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而不是水仙的愛情故事  

    有一個愛情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女人叫何丹,男人叫夏城南。他們的約會在每天晨跑時的夾竹桃下。那一年,何丹18歲,夏城南16歲。夏城南叫何丹“姐”。他們太小,男孩比女孩還要小。之後,女孩上了大學中文系,讀了一點杜拉斯,於是不相信自己擁有的就是愛情。愛情怎麼會這麼乾淨,這麼整齊,這麼沒有一點曖昧迷亂的氣息?而且,男孩居然還在讀高中。她驕傲地以青春特有的殘忍方式離開了男孩,留少年在冬天的臘梅香中徹夜冰涼,內心的傷痕幾乎一生難平。

    但老天讓他們彼此不能忘記。他們果然又相遇了,又相愛了,中間隔著多年的亂麻和各自成長的歲月,還有,少年的怨毒,女人的猜疑。女人嫁了一次,漸漸淒惶;男人則有數不清的女人。他們互相傷害,癡纏半生。最後他們怎樣了呢?我不説了,因潔塵説得太好。

    一部20世紀八十年代情懷的小説。潔塵把它題獻給85、86、87、88級的大學生。她説,那是青春的一場盛宴,一去不復返。據説,潔塵寫完《酒紅冰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給人感覺突然很像一個女大學生。昔日的青春假《酒紅冰藍》之手回來了。潔塵自己説《酒紅冰藍》是一部愛情心理小説。我不知道什麼叫愛情心理小説,我只知道它好看,並且,它和其他女性作家的東西有些不同。潔塵肯定不能劃到“70女作家”的身體寫作裏去,她遠離那種喧囂混亂敏感自傷,她是自足的,強大的,甚至,是強悍的。她的氣質是向日葵,不是水仙。是,我們都是蕓蕓眾生,我們都是軟弱的女人,自私的男人。從張愛玲開始,女作家們都認清了這一點,寫足了這一點。正因為認得很清,她們下起筆來,總免不了涼薄。而潔塵,她決定諒解。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因為強大,她選擇諒解。不光諒解女人,也諒解男人。

    從這個角度説,這部小説雖然讀來讓人傷心,卻也讓人安心,因為裏面有信仰,對愛情的信仰。有信仰,就有依傍,有依傍,就不徬徨。這種堅定,是我們這個時代至為稀薄的氣質。

    這就是潔塵。單從“潔塵”這個名字,你也可以會意到一種水火相悖的怪異取向。妖惑的文字和一個正大的主題放在一起,就是《酒紅冰藍》,或者説潔塵。最後,我問一個讀過《酒紅冰藍》的女朋友,那麼,你喜歡何丹,還是夏城南?她搖搖頭説,不喜歡何丹,也不喜歡夏城南,我喜歡潔塵。

    文/小你

    《酒紅冰藍》潔塵著 春風文藝出版社2002年1月版

    《北京青年報》2002年3月25日


《酒紅冰藍》,迷亂時期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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