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包夜景
當你踏上鄂爾多斯高原時,會有一種獨特的景物,不時地送入你的眼簾:在高高的山垣梁峁頂上,矗立著一個個圓錐型的堆積物,有的是用石頭壘築的,有的是用幹柴柳枝垛扎的。不遠不近有一個,構成了一道獨特亮麗的風景線,那就是高原人民心目中神聖的敖包了。
敖包,過去不少史書資料中寫作鄂博、腦包,都是堆子的意思。
敖包,都坐落在當地最高潔、最顯眼、風水最好的地方。如杭錦旗境內的阿拉坦敖包、阿日斯楞敖包;鄂托克旗的烏蘭敖包、烏仁都喜敖包;烏審旗的阿拉陶老蓋敖包、巴達敖包、羅布圖敖包;伊金霍洛旗的阿拉騰甘德爾敖包、都嘎敖包、珠蘭敖包;東勝境內的巴音敖包、神山敖包等等,這些敖包在幾十里至上百里的地方就能夠望得見。
敖包,分石頭壘築和幹柴柳枝堆扎兩種,下大上小,為實心尖塔狀。敖包最初都是由當地民眾壘築、堆紮起來的,以後逐漸增高增大的。不論什麼人,放牛小子、牧馬漢子、莊禾老頭、過路搭馬的、討吃要飯的……凡是上敖包的,都要揀拿幾顆石頭,或者幾把幹柴柳枝,恭恭敬敬地壘放到敖包上,意味增財積福,招祥納吉。敖包又是人人都想上去的聖地,因為那是當地最高潔最神聖的風水寶地,上去後,除了能夠積福納祥外,周爾方圓的風光景致,村落人畜,都能夠盡收眼底,讓人精神爽快,心曠神怡。所以,不論什麼人,只要走到敖包跟前,都想上去看一看,觀賞一番。眾人拾柴火焰高。當地山歌裏都有“敖包上石頭眾人壘”的句子。因此,敖包一旦建成之後,就會越來越高大。
在北方遊牧民族地區,敖包的興建與祭祀源遠流長。《史記》、《漢書》裏都有記載,及至元代。傳説成吉思汗率領大軍進入鄂爾多斯高原時,每進攻一個地方之前,都要將部隊結集到一個高潔的地方,進行戰前動員,舉行誓師儀式。説來也奇怪,凡是從那裏出發作戰的,都旗開得勝,攻無不克。後來,人們為了不忘記歷史,就在那些誓師出發的高地上壘起石頭堆子,扎垛起柴禾垛子,作為標誌,加以紀念,有的還按時進行參拜和祭祀。年深月久,就給其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形成了一個個敖包。所以,説敖包是歷史文化積累的産物,大概不會有疑義。
據上年紀的人説,有的敖包初建時,底下還建有坑室通道,上面蓋頂。坑室裏放置金銀珠寶、玉器五穀及特製的神物。有的底下埋著歷史上的英雄人物,如烏審旗嘎勞圖蘇木境內的鐵木爾敖包,據説底下埋著的就是成吉思汗的戰將陶貢鐵木爾,他在那裏戰死後就地掩埋了。人們為了紀念他的功績,就將他的墳堆建成了敖包,做為紀念,加以參拜和祭祀。
鄂爾多斯高原上的敖包有很多,但是究竟有多少,至今誰也不知道,誰也説不清。有人説天下第一,是否確切,不得而知。據有關資料記載,杭錦旗有名氣的敖包就有38座。鄂托克旗僅由全旗公祭的敖包就有13座。烏審旗同叫忽拉呼敖包的竟然有13座。各旗的、各地方的、各民族部落的和個人的敖包就更多了。
敖包的種類也很多。根據蒙古學專家旺楚格同志的研究,大致分為祭祀長生天的祭天敖包;象徵山水神靈的神靈敖包;祭祀祖先的氏族部落敖包;紀念歷史英雄的人物敖包;紀念聚會的忽拉呼敖包;宗教性質的寺廟敖包;顯示道路、方向和地界的標誌敖包,等等。它們都是高原獨特的民俗文化的亮點。
從祭祀的規模和範圍看,敖包又可分為官方的、地方的、氏族部落的、個人的幾種。
官方的敖包叫旗敖包。是由旗府出面興建和主持祭祀的,祭祀的規範特別大,特別隆重,是民俗文化、政治和宗教的綜合體現。屆時,王爺、王府仕官、地方上的大小官吏,都要參加祭祀。祭品除奶食品、酒類、散子、點心之外,多是整牛整馬和整羊。期間,人們既要祭祀天地祖先神靈,祈求風調雨順,也要集中商議和決定全旗性的重大事宜。決定下來的事情,都要就地宣佈,讓旗民週知。遊牧民族地廣人稀,居住分散,平時很難把人招集到一起,唯有祭敖包時,人們不管遠近,營生怎樣,誤住什麼也得去。趁此商討和宣佈全旗性的大事,讓旗民週知,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有的旗還有專門供王爺祭祀的王爺敖包,規模也極大,祭祀也極為隆重。如杭錦旗的阿日斯楞敖包(一説是赤克爾敖包)、鄂托克旗的烏仁都喜敖包等。王爺敖包也是一年舉行一次祭祀,除王爺及其家族全部參加外,也歡迎其他仕官民眾參加。
有的旗有13敖包。那是由1個大敖包和12個小敖包組成的敖包群落,故稱13敖包。其組織方式有的是在1個大敖包後面,依次一字排列12個小敖包;有的是圍繞在1個大敖包周圍有12個小敖包。這樣的敖包群落,其蘊含的文化意義是什麼呢?旺楚格同志的解釋是:薩滿教認為,長生天是由13個天組成的99重天,左44天,右55天,其中兇猛的赤色13天,是44天的首領,對人有害,但是只要祭祀它,就會對人有好處。所以,蒙古人祭祀13敖包,就是祭祀赤色13天。
絕大多數敖包,都被視為是有神靈的聖地,都有一種或者數種尊神在那裏居住。它們被認為是一方山水牧場和眾生的守護神,是能夠給眾生消災免難,創造吉祥和幸福的,是當地眾生心目中權威和尊嚴的象徵,有著至高無上、無與倫比的威嚴和魅力,是神聖不可侵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