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國際盲人節”:關注黑暗中的世界

新聞背景:全球盲人近4500萬 90%在發展中國家

世界衛生組織9日宣佈,目前全世界有盲人近4500萬人,視力障礙患者達1.35億人,但80%視力障礙患者是可以得到醫治的。

根據世衛組織發表的一份公報,最新研究表明,世界各國,特別是發展中國家的失明人數將繼續增加,世衛組織將採取措施幫助各國扭轉這種趨向。

公報指出,90%的盲人在發展中國家,出現失明和視力障礙主要原因是白內障、沙眼、盤尾絲蟲病,缺乏維生素A、視網膜病、不戴眼鏡以及缺乏視力保健措施等。

“視覺第一中國行動”使260多萬白內障患者復明

10月15日是“國際盲人節”。記者日前從廣西壯族自治區殘疾人聯合會獲悉,“視覺第一中國行動”項目自1997年8月實施以來,我國累計已有260多萬白內障患者重見光明。

根據最新出版的《中國殘疾人事業統計年鑒》,截至2002年底,“視覺第一中國行動”項目自1997年8月在我國實施以來,累計已有260多萬白內障患者重見光明。其中一期項目完成白內障復明手術210萬例,二期項目僅在2002年一年內就完成50多萬例。

“視覺第一中國行動”項目是一項造福盲人的系統工程,是由我國政府和世界上最大的服務性慈善組織——國際獅子會聯合開展的一項防盲治盲工作,內容包括在我國開展白內障復明手術、普及防盲治盲知識、發展手術復明機構、培訓眼科技術人員等。

我國現有視力殘疾者877萬,佔殘疾人總數14.6%,其中白內障致盲的有400萬人。“視覺第一中國行動”一期項目決定:在1997年至2001年5年時間裏,將在我國實施175萬例白內障復明手術。但到2001年底,一期工程各項指標已完全超越了當初計劃,進行白內障復明手術達210萬例,並在100個縣級醫院設立了專門眼科,培訓4000名農村眼科醫生及7000名眼科輔助人員,改建一個人工晶體廠。1999年10月,在武漢建成我國眼科技術資源數據庫和眼病病源數據庫。

按照國際獅子總會“視覺第一中國行動”二期項目計劃,從2002年起,在5年內我國還將施行250萬例白內障復明手術,並組派100批醫療隊赴不能開展白內障復明手術的縣和邊遠、貧困、白內障高發地區巡迴手術;建立眼病防治培訓中心,培訓師資力量、縣級醫院眼科醫生、眼科輔助人員、各省項目管理人員及鄉村醫生,使其分別掌握管理技能、業務技能和防盲知識,並長期服務於農村;援建400個縣或西部地區的地市級醫院眼科,提高基層眼病防治服務能力,將西藏建成無白內障障礙區等。 (記者王勉)

比黑暗更可怕的是蔑視與羞辱——與按摩師阿菁的對話

無論是客人還是同伴都叫她“8號”。也許是按摩行業不成文的行規,沒有聽過別人叫過她真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常人追捧的幸運編號,可並不幸運的是她是一位盲人。

因為她,這家按摩院多了許多生意,不少客人點按摩師非點她不可——她的技術好。“這種時候我特別開心,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過去在家吃喝靠父母,衣食無憂,可沒有滿足感。”在一間擁擠的集體宿舍,記者與盲姑娘阿菁聊起來。

盲人通過軟體上網,和外界溝通無極限。

21歲的阿菁説起話來總是神采奕奕的,一副黑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她的半張臉,白皙文靜的臉龐、清脆悅耳的笑聲掩飾不住外溢的青春,可更讓人多了幾分惋惜。

3歲那年一場沒有及時治療的紅眼病使她再也看不到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兩年前她從湖北農村老家到廣州打工,終於將在盲校學習的一技之長髮揮出來。

見到阿菁時,已是上午11時,她剛起床,有些不好意思地説:“昨晚客人特別多,一幹就是淩晨三點,每天下午開始上班,晚上八九點鐘以後最忙了。”

阿菁十分麻利地整理著臥具,一起身差點被床前的一張凳子絆倒。阿菁一邊放好凳子,一邊平和地説:“對常人一點困難也不存在的事,對我們盲人都可能是個障礙,好在我們感覺好,不容易被難倒。”

5張高低床首尾相聯地塞滿了阿菁的集體宿舍。阿菁告訴記者:“剛來時屋裏只剩一張上鋪,12號主動將下鋪讓出來給我,我很感激她。一直以來,我都把別人幫助過我的每一件事記下來,將來拿給我的孩子看,讓他(她)永遠記住這些好人。”

