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漁場直面"無魚"威脅

    中國有相當於陸地國土1/3的管轄海域,有6500個海島。

    海洋漁業和鹽業的生産總量一直領先於世界水準。經濟學家認為,海洋未來的資源量將超過中國任何一個經濟區。

    在《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開篇語中提醒世人:“意識到各海洋區域的種種問題都是彼此密切相關的,因此,有必要作為一個整體來加以考慮。”

    8月4日,溫家寶同志看了“中國1.8萬公里海岸線面臨‘無漁無魚’的尷尬,漁民呼籲對海洋進行統一管理”的消息後,批示:“海域資源和生態環境的保護要加強,管理要統一、有序、有力,各有關部門要職責明確、密切配合。”

    記者在過去的3個月裏,沿著中國海岸線從北到南,目睹漁場衰敗、幼魚上市、非法挖沙、海洋傾廢。記者看到了——

    人為因素破壞海洋 近海資源亟待保護

    據海洋管理部門介紹,近20年來,海洋資源開發已成為促進沿海地區經濟增長的重要推動力,但隨著開發利用程度的不斷加大,局部海域海洋生態環境破壞嚴重,海洋珍稀瀕危物種急劇增加,海洋漁業資源加速枯竭,海洋開發中的無序、無度、無償現象始終難以控制。

    他們認為,海洋是一個錯綜複雜的資源環境複合體,這從客觀上決定了海洋管理工作必然涉及多個部門,具有牽扯麵廣、政策性強等特點。但由於缺少一個高層次的海洋事務協調機制,海洋管理和海洋執法很難形成合力。

    在過去 的3個月裏,記者從中國海岸線最北端的鴨綠江口出發一路南下,到達了中國海岸線的最南端北侖河口,行程19973公里,經過了11個沿海省市,最大限度地到達了沿海的邊遠縣鎮,了解到了當地人對海洋現狀的擔憂。

    中國“四大漁場”直面“無魚”威脅

    多少年來,中國的漁業資源一直是以一白:帶魚;一黑:墨魚;一長;大黃花魚;一短:小黃花魚著稱。但是現在,它們當中除墨魚外,其他已經瀕臨絕跡。

    記者先後到達了中國古老的四大漁場:渤海漁場、舟山漁場、南海近海漁場和北部灣漁場,並對其中的三大漁場進行了訪問。結果發現,它們無時無刻都在面臨“無魚”的困擾。

    記者從中國水産科學研究院黃渤海水産研究所金顯仕博士那裏了解到,1982年黃渤海的漁業生物是68種,1992年開始大規模下降,到1998年下降到44種。1982年,短鰭紅娘魚絕跡,帶魚、鰳魚幾近絕跡。1992年真鯛、綠鰭魚和牙鲆幾近絕跡,6年後,真鯛、綠鰭魚終於絕跡了,和它們一同絕跡的還有鰳魚、黃蓋鰈魚。梅童魚也瀕臨絕跡的邊緣。

    在舟山漁場,原本是中國幾大名魚的繁殖基地,但記者卻看到漁業部門正在組織“百萬尾大黃魚大放流活動”,他們把這看成是漁場延續的希望。

    呂泗漁場是黃花魚的産卵地,在這裡記者了解到,大黃魚基本上絕跡了,市場上出售的黃花魚,多是靠人工養殖,所以,黃魚的品質變化很大。因此,養殖的黃魚每斤只有20元,而野生黃魚的市場價格,每斤不低於200元。

    南海區漁鎮漁港監督管理局郭錦富副局長告訴記者,南海與東海、黃海、勃海不同,南海魚類群體小,交替快。儘管如此,到目前,珠江口故有的“八大漁汛”已經不存在了。

    據了解,1999年農業部提出海洋捕撈産量實行“零增長”。但捕撈強度仍然過大,這種狀況也引起國際上極大關注。於是,2001年農業部又提出了海洋捕撈産量實行“負增長”的要求。

    長島漁業難盡人意 漁民改行選做旅遊

    一度從捕撈轉為養殖的長島人,現在又改辦了旅遊。他們將自家的房子重新裝修,再添上幾張新床,家庭旅社就可以開張了。據説,從去年起,長島就開始興辦旅遊,今年縣政府又給了特別政策,旅遊比去年辦得更紅火。

    8月16日,記者到達長島,因為還處在旅遊季節,去長島的遊客依然很多。韋子是從島外來的,他來的時候,島上的捕撈業已經衰退,養殖業正在走俏。於是,他在此處包了一塊水域,他説那時候養啥都掙錢,但現在不行了,所以他改行當了出租司機。

