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實靈活外交的整體框架

    ----奉行獨立自主和建設性的外交政策；

    ----對外政策建立在國家利益的基礎之上，而不再是某種意識形態；

    ----致力於建立符合於當今世界現實及利益多樣性的多極國際關係體系，聯合國應當是調解國際關係的主要中心；

    ----力求平衡、全方位的對外政策，既側重發展同西方國家的關係，又重視發展同東方國家的關係。俄羅斯歐亞大國的地緣政治地位，決定了其外交政策的平衡性。既面向西方又朝向東方的“雙頭鷹”外交也是俄羅斯的歷史傳統。

     ----同世界各國建立夥伴關係的順序是：外交的優先方面是繼續發展與獨聯體國家的關係；傳統的優先方面是發展與歐洲國家的關係；同美國的關係是外交的一個重要方面；發展同亞洲國家關係，特別是同中國、印度和日本的關係是俄羅斯外交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方向；發展同傳統盟友朝鮮、古巴和中東等國家的關係對俄羅斯具有重要的意義。

    ----在俄羅斯周邊建立睦鄰地帶，努力消除和防止緊張和衝突的策源地；

    ----在解決優先任務時，特別是處理同美國和西方國家關係時，既堅決捍衛國家利益，又努力通過對話與合作的途徑解決分歧；努力尋求共識和共同利益，避免對抗。

    務實靈活外交的成就

    近三年運籌帷幄以來，普京的外交政策及其策略在俄羅斯的外交實踐中得到充分體現，俄羅斯外交初見成效。

    兩年來俄美關係取得突破性進展，俄羅斯同西方國家和北約關係也出現了積極變化。通過外交策略的調整，俄羅斯在地區和國際事務中的影響力不斷恢復和提高，俄羅斯的外交空間得到進一步拓展，國際經濟合作領域日益寬闊。俄羅斯國內經濟建設的外部安全環境和物質環境明顯改善。

    首先，俄美關係從對抗走向合作。消除自科索沃戰爭以來的俄美關係中的緊張因素，改善俄美關係，是普京外交的迫切任務之一。俄羅斯認為，俄美之間儘管存在著嚴重的戰略分歧，但“俄美的相互配合是國際關係好轉和保障全球戰略穩定的必要條件”，緩解雙邊關係有利於改善國際安全環境，有利於俄羅斯國內的經濟改革進程，有利於借助美國和西方的資金技術發展俄羅斯經濟。

    普京認識到，俄美綜合國力對比懸殊，俄羅斯已無力追求與美國平起平坐。拋棄冷戰思維，發展俄美互利合作的夥伴關係更加符合俄羅斯的現實和國家利益。“911”恐怖事件後，俄羅斯對美國的反恐行動給予了積極支援，並默許美國軍事力量進駐中亞國家。俄美在反對共同敵人——國際恐怖主義分子的鬥爭中迅速靠攏，雙邊關係迅速升溫。今年5月俄美首腦簽署了《俄美新型戰略關係聯合宣言》，它標誌著“俄美相互視為敵人或者戰略威脅的時代已經結束”。俄美致力於建立一種新型的合作與信任關係。為共同應對全球性挑戰和威脅，俄美準備在國際反恐鬥爭與核不擴散領域加強安全合作。此外，兩國在政治、能源投資領域的合作也取得明顯進展。

    其次，俄羅斯同北約關係悄然變化。俄美關係的改善帶動了俄羅斯與北約關係的發展。俄羅斯--北約理事會20國機制的建立，標誌著俄羅斯與北約關係的新變化，使無力抵擋北約東擴的俄羅斯在歐洲安全領域的合作中擁有了北約成員國的“平等夥伴身份”。針對勢不可擋的北約東擴進程，俄羅斯堅決反對北約東擴的態度發生了明顯變化，稱北約東擴沒有“客觀必要”，東擴也沒有使歐洲和俄羅斯變得更安全。

    第三，俄羅斯同歐洲大國關係繼續發展，同歐盟關係進一步密切。普京通過頻繁的首腦外交，密切了俄羅斯同歐洲大國以及同歐盟的關係。歐盟是俄羅斯極為重要的貿易夥伴，俄羅斯50%以上的油氣出口歐盟國家。今年5月，歐盟--俄羅斯莫斯科首腦會晤期間，雙方繼續就建立歐洲共同經濟空間、能源對話和貿易投資等問題進行了磋商。歐盟和美國還先後承認了俄羅斯市場經濟國家的地位，從而為俄羅斯早日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掃平了道路。在同美國等西方國家改善關係的背景下，俄羅斯在今年6月加拿大八國首腦會議上正式成為八國俱樂部成員。

    第四，俄羅斯同獨聯體國家關係日趨務實。發展與獨聯體所有國家的睦鄰關係和戰略夥伴關係一直是俄羅斯外交的重點。幾年來，俄羅斯與獨聯體國家的雙邊經濟合作不斷深化。特別是同裏海沿岸的亞塞拜然、哈薩克等國家的關係不斷加強，同烏克蘭在經濟領域的合作正在實現突破性進展。

    第五，俄羅斯同中國的戰略協作夥伴關係日益鞏固。中俄是擁有4000多公里共同邊界的鄰國，發展兩國長期的睦鄰友好、互利協作關係符合兩國的根本利益。10年來，中俄關係從友好關係發展到戰略協作夥伴關係。隨著俄羅斯對外政策的調整，中國的地位日益突出。中俄關係實現了非意識形態化，兩國建築在國家利益基礎之上的政治互信程度不斷加強，經濟合作不斷深化，雙方在各自經濟中的貿易地位不斷提升。去年《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的簽署為兩國21世紀的戰略協作關係奠定了堅實基礎。兩國在國際事務中有著廣泛的共識和共同利益，“中俄在國際事務中一致行動是解決一系列重大國際問題的極其重要的因素”。近年來，中俄在維護和促進地區安全，特別是在建立周邊“睦鄰地帶”方面的合作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中俄倡導成立的上海合作組織在打擊三股勢力、維護地區安全與穩定方面正發揮著日益突出的建設性作用。

    最後，俄羅斯在加強和改善與大國關係的同時，依然重視發展同傳統盟友的關係，注重維護傳統的戰略利益和經濟利益。在俄美關係大幅度升溫之際，俄與美國稱之為“邪惡軸心國”的伊拉克、朝鮮拉近了關係。為致力於發展俄羅斯的遠東經濟，加強俄羅斯在朝鮮半島事務中的發言權，普京總統專程到遠東與金正日會晤；為維護在伊拉克的經濟利益，俄羅斯堅決反對美國對伊拉克動用武力。這一切凸顯了俄羅斯奉行的獨立自主的大國外交和以經濟利益為重的務實外交。

    總之，普京務實靈活的外交表現在同西方關係中，即是巧妙運用外交策略，旨在以退為進、以妥協求合作、謀求戰略迴旋空間，集中精力發展經濟，以期重振大國地位。實踐中，普京務實靈活的外交為俄羅斯立足發展本國經濟，開創了外交新局面。同時應當指出，俄羅斯同美國等西方國家新型關係的建立是以俄羅斯在一系列問題上的妥協、退卻為前提的，雙方關係更多的是一種求同存異的關係。俄羅斯同美等西方國家之間依然存在的分歧和矛盾決定了雙邊新型關係的不穩定性。雙方關係中利益的碰撞也會時有發生。但在國力衰弱的情況下，俄羅斯只有奉行務實靈活的對外政策，才更加符合國家的長遠利益。

    (陳玉榮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歐亞室)

     中國網 2002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