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60天酷似“包身工” 安徽50余打工仔追討血汗錢

      辛辛苦苦在上海打工近兩個月的安徽巢湖市柘皋鎮和板橋鄉的50多名青年,難以忍受廠家的非人待遇,近日聘請律師,欲與上海廠方對簿公堂,討回公道及被剋扣的血汗錢。

      12月27日下午,記者在柘皋鎮見到了其中7名務工青年。今年9月初,這些平均年齡不足18歲的年輕女孩子,在上海百發製衣有限公司張貼的廣告誘惑下,和80多名同鄉一起來到上海。沒想到,迎接她們的竟是一場噩夢。

      回想這段經歷,7名青年滿面愁容,心有餘悸。

      16歲的小張説,每天從早到晚,工作實在太累,只有國慶節休息一天。10月1日,工人們吃了廠裏食堂不乾淨的飯菜,有多人食物中毒、噁心嘔吐。晚上很少能用上熱水,廠裏雖然有一個鍋爐,但幾百號人根本就不夠用。有的女孩即使在月經期,也只好用涼水洗臉洗腳。每天中午和晚上兩頓飯,很少能吃上熱的。

      17歲的小儲告訴記者,那份《緊急招工啟事》允諾的條件令她和夥伴們神往:大上海的中外合資大型企業、業務需要擴大、月薪800元至1000元、免費培訓……但到了工廠後卻發現,她們面對的是似乎沒有盡頭的加班和苛刻的“管理”。她們每天實際工作時間最少也有十二三個小時,晚上加班經常到深夜一點,甚至通宵!

      小儲清楚地記得,只有一次,她加班兩個通宵,廠裏曾送來一碗麵條和一個梨子。從9月初到廠裏,一直到11月初被迫離開,她和夥伴們每天的工作時間都在十多個小時,還不包括動輒就到深夜、甚至通宵的加班。説到加班的滋味,小儲告訴記者,“實在太累,走路都在發飄”。如此辛苦了近兩個月,小儲從廠家領取的工資在扣除伙食費之後只有區區69元!

      16歲的小黃告訴記者,由於勞累過度,頭痛得厲害,實在支撐不住,她先後兩次向廠方管理人員提出請假,結果要麼被粗暴地拒絕,要麼管理人員互相推諉。其他姐妹看到這些情景,頭痛腦熱只好硬撐著。

      更令小黃氣憤的是,在兩次請假不成之後,11月10日,她向廠方提出要走,竟被門衛粗暴地攔住。門衛不僅把她的水瓶摔壞,還對她推推搡搡。小黃只好從這一天開始和一批同鄉姐妹一起罷工。到了11月17日,眼看沒有挽回的餘地,廠裏才被迫放人。此時,小黃辛苦一個多月領取的100多元工資已經用光,靠向在上海打工的舅舅借錢維持生活。比小黃更慘的是小錢,辛苦一個多月下來,連150元飯費都沒掙夠,還欠了廠裏35元。

      12月27日,記者與上海廠家的負責人取得了聯繫。他們的答覆是:這批工人技術不行,還不幹活,叫我們有什麼辦法?

      據這批務工青年聘請的王多平律師介紹,上海百發製衣有限公司有幾個明顯的騙局:明明在收據上寫的是每人收取“押金200元”,到了與工人們簽訂合同時卻變成了“培訓金”。實際上,工人們幹的是接線頭、揀線頭之類的雜活,根本沒有接受過什麼正規的製衣培訓。這些打工青年們在提出返鄉要求時,200元押金成了廠家的籌碼,沒有一人拿回押金。上海百發製衣有限公司在招工啟事中承諾的月薪是800元至1000元,但在廠裏與務工者簽訂合同時卻模糊成了所謂的“計件工資、多勞多得”。

      記者從上海市勞動部門獲悉,上海市政府早已出臺規定,從今年7月1日開始,勞動者在上海市各類企業獲得的最低報酬標準不得低於每月490元。以此最低標準計算,這批青年每人每月至少被剋扣了一半工資,還不包括在休息日和節假日加班應得的報酬。

      日前,此事經安徽媒體曝光,引起強烈反響。巢湖市勞動局局長吳曉天告訴記者,在全國用工秩序日益正規的今天,由正規職業介紹所統一組織輸出的民工的利益卻受到集體侵害,性質十分惡劣。據悉,吳曉天已經與安徽省勞動廳駐上海辦事機構及廠家所在的上海市閔行區勞動部門取得聯繫,有關方面正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本報也將對此作跟蹤報道。

    《中國青年報》2001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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