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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莊園裏的動物解放
——關於《動物莊園》

瘦竹

    “大凡企圖殘酷壓制他人見解的人,對反對的意見總是過分敏感。” ——摘自斯蒂芬茨威格《異端的權利》

    英國人彼得辛格把“人人生而平等”這樣的觀念引入動物界,寫了一本書《動物解放》,他所宣揚的觀念無疑是超前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人人生而平等”這樣的理想還遠未實現,但彼得.辛格並不這樣認為,他説:“一個人若對動物有憐憫之情,他會更加對人類有憐憫心。”

    看了彼得.辛格描述的動物的悲慘世界,你就會找出絕對的理由讓動物獲得解放,並且這種解放不是為了自己某種功利性的目的。在彼得.辛格眼中的動物世界裏,所有被人類控制的動物都生活在一個大的集中營裏,這個集中營比奧斯威辛集中營有過而無不及之。在這個大的集中營裏,你能看到為了讓小姐太太們的明眸生輝,科學家怎樣把做眼影的材料塞在小白兔的眼睛裏,為了搞清人類精神病機理,科學家怎樣故意用科學方法逼瘋一隻只猴子,為了研究秘密殺人武器,科學家們怎樣讓大猩猩一次次接受核輻射。當然,為了人類健康美麗地生活,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動物不幸的理由只在於沒有人聰明,沒有人高貴,雖然它們對痛苦的感覺一點都不會比人類差,説到底,它們的不幸只是它們自己造成的。如果它們想獲得解放,那得等到他們活到他們比人類聰明、高貴的那一天,等到他們會用人類能聽懂的語言表達他們痛苦的那一天。

    現在在網上活躍著一些革命小將,深為保持了革命的本色而自豪,我時常見到他們的革命言語,但遺憾的是看不到他們的尊容。在我的想像裏,他們應該還是穿著文革時那樣的革命服裝,要不我解釋不了他們的那些話語為什麼和那時紅衛兵的言語如此相像。他們不住地為文革叫好,還極力鼓動再來一次,我除了感到恐懼之外,就是讚嘆于這些年洗腦運動的成功。我想他們對於文革還是知道一點的,但文革的細節他們未必知道多少。這樣説他們可能會很不服氣,他們也許會問,那你知道文革的細節了?當然,我也未必知道多少,但這並不妨礙我給他們上上課。我給他們上課的藍本就是彼得辛格的《動物解放》裏恐怖的一幕一幕,唯一要做的工作是把其中小白兔、猴子、小白鼠之類的名字換成林昭、李九蓮、鐘海源、黎蓮、遇羅克、張志新等鮮活的名字就行了。

    摩羅在他的《自由的歌謠》裏引用金石開編著《歷史的代價──文革死亡檔案》説,黎蓮被處決時才18歲,“那是一個黑雲低垂、大雨滂沱的日子。為了避免劫刑場的可能性,黎蓮被秘密拖去另一個城市執刑。囚車快到這個城市時,一輛救護車跟了上來。剛貼近,兩輛車都停了。兩名穿白大褂的人跳下救護車,匆匆爬上了囚車。囚車裏,四個人高馬大的武裝警察一下將黎蓮扳轉身,臉和身子緊貼車壁上。衣背往上一擼,來不及使用麻醉藥,一把鋒光閃閃的手術刀就在她的右腰處劃開了一個巴掌大的口子。……沒幾下,一個滴著殷紅鮮血的腎,潑剌剌地落在潔白的瓷盤上。……猶如那是一個灶眼,匆匆地往裏面塞進一些藥棉、紗布。同樣來不及縫合,也沒有想到要給一個十幾分鐘後就得跌撲在黃土泥漿上的犯人作縫合。……那血,如汩汩的小溪,無聲地從紗布、藥棉裏滲透出來,從她的上衣裏滲透出來,染紅了囚車的甲板……”而在一家醫院的手術室裏,一個奄奄一息的“革命幹部”正在等著種植這顆從血泊中掠奪來的腎。

    不知道如今的革命小將們看了這讓人驚恐而又悲慘的一幕之後還會不會再為文革叫好,他們會不會對擁有象他們一樣年齡的黎蓮的慘死無動於衷,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是希望這樣的一幕再上演一次。我想他們如果真的想上演一次,也會是希望躺在囚車裏的不是他們。好好想想吧,可憐的孩子們,是誰蒙蔽了你們純真的眼睛,又是什麼讓你熱血沸騰。在我們這個大大的動物莊園裏,我們曾經獲得了動物般的解放,我們解放了,但我們從來就沒有走出過動物莊園。如果革命小將們還不太清楚這是怎樣的一個過程,想讓這個過程看起來更有趣些,不妨去讀一讀另一個英國人喬治奧威爾寫的《動物莊園》。在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莊園裏動物們已經獲得了空前的解放,但那又怎樣?解放前後唯一的區別是解放前是人在犁地的馬後面喊:“吁!吁!畜生!”、“喔!喔!畜生!”,解放後是他們的同類在馬後面喊:“吁!吁!同志!”、“喔!喔!同志!”。這些如果對於革命小將們太過於熟悉和簡單了,不妨再唱一唱這樣的革命歌曲,這樣他們又可以回到久別了的革命年代了,並且有望讓革命的火種代代相傳:

    孤兒之至親!

    幸福之源泉!

    賜給食料的的恩主!

    您雙目堅毅沉靜

    如日當空,

    仰著看您

    啊!我滿懷激情

    拿破侖同志!

    是您賜予

    您那眾生靈所期求之一切,

    每日兩餐飽食,

    還有那潔凈的草墊,

    每個動物不論大小,

    都在窩棚中平靜歇睡,

    因為有您在照看,

    拿破侖同志!

    我要是有頭幼崽,

    在他長大以前,

    哪怕他小得像奶瓶、像小桶,

    他也應學會

    用忠誠和老實待您,

    放心吧,

    他的第一聲尖叫肯定是

    “拿破侖同志!”

    唱完了這樣的革命歌曲,革命小將們心裏肯定已經是“四海翻騰雲為怒,五洲震蕩風雷激了”,只需等著火紅的年代到來就行了。近來發生的一些事好象是已經讓他們看到黎明前的曙光了,深圳一位女學者只是通過她的研究得出了類似于畝産並不會上萬斤,還有好多人在餓肚子這樣一個結論,就已經被部分剝奪了自由。北方某學者只是陳述了一元多次方程會有多個解這樣一個事實,也受到了某種警告。我覺得他們應該感到慶倖才對,如果是在文革,他們絕對不會象今天這樣幸運。

    但他們還是有足夠的理由感到恐懼,因為革命小將們的好日子就快來臨了。如果革命小將們火熱的革命熱情能保持下去,到好日子來臨的那一天,他們會做什麼是可想而知的,根本不需拿破侖周圍的高等動物親自動手的。但我對這些小將們的命運還是擔憂的,我不知道他們的命運會不會比當初的紅衛兵好一些,因為“所有動物一例平等,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加平等”,這是動物解放之後動物莊園裏永遠不變的法則。

    《深圳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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