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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之前較量什麼?

佚名

    每次都會來到這裡,一個過不去的關口。我回頭想想,25年來平均一年會有25--30次吧,和我的年紀剛好成正比。我漠視它,因為我從未越過它,習以為常了。

    村上和林少華編排的文字:我的眼裏一剜一剜的痛......拿這種文字來帶我去,才知道有人已經先我一步的在那裏等了,現在不過是被他捉弄。此前,我一無所知。

    那些文字用得生硬,一經掠過就會停下來咯著我,在哪閒蕩的心思都得回來,每句話的旁邊都有更象的另一句,無限延伸,叫人費神。閱讀艱難,雙目刺痛。

    誰説的村上的東西自然流暢,清新淡雅?我不覺得。

    鋪天蓋地的陰鬱,迎面而來,席捲身體的角落,諸如毛髮,五官,骨血,肌膚,無處不在。我堅持不住只有徹底放棄,讓他席捲,一如我曾遭遇它的每一次。

    熟悉慣知的低語——一張紙,被擠壓成薄得可以隨風而起的那種,附諸文字在上面才説它是有生命的,在大風的天氣裏慘白著不甘心著,且徐徐且降落,且飄且吟,然後,直接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把我帶到破敗,絕望那裏,老了,死去,死的難看的那裏,指著叫我看;在我還肌膚光潔的時候,與現在的日子決裂;在我一個無措的回神裏叫我看,看那中間貫穿寂寞憂傷的,失落不回的,被捉弄的,無辜無奈的屈辱無聲的掙扎;在我年輕的時候叫我看盡這頹勢,無力的反抗,無謂的抗掙,無限的伸展在無聲處叫我絕望,叫我卻步——終究還是要去的,翩翩地去,卻不會更漂亮的某處。

    可惜才美——在年輕的時候拿勇氣來剁碎它。落淚了,才溫柔的一一收下,不得不收下,肯不肯都要收下。溫存地絮絮地哄著你——不痛,不痛,收下,反正是要收的。要象他一樣無痛的溫柔好看的不為難自己的,才是真的收下的,那麼,從容窩心的收下吧。無論怎樣的開始著也好,後來也都是那樣了,和那來時一般並無二致,卻已經是走過了,輕飄無力的,沒有無常和驚喜這種事,時時的委屈,到後來覺得多餘。

    在我更年輕的時候絕對看不懂他。

    世事都拿溫度衡量的話,冬天的熱尿,霧氣蒸騰的37度,説不上好看。曾經也是想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不了。後來不過是自己的,實在的,最後的那點力氣都在裏面,也只是那樣而已。

    就是現在,能看懂的也只是我想看懂的那一部份。

    拿起另外一本,還是一樣,怎麼開的頭,誰的故事——又經過那裏了,又紛紛的趕往那裏了,無一例外的帶我去那裏。這樣趕著來告訴我那結果多叫人灰心,他打量的去處我打量的他,在時空裏叫著勁誰也不撒手,生的姿勢拉扯完光陰,我們差的只是先後。看他懷疑透支,早早預見那結果,週旋和阻隔,用盡力氣,反反正正地推導這唯一的結果,然後不説話了,動手肢解自己,沒有半點的憐惜,不帶多餘的注解。筆力所到之處,通篇都有人在離開,不停的離開,姿勢累疊的鋪在面前,疊得累極了,就讓他離開;通篇沒有一樁是絕對的,發生了又發生,繁盛更勝繁盛,但只有離開才是肯定的,懸著的心才落下去。

    他自己越走越遠,白白的一塵灰蒙著,溫柔的正要離開的意思,喊不回來了,連嘆息都沒有。

    我置身的空間是否和他一樣?

    無知的,牽掛著,耿耿於懷的好奇;知道了,放心了,不重要了,還是失望。後面的是什麼呢?

    年輕的時光死亡的黑翼已在盤旋。看完心力已盡,大夢乍醒。

    每次放下那書——哦,知道了,後來是這樣的。

    這就去用力的生活,打球,游泳,和女孩在一起,瘋玩,什麼都用力著,像是怕來不及了,來不來的及都會去到那裏,更覺得來不及了......力氣都用完的時候,象小時候媽叫遊戲的人回家吃飯,一頭的汗,太陽落下去以前要回去的,傍晚的風嗚嗚的吹著,長長遠遠的,可是一顆心慌得什麼似的,賭氣跟自己嘀咕——幹什麼早早告訴人家後來,什麼是一剜一剜的痛......先知道了,是不是今天會好一點?我摟著她的手就會有力一點?先知道了,還要溫柔的訴説,還要不厭其煩的提醒我,提醒我趁著還沒有怎麼樣的時候還來得及怎麼樣嗎?不是説後來總歸會去到那裏的,反正也是要去的,會象他一樣溫柔的收下的嗎?趁著什麼都還好好的時候,趁著還來得及,還沒到那之前隨便怎麼樣都好啊——才是他要説的吧?

    我在這大風的天氣,瑟縮著筒著手仰臉看他,地上塵埃四起。

    巡視這時光交錯的現在,自己的和別人的什麼都在匆匆掠過,無意逗留,茫然中正應了他的意思,終究......已經如此的接近了,此時分明還在這裡,卻已是無力。哀傷和我呆在這時空交錯的原地,分明是他剛剛走過的,割捨得卻這樣徹底。

    還他同樣落寞哀傷的一眼。我熱熱的迎著他去,他還我的是什麼?他熱熱的迎著什麼去的,他無一遺漏的收下了什麼?

    其後,時光都帶走。

    怎麼又會想哭了呢?——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不該哭。

    從他的世界回到燈火熱織的客廳,恍如隔世。

    電視和人群的談笑不遺餘力的徜徉,有溫度的都在糾纏,只有我走錯了地方。看著照在地上的陽光,我看見它以前,它根本就不在這裡,我暖烘烘的一個在這裡,算是什麼呢?

    這裡,與他無關。我揣著他杵在這裡,還想回應他什麼嗎?

    能阻隔他在外面的——只有現在,只有現在。

    ————真想生活啊!

    有什麼終於落到了地上。

    

    中國出版網2001年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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