説話間,樓下按摩院又有客人點名要阿菁按摩。記者攙扶著阿菁走下樓去,徵得客人同意,記者得以繼續採訪她。只見她禮貌地向客人問好,然後便開始嫺熟地揉、捏、敲、推,動作果斷準確。

屋裏開著空調,可密密的汗水仍不一會兒便爬滿了阿菁的額頭。勞累使她的腰、雙臂、手指過早地出現了肌肉勞損。阿菁説:“當初在盲校學習按摩時,老師就説做這一行很辛苦,可我覺得只要能自食其力,再苦也比在家吃閒飯好。”

接著,阿菁話鋒一轉説道:“其實,累一點都不要緊,我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人們對盲人的蔑視與羞辱!”“有些客人不僅取笑我們,甚至還懷疑我們是不是真的盲人,要求當眾摘下墨鏡給他們看。還有些客人動手動腳。這種受盡欺淩的錢再多我也不掙!我想告訴這些健全人,盲人雖盲,可也有尊嚴!”

“不過,我們盲人大多數生活還是挺快樂的。我喜歡聽同伴聊天,她們會給我帶來一個精彩的外部世界。平時我也愛聽聽廣播,別人上街時我會托她們給我買時髦的衣服,我最喜歡穿新衣服了!”説這話時,阿菁臉上寫滿了小女孩特有的興奮與喜悅。

特別令人欣慰的是,阿菁已開始享受到愛情的甜蜜,男朋友也是一個盲人按摩師。她告訴記者,等攢夠了錢,想回湖北老家開一家按摩院。 (陳冀)

來自盲人的呼喚——我們需要什麼樣的幫助

在國際盲人節來臨之際,新華社記者在寧夏銀川市深入盲人生活圈進行了大量訪談,聽他們訴經歷、講抱負、談心願、提建議,他們在真誠感謝社會給了他們很多幫助的同時,還真誠呼喚社會各界能更加支援理解他們的世界。

王結:讓每一位適齡盲童上學

王結:12歲失明。1998年畢業于長春大學特教學院中醫按摩班,是寧夏第一位盲人大學生。1999年創辦寧夏第一家醫療性盲人按摩機構——寧夏愛德盲人按摩中心,2001年建立寧夏第一所盲人按摩培訓學校,至今已培養盲人、下崗職工200多人。

這一切都是知識積澱的結果。王結説:“沒有文化的盲人就是純粹的瞎子,在生活中很難自食其力。”他認為,全面加強盲童的基礎教育是決定盲人命運的基本條件。據寧夏殘疾人聯合會統計,全區盲人的文盲率在70%以上。他説,盲人在基礎教育上的先天不足,導致盲人成為“雙重盲人”,一個是視覺上,一個是文化上的。“雙重盲人”在就業自立中存在很大障礙,比如中醫按摩雖然目前是盲人較為熱衷的就業渠道,但其作為中國傳統醫學,要求所學之人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識。

為能解決盲童的基礎教育問題,王結建議,教育部門在全面普查各縣盲童的基礎上,應本著“就近、免費和隨校就讀”的原則,最好在每個縣安排一所學校設立特教班,抽調一批教師專門從事盲文教學,保證讓每一位適齡盲童上學。

馮麗芝:將盲人按摩就業培訓納入正常化、規範化渠道

馮麗芝:1988年寧夏盲聾啞學校第一批學員,1997年畢業于河南洛陽盲人按摩專科學校,在深圳從事按摩工作3年,2000年開辦銀川市益康盲人按摩中心。現為銀川市盲人協會副主席。

馮麗芝説,按摩業是盲人比較理想的就業渠道。但社會上有一種不好的輿論導向,認為盲人按摩很能賺錢。加之盲人按摩市場內部管理混亂,一些人經常打著盲人保健按摩的招牌開店,並千方百計享受國家針對殘疾人的相關優惠政策,還巧立名目偷逃稅收。我們呼籲這些人不要與盲人搶飯吃,也希望相關職能部門經常檢查、監督這個行業。現在,我們正建議並試圖促成銀川市出臺《盲人按摩市場管理條例》。

從盲人按摩業長遠發展看,殘聯、勞動就業部門和教育部門最好將盲人按摩就業培訓納入正常化、規範化渠道,保證培訓的時間長一些,專業化程度高一些。馮麗芝認為,相關部門應統一考核併為從事按摩的盲人發放盲人按摩師上崗證,這些人方可有資格進入盲人按摩業工作。