    老蔡是韋子的朋友,他説從20年前就和海打交道,雖然現在海裏不長東西了,他也只能在海上下工夫。老蔡説一切都變化太快了,幾年前,島周圍的養殖區密密麻麻,由岸邊向海上走兩個小時,還能看見養殖區。而現在,島的周圍,空海域隨處可見。再往前説,他小時候,長島周圍都是漁場,這裡有人們最喜歡吃的對蝦、黃花魚、帶魚。他説轉眼間對蝦就沒了,黃花魚也成了稀罕物,帶魚一年也見不到幾條。過去加工扇貝肉,每天不低於2000斤,現在一兩也見不著。

     金顯仕博士説,小黃魚是我國在渤海、黃海、東海的重要底層魚類。1959年的調查結果證明,小黃花魚是生物量最高的種類之一。他們做了實驗,那時春、夏、秋三季平均每網漁獲量為51.0公斤,1983年下降到4.9公斤,1999年只有0.36公斤。

    曾作為渤海生物量最高的另一個生物種類的帶魚,1982年春季沒有捕到,夏季捕獲10尾幼魚,秋季捕獲4尾。1999年,僅在秋季捕獲過9尾幼魚。

    海陽逼走蛤蜊 連雲港趕走海蜇

    幾經週折,記者終於找到了海陽市海洋與漁業局。這裡是我國最早實施“海域有償使用”的地方。1998年,山東省就出臺了地方性海域使用管理辦法,其中提到了海域投標的一些辦法。

    據説,當時的海陽管理部門正在為不斷增加的捕撈人數而苦惱。海陽面臨的海域曾經是有名的“中國蛤蜊”生長基地。當地人回憶説,碼頭上總能看到裝著蛤蜊的麻袋,一米高一袋的,只要5元。

    “那個時候,當地的漁船隻有幾十條,看見收蛤蜊有利可圖,幾年間,漁船增加到了400多只。蛤蜊的資源是有限的,到了1997年,碼頭上很難看見裝著蛤蜊的麻袋了,很多漁船因此歇業。”

    “2000年,海陽公開投標發放海域使用證。海上資源歸個人所有了,每當在捕撈時,也能嚴格按照生長期打撈,遇到沒有長到一定尺度的,也知道把它們放回海裏。”

    記者在當地的農貿市場問一個正在出售蛤蜊的攤主,她説以前這些東西是當地的看家菜,幾毛錢一斤。現在蛤蜊少了,行情也因此漲了10倍。

    記者到達連雲港已經是9月初,這裡的海灣是海蜇的故鄉,但今年,到海灣捕撈海蜇的人,卻發現海蜇沒有了。

    今年8月,留在海灣為數不多的海蜇也悄悄地告別了這裡。當地漁民説他們只好等到秋季,他們希望那個時候海蜇能夠回來。據説,過去這裡捕撈海蜇沒有大年、小年之分,一年兩次,回回豐産。

    漁民們説,今年的情景有點不一般,以後不僅有大、小年之分,一年裏,像這樣空手而歸的事情還會出現。就像前年,烏魚走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他們還留戀網兜就能撈上魚的時候。老朱説:“到了漁汛的時候,順著海邊走就能撈著魚,而且夠全家人美餐一頓的。因為魚太多了,所以大家都吃新鮮的。”

    當地漁業部門介紹説,當初,對蝦年捕撈量能達到600—700噸,梭子蟹也能有1.5萬—1.6萬噸的捕撈量。但現在只有發展養殖,以彌補捕撈上的不足。他們認為,酷漁濫捕是造成漁業資源匱乏的主要原因,但海水狀況的惡化也是不可忽視的因素。他們吃驚地發現,這個因素已經開始影響養殖業了。

    呂泗漁場留不住黃魚 舟山漁場放苗保收成

    9月6日,記者與江蘇水産研究所海水增養殖魚苗中心施福生主任同行到達呂泗漁場。説到這裡的漁業狀況,他用了“傷心”兩個字。

    1983年畢業之後,他分配去呂泗,任務是幫助那裏的人提高對海資源的保護。他説到呂泗的時候,那裏每年的大黃魚産量還有個1噸左右,鯧魚有 3噸。宣傳沒有作用,幾年後,大黃魚絕跡了,鯧魚的數量也少得可憐。

    他認為現在所採取限制捕撈的措施只是個花架子。他舉了紐西蘭的例子。“紐西蘭有規定,在多大的海域只允許有多少只船,他們只能捕撈多少魚。捕撈多大的魚,在哪個地點上岸等都有規定。”

