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2002年，美國針對阿富汗塔利班和拉登的反恐怖戰爭已是勝局在望，美國人的信心大為上漲，但一提起９１１事件，許許多多的人還是心有餘悸，這場歷史罕見人禍留下了抹不掉的傷痕。

    前些日，記者去紐約出差，順道看了眼世貿中心廢墟，在寒風中排了3個多小時的長隊，雖説已是渾身哆嗦，但當站在看臺上遠眺時，內心深處還是不由自主地一個冷顫。記者想起1998年第一次到美國時，印象最深的就是紐約的世貿中心，兩座摩天樓猶如利劍直插天空，看上去倒算不上美不勝收，但30年前就有這樣的高樓，不能不承認建築者的鬼斧神工，大樓附近更是乾乾淨淨，纖塵不染。而如今一切面目全非，許多挖掘機、推土機不停運作，塵土飛揚、一片狼籍。一位來自加利福尼亞州的婦人失聲叫道：“哦，我的天哪，這怎麼可能呢？”

    是的，這怎麼可能呢？兩座好端端的摩天樓被恐怖分子利用很“土”的法子夷為平地，這是對人類文明的摧殘；更難以相信的是，恐怖襲擊摧毀的不只是兩座大樓，造成的也不只是經濟損失，美國社會的方方面面、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懸著心坐飛機

    如果有人問，９１１事件引起的最明顯變化是什麼？記者認為首先是空中交通。記者來美工作近３年，多次出差不得不坐飛機，可每次總是納悶：美國人坐飛機，怎麼這麼方便？坐飛機跟坐公共汽車差不多，如今是網際網路時代，提前在家上網購張電子票，如果沒有托運作李，乘客可直達登機口，提前１０分鐘到達機場，也保管能登上飛機。

    可是，９１１之後，以前的方便已成了歷史。最近記者送朋友到華盛頓-巴爾的摩國際機場，享受了一番新的經歷。手持衝鋒槍的巡警不時出現在眼前，讓你頭皮發緊；再一看排隊接受安檢的長龍，更讓你不得不搖頭。由於朋友記錯了時間，本來提前到機場兩小時，結果變成了不到一小時。看到前面那麼多人在等待，心想：這下糟了。最後不得不慫恿友人厚著臉皮加了個塞兒，他才算過了安檢這一關。友人事後來信説，在飛機上又遇一驚。他登機後，因飛機出現機械故障又延誤了三小時，“不過，所有乘客都格外耐心，沒有人希望急著飛走。”

    機場加強安全措施給乘客帶來不便還是小事，更可怕的是空難和事故。去年１１月，美利堅航空公司的一架航班在紐約墜毀，２５０多人死於非命；１２月又有一架客機出現了“鞋炸彈”，要不是有位空姐鼻子靈，聞出了硫磺味，多名乘客奮勇而上以十幾條皮帶制住疑犯，很可能又是一場慘劇；今年１月５日，佛羅裏州１５歲少年偷開小飛機撞向了大樓……這一樁接一樁的禍事，驚得美國人不禁要問：咋得了，這飛機還能坐嗎？

    吊著膽兒上班

    如果説，坐飛機讓人擔心，那可以不坐，或儘量少坐。但總不能不上班吧。曾經持續增長１０年的美國經濟讓美國人一度不把找工作當回事，可９１１事件猶如當頭一棒，打得許多人一個愣怔：“吃飯的傢夥要丟了？”

    兩年前，記者印象深刻的有兩種説法：一是電腦業流行“職員炒老闆”，二是華爾街上“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掙錢”。而９１１之後，美國經濟形勢急轉直下，股市、科技行業受創極重。今天這家公司裁員，明天那家公司倒閉，鬧得人心惶惶。美國失業率去年上半年還在４％的低位徘徊，而到了１２月則飛升到了５．８％，創下了過去６年多的最高記錄。近日有研究公司調查指出，２００１年美國全年裁員總數高達１９６萬人，比２０００年的６１．４萬人增加了約２２０％。

    目前，儘管多數經濟學家預測美國經濟將於今年前半年開始復蘇，但認為就業形勢仍然嚴峻，失業率很可能還會上升至６.５％或７％以上。記者聽到的有關一些朋友的壞消息越來越多，這家的老公減薪了，那家的老婆失業了。前兩天還有一位在紐約工作的朋友在電話中感慨地説：“唉，現在誰還敢吵著加薪，能平安渡過這段困難時期，就算謝天謝地！”

    捂著口袋花錢

    美國是一個典型的消費社會，經濟總量的２／３是靠個人消費支撐。然而，由於整體經濟形勢不佳，裁員之風不止，股市行情不振等多種因素，萬千老百姓開始捂緊了自已的口袋。每年１２月是美國人最願花錢的“購物潮”，可剛剛過去的１２月則只是耶誕節一週泛起了“幾朵小小的浪花”。據一家研究公司統計，截止到今年１月５日的五周時間內，美國零售銷售平均值較上月下滑３.５％。多數分析家認為，這是美國１０年來最糟糕的假期銷售旺季。

    記者前不久在中國駐美使館舉行的一次聚會中，遇到一位從美國國防部退休的朋友，和他閒聊起了目前的美國經濟。他乾脆地説：“許多經濟專家認為，經濟今年上半年就會復蘇，那是做夢！搞研究的、寫文章的人總是喜歡提出一大堆數據來唬人。其實，要評判美國經濟好壞，去華盛頓的飯館、商店、賓館、旅遊點看看就明白了，過去是客滿為患，可現在還能看到排隊的長龍嗎？只有機場是這樣，但那是另一個故事。用我們美國人目前最流行的口頭禪來説：９１１改變了一切。”

    人民網 2002年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