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晚10時左右,家住大連甘井子區海茂村附近的王長順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救火車和救護車的笛聲,他連忙跑到屋外,站在高處向對面石油七廠附近的海域張望,眼前漆黑一片,只能聽到嘈雜的喊叫聲和車船的喇叭聲。
王長順感覺到海上出事了,就這樣一直在黑夜中感受著混雜在一起的各種聲音。
第二天下午5時,王長順仍然站在這個地方張望,心裏充滿痛楚和祈禱,他已經了解到一架飛機在海上失事。幾公里外的海面蔚藍而又平靜,只有一些船舶在海面上游蕩。他説昨晚自己像做了個噩夢,到了白天,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
5月8日下午,中國汽車工業總公司遼寧分公司原職工鹿道科領著他12歲的兒子一直在搜尋著那個噩夢,他們沿著出事海域附近走,一邊拿著望遠鏡觀看,一邊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鹿道科輕聲説:“這種災難在大連是百年不遇,我要看清楚,記下來。”
記者從一位漁民目擊者那裏了解到,當時他正在海面作業,看到天空一團大火,後面劃出長長的濃煙。當他來到岸邊時,看到整個路上聚滿了圍觀的人群,他才知道飛機墜入海裏。
悲傷的氣氛籠罩著大連。5月8日上午,在記者乘坐的從北京飛往大連的CA1607次航班飛抵大連附近海域上空時,乘客不由自主地通過艙窗向下張望,當飛機平穩落地時,飛機裏響起一片掌聲。“媽,我到了,你放心吧。”普通的報平安聲使大家感到格外悲壯。
大連富麗華南山花園酒店氣氛驟變,部分“5 7”空難遇難者家屬入住以後,往日被要求微笑服務的酒店服務員也被破例許可“不微笑”。記者在二樓看到,酒店的餐廳已經被臨時改為北方航空公司的辦公場所,數名醫護人員嚴陣以待,防止有些家屬因為過度悲傷出現異常情況。在酒店外拉活的計程車司機小劉覺得有些害怕,因為今天淩晨,酒店裏哭聲陣天。
在今天下午國務院“5 7”空難處理小組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上,國家安全生産監督管理局副局長閃淳昌告訴大家,由於已發現的66具屍體絕大部分殘缺不全,給遇難者辨認和善後處理工作增加了很大難度,估計遇難者家屬還要在大連多停留一段時間。
一項項善後工作在緊張有序地進行著,大連還會度過一個個不眠的夜晚。石洪濤
《中國青年報》2002年5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