    記者到達呂泗時正是“休漁期”,呂泗大小灣子裏停滿了漁船。他們在6月中旬陸續進入海灣,9月15日灣口提閘的時候才可以出去。據説,灣子裏的船要走兩天兩夜,出閘的船鳴笛而行,熱鬧的程度勝過了春節。

    呂泗海洋站負責人説,過去這裡只有200條漁船,後來發展到1200條,現在至少要有2000條,他們認為無法控制的捕撈力量,是漁業資源枯竭的主要原因。

    今年上半年,舟山市海洋捕撈生産繼續全線滑坡。據統計,1至5月,全市國內海洋捕撈産量30萬噸,産值約13億,分別比上年同期減少8.7%和13.3%。

    記者在舟山漁業局看到他們放流魚苗的圖片,他們説以後還會組織這樣的行動,因為他們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舟山漁場的漁業資源還在大幅度衰退。

    他們告訴記者,今年各種捕撈品種幾乎是全面減産。帶魚、蝦類、蟹類、小黃魚、鰻魚等主要捕撈品種的産業分別減少13.9%、12.9%、4.7%2、1.6%和33.1%。這在舟山捕撈生産歷史上也是罕見的。

    他們説,北起長江口漁場,南至閩東漁場,水深30米以上全部被網所控制。帶魚、大小黃魚、海鰻、蟹等底層魚類面臨滅頂之災。尤其是帶魚幼魚,被捕獲的比例已經達到25%以上。為此,1979年出臺了規定,在幼魚成長初期,禁止使用底拖網。

    網具發展推動捕撈 沿海生態難抵酷漁濫捕

    中國水産科學院東海水産研究所捕撈研究室前主任王明彥認為,中國漁具的發展,以及捕撈業的壯大,是導致漁源枯竭的主要原因。

    他説:“在中國用得比較多的是拖網。1958年,在大躍進的精神指導下,拖網得到了迅速發展,結果是大魚小魚一起被打上來。但用這種網打不到帶魚,於是技術人員就又把美國的單拖網改造成雙拖網,就是用兩條船拖著用。結果效果不錯,很快在全國推廣,帶魚豐産。”

    “文革”後期,掀起了抓革命促生産的熱潮,中國的捕撈業再次迅速發展,但那個時候,小黃花魚已經沒有了,帶魚成了主力。一網打下去,帶魚的數量佔到30%,但那時的帶魚已經從原來的三指寬,變為兩指或一指寬。

    王明彥在那個時候曾多次去舟山,見房上曬的帶魚多是一指寬大小的,他説看了讓人心疼。在山東,帶魚的身長也從開始的50釐米,縮小到17釐米,有的甚至更小,而就是這樣的帶魚,數量也不是很多了。

    記者在長島的漁村了解到,那個時候漁民也開始自行研究,網目被繼續放大,山東的馬面魚因此而面臨 了滅頂之災。“網目從原來的2米擴大到3米,5米,9米甚至12米。但最終回到了5—8米,南方回到了1—5米,因為這樣的效果最好。網的高度,從原來的五層樓高上升到10層樓高。”

    王明彥説:“90年代,國家出臺了國家標準,東海、黃海拖網網囊最小網目尺寸為54毫米;南海區拖網網囊最小網目尺寸為39毫米。但這一規定並沒有具體執行,各地仍有各地的標準。”

    休漁期裏魚仔遭殃

    1995年,農業部出臺“伏季休漁制度”,即每年6月16日至9月16日,禁止從事捕撈生産。

    然而,記者在短時間沿途暗防,結果發現所到之處,兜售幼魚的現象隨處可見。

    青島:魚仔被扔進垃圾站

    記者到達青島的當天,青島正在傾巢對“休漁期”違章捕撈漁船進行突擊查扣。

    9日,早8點,青島海洋與漁業局和青島市公安局水上邊防派出所聯合行動,在兩小時內抓獲了8艘違章捕撈漁船。據了解,進入“休漁期”兩個月以來,他們已查扣違章捕撈漁船150余艘。

    9點,在棧橋外,執法人員發現了一艘船號為“魯青漁0010”的漁船。執法人員到達時,船員正在撒網。執法人員靠近漁船,看見甲板上散放著各種小魚,它們的身長多不超過10釐米。

    被捕撈上來的小魚多是“筆管”、“舌頭”、“小黃魚”等。據説,這些魚的身長一般都要長到30釐米以上。執法人員説,他們捕撈上來的魚最大的也不到成魚的1/3大,是名副其實的幼魚。

