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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源頭遭遇沙塵暴

    1月31日我帶領索南達傑自然保護站的第二批志願者前往可可西裏。上午從格爾木出發時天氣晴好,有風。進入崑崙山下的西大灘後突然狂風大作,塵土飛揚,急速掀起的沙塵雲霧衝向數公里的天空。迎面而來的風沙夾雜著雪礫、碎石敲打著車身,暗淡的橙黃色籠罩了整個空間。

        由於我們的車不密封,不一會兒所有人都成了“土人”,車外的視線只有幾米,每當陣風刮過,瞬間眼前的視線幾乎為零。汽車不得不停下來,我們感到它左右搖晃,隨時有被大風掀翻的可能。車中瀰漫的沙塵,令人窒息。誰也不願意在恐怖中等待,我發動汽車強行往前,想趕快走出這地獄般的沙塵暴區。

        我們一行4人的8隻眼睛盯著不同的方向,我看著正前方,用一擋慢行,武漢來的志願者生鴻飛和龐愛民看著左側,以免與對面的車相撞,秋培扎西看著路基的邊線,別讓汽車掉下去。他們不停地發出指令“靠左”“往右”,就這樣時速三四公里地慢行,我們的車還是追尾了。當我在沙霧中發現前面有兩盞閃爍的燈光時,兩車的距離僅有一米,我踩死了剎車,但車頭還是貼在了一輛載重卡車的屁股上。

    原以為沙塵暴只在小範圍裏活動,誰知道我們走了80公里也沒有走出沙塵暴籠罩的地區,它覆蓋了整個可可西裏,甚至整個長江源地區。待趕到索南達傑自然保護站時發現,汽車擋風玻璃已經被沙石打磨成毛玻璃,保險杠及車頭迎風面的油漆被打成麻點。如果我們停在沙塵暴最密集那片地區傻等,整個車子的油漆定會被全部剝光。

    以往,保護站的能見度有200公里,如今透過沙塵只有幾十米。在保護站的了望塔下,風聲就像一架正在跑道上起飛的大型飛機的轟鳴。保護站的房子在狂風中劇烈震動搖晃,泥沙從細小的縫中一股一股擠進來;風力發電機的葉片已經轉到極限,這是大風給我們帶來的惟一好處,晚上的電夠用了。

    長江北源的楚瑪爾河發源於可可西裏腹地,這裡是青藏高原最乾旱的地區之一,年降水量只有200毫米左右。可可西裏的西部屬於內流區域,受自然因素影響形成大片的鹽鹼灘和沙丘,近年來由於全球氣候變暖的影響,這一地區的降水逐年減少,氣溫升高。去年6月,楚瑪爾河甚至出現罕見的斷流現象,乾涸的河床上到處都是成片的死魚,加上近20年來數十萬人的非法淘金,深翻過的河道、草場沙石裸露,失去植被保護的沙土,被大風隨意帶走。風在搬移沙石的同時又掩埋更多的草場,形成更多的沙丘,本來脆弱的生態環境更加脆弱,形成毀滅性的惡性迴圈,使可可西裏及楚瑪爾河流域成為青藏高原沙化最嚴重的地區之一。

    每年春季青藏高原上強勁的西北風把泥沙順楚瑪爾河、沱沱河向東搬移,使可可西裏以東的大片草場深受其害,以至於在下游的通天河兩岸形成綿延40公里的沙丘。沙丘每年以5公里的速度向前推進,大量的泥沙又被通天河夏季的河水帶走,涌向長江下游。

    去年4月我目睹了北京最大的沙塵暴。但長江源出現如此大的沙塵暴,我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次沙塵暴持續了整整5天,長江源的生態環境危機再次向國人敲響了警鐘。難道秀美瑰麗的長江源也要遭遇昔日樓蘭古國的覆滅命運嗎?

    

     《中國青年報》 2001年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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