四個大字寫得很漂亮，店主黃老闆是個繪畫高手，整間客棧裝修非常精緻，是周圍眾多家庭旅館中條件很不錯的一家。
特別提示：著名畫家黃永玉的畫室“奪翠樓”就在“沱江人家“客棧二樓房間的隔壁連畫家都選此處作畫可想而知，這絕對是上佳的觀景點。
購物：走在臨江老街的大青石板上，滿眼都是年代久遠的青磚墻和古樸滄桑的木板門檻，不時有嬉戲的頑童和身背籮框、挑著山貨的趕路人與我們擦肩而過。狹長小巷的商鋪林立，裏面擺賣著各類工藝品和當地特産，其中最為出名的是：蠟染，銀飾，姜糖。
特別提示：購買銀飾的時候應該鑒別仔細。
行前功課：記得先多讀幾本沈從文和黃永玉的書，再去鳳凰。比如沈從文的《邊城》，黃永玉的《永不回來的風景》和《往日故鄉的回憶》等；另外，三聯出過一套呂吉人的畫作明信片，其中有一張大獎之作，值得備上這張明信片，在鳳凰寄給心上人。
《精品購物指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