    據説,由於魚的身量太小,它們被捕撈上來之後,還要經過挑選,其中只有一小部分稍大的進入市場,其餘的就被倒進垃圾站,或被丟進大海。因為被打上來的魚就隨便扔在甲板上,等到它們被重新丟入大海,已經死掉了。

    就在此次大規模檢查之後,13日下午5點,記者在賓館對面的馬路上,還是看到一位上了年紀的婦女和一位中年男人在兜售小魚。因為它們的身量最多不超過8釐米,記者很難判斷它們是“多寶”,還是“偏口”。

    她説,它們是幾天前才被打上來的,她拿到這些小魚時,它們還動,所以很新鮮。她出售的價格是5元兩斤。記者了解到,在北京市場,這樣的成年魚,每斤價格一般在50元左右。

    海陽:休漁期裏賣霸魚仔

    海陽市已經深受酷漁濫捕的苦頭,當他們更多的漁船因為漁業資源匱乏而面臨轉産的時候,他們曾第一個推出了海域使用法。他們説這一舉措就是為了控制不科學捕撈。

    然而,記者在海陽市城邊一家小的自由市場卻看到,幾家攤位上都擺著霸魚仔。它們的身量只有成年魚的1/5大小。攤主説,因為是在“休漁期”,這樣的魚也要3元一斤,如果在其他時候,這樣大小的魚是賣不出去的。

    當記者準備給她的攤位拍照時,她急忙吆喝旁人幫她收起霸魚仔。她告訴記者,這樣的魚是不準上市的,尤其是在“休漁期”,一旦被有關部門發現,追究起來是要罰款的。

    記者了解到,即使是在“休漁期”,也照樣有小魚上岸。因為被抓到將要接受處罰,金額少則幾百元,多的上千元,而他們捕上的幼魚價格過低,所以他們一般都銷售給熟悉的攤販。因此,在每個銷售幼魚的攤販背後,都有幾艘捕撈漁船供貨。

    記者詢問當地漁業部門,他們説,受有關法律法規的限制,他們只能在海上抓獲非法捕撈漁船,並對“休漁期”的捕撈行為進行查處。而當幼魚上岸之後,他們就沒有執法依據了。因為魚在岸上出售,應當歸工商部門管理。但到目前,還沒有出臺有關禁止銷售幼魚的規定。

    葫蘆島:梭子蟹只有鵪鶉蛋大

    葫蘆島市農貿市場裏,兜售幼魚的現象比記者想像得要多。記者在兩家農貿市場都看見了出售幼魚的攤位,其中一個更大的農貿市場,兜售的多達7家。當地人説 ,“休漁期”違章捕撈,並不是一個罕見的行為。

    清晨,記者順著旅店前的馬路朝市區方向走,10分鐘後,遇到了一家小的農貿市場。因為離城市還有一段距離,附近的居民不多,早市顯得有些冷清。

    攤主們似乎不只是為生意而來,早市也是他們的聊天場所,所以,你只管問,他們則是有問必答。早市上外地人不多,因此,記者的到來就讓他們格外好奇。

    早市小,賣海鮮的攤位不多,也很分散。他們知道記者是從內地來的,所以介紹得也格外耐心。攤主們説,葫蘆島周圍已經找不到賣魚的了,這些小魚是漁民從其他地方打回來的。他們説,這些魚多半被賣到了飯店,送到早市上的數量已經是很少的一部分了。

    其中一個攤主拎著他的霸魚仔説,這種魚能長到80釐米長左右,如果再晚打上來兩個月,他們的身量就可以比現在大10倍,價錢也要貴3倍以上。儘管霸魚仔的價格不高,但因為口感不好,出售也不是很容易。

    記者在早市的拐彎處見了一個兜售蟹仔的攤主,她不是這裡的長攤,她説今天就是為賣蟹仔而來。蟹仔是昨天夜裏打回來的,為了買到它們,她幾乎一夜沒睡。

    記者看到,塑膠袋裏的蟹仔大都只有鵪鶉蛋大小,其中的一部分已經死了。她説是夜裏忘了淋點海水,否則應該是活的。她説賣鮮貨沒幾次,她讓我們隨便挑,這次她只想收回成本。

    因為蟹是被集中放在一個塑膠袋裏的,經過一夜的廝殺,它們很多已經是肢體不全。被撕下了“臂膀”和它們的身體混在一起, 讓整個塑膠袋變得狼藉。

    繼續向前走,就到了葫蘆島市最大的農貿市場,這裡兜售幼魚的攤子一個挨一個。記者問這些被打上來的魚叫什麼名字,攤主説不清楚,只知道它們是海魚仔。

    打上了的小魚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顏色灰暗,叫人看了沒有食欲。記者順手撿了10條小魚,它們的身量都沒有手指長。攤主説兩毛錢就可以拿走。據説,這些小魚最後的結果要麼被買去做了飼料,要麼就扔掉。因為魚太小,幾乎沒有人買回家食用。記者在一旁觀察了20分鐘,沒有一個人詢問價格。