馬金良:呼喚社會的理解

馬金良:先天性失明。在寧夏盲聾啞學校曾學習5年,1997年畢業于石嘴山市師範學校音樂專業。現在是銀川娛樂業一位比較知名的盲人歌手,特別鍾情于吹薩克斯。

“我們的生活中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比如走路的前方可能有一個大坑,但有人則眼看著我們向前走,用他們的話説就是想測試盲人是怎樣反應障礙物的,其實説到底這是一個人的基本素質和社會公德水準的問題。”

馬金良説,令人痛心的是,一個人的殘疾只局限于肉體,但一個社會的“道德殘疾”則在靈魂深處。他的最大呼喚就是社會的理解,難聽點講,希望有些人不要把盲人當成一種奇怪的動物。

當談到盲人就業問題時,馬金良説,目前盲人就業渠道太單一,為此他想在寧夏為盲人開創一個新的就業渠道。11月份,他準備去北京聯合大學特教學院專修鋼琴調律專業,畢業後想在寧夏開設首家鋼琴調律中心,對具備一定天賦和音樂知識的盲人進行專門培訓,並幫助他們從事樂器調律工作。另外,考慮到盲文電腦系統應用軟體已經成功上市,建議有關部門在盲人打字上挖掘新的就業崗位。 (陳曉虎)

盲孩子:成長的路上有煩惱也有歡樂

記者走進位於虹橋路上的上海市盲童學校時,剛入校的小學生正在操場上上體育課。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孩子們,宛如綠色草坪上盛開的花朵。他們的眼睛或緊閉或無神,但那活潑的神態,互相攙扶的純真,和健全的孩子一模一樣。

缺萼的花朵也能吐艷。從學前班到高中,209個盲孩子在這裡組成了一個特殊的家庭。沒有視力的孩子們敞開了心靈,去學習、去遊戲,在承受傷心和壓力的同時,用孩子的樂觀笑對人生的艱難,更以格外的懂事,邁出成長中的一步步。

走過一間間教室,記者感受著一種震動:上課時,這裡的孩子不會輕易漏過老師説的每一句話;在特殊的電腦前,他們靠觸摸和傾聽去了解因特網上的世界;在模具室內,他們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陌生的物體……“我們讀書和其他學生沒什麼兩樣”,他們這樣説,可是記者知道,單寫一份作業,盲孩子需要的時間和精力就是其他孩子無法想像的。

盲童學校的課程設置和正常學校同步,不努力的孩子也會留級。除了常規的語、數、外等課程,為了讓盲孩子能打理自己的生活,烹飪、打毛線等也是上課的內容。這裡的孩子大多數是住校的,每間宿舍都收拾得井井有條。

孩子們有他們的煩惱:“我們沒有課外書”“我們沒法子讀理科”;但也有歡樂:體育課上,投籃靠感覺、一投一個準,在足球上套一個塑膠袋,晚上也能踢球;更多的是希望——“今年我們學校有6個孩子考取了大學”……

悠揚的鋼琴聲傳來,五年級1班的7個小朋友正在學習“六八拍”,老師彈琴、孩子們一邊聽一邊用盲文把拍號刻錄下來。

12歲的瞿孝彥從7歲開始就在這裡上學,虎頭虎腦的他是個小胖墩。他一邊和記者對話,一邊撫摩著胸前的紅領巾:“我爸爸、媽媽都曾經是這裡的學生,我也是先天性盲人。”“我們小學生的課程可多呢,每天要上六、七節課,語文、數學、外語、音樂、手工、體育、電腦、自然、社會……我們學的越多,將來就越有用。”瞿孝彥想做一個按摩師,在家的時候,很乖的他就經常為下班後的爸爸按摩。他的二胡也拉得很棒,已經通過了六級,“將來除了按摩外,還可以教別人拉琴。我不比別的孩子差。”他自信地説。

19歲的董晟捷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在樓梯上飛快地奔下,記者怎麼也想不到他是一個盲孩子。8歲那年,董晟捷的眼睛由於黃斑病變漸漸失明,只得轉學。如今,他上高一了。説起讀書成績,他有點不好意思:“中等吧,我不太用功。”他又很認真地加了一句:“我想考大學。”董晟捷是個多才多藝的孩子,在學校裏不僅唱歌、跳舞的水準全校聞名,還擔任了學校樂隊的鼓手,他吹薩克斯在上海市殘疾人比賽中獲得過第三名,至於游泳,他是前不久結束的全國第六屆殘疾人運動會的銅牌獲得者。

記者採訪的那天是星期五,也是住校的盲孩子回家的日子。雖然家離學校有一個多小時的路,小董還是習慣了自己乘公交車回去:“我雖然看不見路,但是我想每一個盲孩子心中都看得見自己的一條成長的路——不依賴別人,不僅要能生存,更要對社會有用。”(仇逸)

新華社    2003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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