    東臺:鲅魚仔不超二兩重

    9月5日,離“休漁期”的結束時間還有10天。

    早晨6點30分,記者到達了東臺最大的早市。這是一個正規的集貿市場,大門口明碼今天各類農副産品的價格。

    海鮮櫃檯仍然是當地人喜歡光顧的地方,海鮮的品種不多,多為養殖産品。當地説因為是“休漁期”,淡水産品更多些,其中一個告訴記者,如果想買新鮮的海魚,就只能買魚仔。

    按照他的指點,記者找到了兜售魚仔的攤位。為了避免判斷失誤,記者問攤主這些魚是否是野生的,他説錯不了。野生的價格也不高,馬鮫魚只賣5元一斤。記者問他為什麼這麼小,他説現在捕不到大的。攤主身邊的女主人認定我們是買主,問多大的要。記者比劃了一個馬鮫魚正常的尺度,她説現在找不到。

    在這裡,記者仍然能看到鲅魚的幼子,攤主説這是抬鲅,最大就能長到1斤重,他説雖然體重只有2兩,但現在能見到這樣大小的鲅魚也算是不錯了。

    正像攤主説的那樣,記者從鴨綠江口到達東臺一路下來,所見到的小鲅魚,體重多在半兩左右。

    記者問當地漁業管理部門,他們的説法和海陽市的差不多。由於漁業法在這方面沒有太詳細的規定,且魚已上岸,就不歸他們管理了。因為沒有處罰細則,從市場抓起就是一句空話。

    汕尾:有人用電網捕撈幼魚

    9月24日,記者到達汕尾。已經過了“休漁期”,因此再有小魚上市,也就是正常的事了。漁業部門説,因為網具的網目還缺乏統一規定,漁民們使用的網具網眼越來越小。而在很多國家,不僅網目有統一的規定,對打上來的魚的尺寸也有強制要求。

    記者和當地漁民聊天,他們也承認這裡的漁業資源一年不如一年。他們告訴記者,5年前,大馬力的漁船年産值300多萬噸,而現在卻只有200萬噸。過去帶魚、馬礁魚是這裡的常年品種,而現在也開始分大年和小年了。

    “6年前,馬礁魚1斤才賣2元左右,現在大的馬鮫魚根本就沒有了,捕上來的多是20—30釐米的馬鮫魚。”

    記者就魚的體量變小曾採訪了有關專家,他們認為,是由於魚的性早熟所致,而捕撈幼魚是促使魚類早熟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們認為,僅靠“休漁期”來限制捕撈幼魚是不夠的,也是限制不住的,有效的辦法是控制使用漁網的網目尺寸。

    當地漁民説,汕尾沿岸是大黃魚的産卵地,而現在,汕頭和全國其他地方一樣,大黃魚已經基本絕跡。記者和遮浪鎮上的漁民聊天,他們説,“廣東開發得比較早,國有漁業公司基本上被個體所代替,因此在捕撈上就沒有什麼計劃性,大黃魚是在近10年逐漸減少的。”

    儘管電網已經被禁止使用,但當地漁民説,仍有人在偷偷使用。在這一帶訓練的廣東帆船隊隊員告訴記者,常年在海上訓練,偶爾會看見有人用電網捕魚,就在“休漁期”的時候,也看到過電網捕魚的情景。他們説,一網下去,大魚小魚很快都翻上來。

    記者就此事採訪了漁業部門,他們説這種現象雖不多見,但確有存在。因為這種行為將對漁業資源構成致命的破壞,所以沿海地區都在強令禁止。只是海洋面積太大,在控制上也確有難度。所以,整個沿海地區部門都呼籲更有效的管理措施出臺。(袁力)

    《北京青年報》2002年12月27日


漁業捕撈許可管理規定(全文)
今後5年我國將有30多萬漁民“棄舟登岸”
2001年度《中國漁業生態環境狀況公報》公佈
今年我國繼續實行海區伏季休漁制度
洪惠馨委員:漁業自身污染加劇水域生態環境的惡化
中華人民共和國漁業法
污染!我漁業年損三十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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