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希軍:國務院發佈了《關於促進健康服務業發展的若干意見》,我覺得從國務院的角度,主要是全方位促進發展健康産業和健康服務業。
天士力也是在做大健康,從2002年我們就提出了大健康概念。通過十多年的實踐,從大健康理念、大健康文化一直到大健康産業都做了全面的調研、探索和實踐。可以這樣理解,我們現在的健康保障體系都是來自於我們中國傳統的以經驗為主的醫學保障體系,新中國成立以後,我們結合了西方單純的“生物醫學模式”。所謂“生物醫學模式”就是追隨生命的最小單元,從醫學的發展過程中勾勒了人肌體的骨骼系統、臟器系統,從蓋倫發明手術以後,認為人的生命來自於某一個臟器,後來將生命追溯到細胞,認為一個細胞還不能代表生命源頭,而是一組細胞或者是若干組細胞,就形成了細胞組學的概念。醫學研究再發展就發展到了蛋白組學,認為生命最小單元是蛋白,後來發現無數蛋白才能構成一個生命單元;再往前發展,到現代醫學就發展到蛋白是由若干個人的基因調控蛋白,才能實現蛋白的功能。
現代這樣一種單純的“生物醫學模式”追溯生命的最小單元,追溯疾病的起發點。這樣造成了我們今天圍繞以疾病為中心,以患者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單純的生物醫學模式。但我們今天的疾病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疾病譜大量變異,這是由於人的心理因素、心理環境、社會因素和社會環境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現在的醫學模式正在轉型,西方發達國家轉型得比較快,已經從單一的生物醫學模式轉向了人的精神、心理,再加上社會環境因素,再加上生物醫學模式。現在變成了一個綜合性的醫學模式。未來已經有人倡導生態醫學模式。這説明我們每一個人,一個群體的人,一個民族的人,就用一種單一的醫學保障體系是遠遠不夠的,我國現在形成的醫學保障體系還處在一個原始的通過中醫的經驗醫學模式和西醫的生物醫學模式相結合的階段。所以,我們中國人説中西醫結合的這樣一种醫學模式,難以保障我們今天面對疾病譜的變異,環境的改變,造成了人們的精神因素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國現在提出了健康産業的發展,我把它稱之為大健康産業,大健康産業的發展適應了今天醫學模式的轉型,也適應了我們怎全方位保障人類健康。我們現在如果單純追著疾病跑,你看我們現在醫院全面以病人,病人到醫院去以後,他不問你昨天遇到什麼事情了,你現在心理狀況是什麼樣的,它沒有這些問診、了解病史的情況,全部看這個化驗單。但一個病人到醫院去以後,他的精神因素造成的潛意識的一些疾病因素很難在化驗單、X線和CT的檢查裏能夠體現出來。所以,從早上起來,擠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到醫院排了一個多小時隊,到醫生那兒做了一大堆檢查,幾分鐘就出來了,這樣就造成心理的極端不滿,就造成了我們今天的醫患矛盾。
現在我們要成為大健康,就是對人的生命週期全過程進行管理,我們把它統稱醫療康復,健康養生、健康管理。通過四個環節,醫療救治治已病,治未病,治末病,通過這三個環節要進行全程的管理,通過全程管理就能對這個人的生命全程進行呵護、進行精細化的管理,進行大數據的儲存,這樣的話就比較好。
所以,我提出這麼四句話,讓人生得幼,活得長,病得晚,走得安。我們現在把健康的問題要前移到準爸爸、準媽媽那裏,包括産前檢查和産後跟蹤。每年中國新生兒1500萬,我們建議從現在開始做起,為這些新生兒建立一個健康檔案,他生下來以後和母體分離的時候,用臍帶血做一個全面的檢查,能夠篩查出50多種遺傳性疾病,可以預測他的疾病發展過程,就可以建立起一個檔案。
我們中國人未來要全程呵護生命的全過程,就要從這些新生兒開始抓起,建立起他的健康檔案。未來是什麼現象呢?我們一個人有一個大健康的管理檔案,再有一個行政人事檔案,有兩個檔案。
活得長就是生命品質,比如上屆總理報告中提出“十二五”讓中國人期望壽命延長1歲,這已經進入了國家戰略。
病得晚是生活品質。走得安是人文關懷。從這四個環節做起,要達到這4個期望目標,我提出要從五個方面抓起。
一個是要樹立大健康理念體系,健康是個理念的問題,有了正確的理念,才有正確的行為,才有我們正確的行動。所以,比如説理念是一個社會的,也是一個經濟的,健康的問題是一個最大經濟問題。我們發展經濟是為了什麼?在七十年代聯合國衛生組織就提出了人的基本權利就是健康。我們不管一級政府、一個團體為人民健康,首先要保障他的基本權利,所以,這個理念是一個社會性的,也是一個經濟性的,我們現在健康資源是最大的消耗。健康資源就是這麼多,我們每個人多用一點,它就少一點。所以,理念不解決,比如説我們現在醫保入保病人,有的人還要去搶著開藥,沒有病也要把藥開出來,這個理念沒有改變和提升,對醫療資源都是極大的浪費。
還有的理念是代際之間的理念問題。比如説我們每個人把健康沒有管理好,我們由於生活方式、生活習慣引起的這些亞健康或者是“三高”疾病,這都是由於生活方式和生活習慣引起的,肥胖症、高血壓、糖尿病、冠心病等疾病會遺傳到下一代去,所以,這個健康理念的問題,是社會的,也是經濟的,也是代際之間倫理的理念問題。
二是普及大健康教育體系,我們今天中國國家提出了這樣一個發展大健康服務業,我覺得還要做好大健康教育,普及大健康教育。我們從小學生課本,到中學課本、大學課本全部要攝入到理念健康問題,有一個健康的民族,才有一個健康的中國,才有中國復興夢。所以,我覺得健康應該要進入正式的課本教育。
再一個就要進行科普教育,全社會都要進行教育,包括我們現代式的新聞媒體要宣傳大健康,讓人人想健康、愛健康,保護健康,所以,我覺得這是要普及大健康教育體系。
還有要創新大健康技術體系,所以,我們今天既能上天又能下海,我們健康的科學技術與人的健康運用的比較少,還要大力把一些高科技的東西用在人的健康技術的開發方面,再就是要發展大健康産業體系,我們現在藥品食品安全老出問題,因為我們産業體系沒有形成和發展起來,産業體系發展起來,我們一切標準就有了,安全標準、功能標準、功效標準,正確引導大家用好健康。
再一個是完善大健康服務體系,我們要做五大體系全面的啟動,才能夠符合今天我國提出的大健康戰略。
我們在“十三五”到2020年,從我們現在健康産業發展的規模要達到8萬億,一個國家是不是健康的,這個民族是不是健康的,首先要看你健康産業的保障情況。健康産業不光是單純的經濟問題,用一個經濟的指標考察你供應量,再一個要看你的供應品質。我們去年全國的健康産業才是22000億,我們還有6年的時候要達到8萬億,大體要翻到兩倍半,這是一個很大的數字。現在資本主義發達國家一般健康産業都佔國家GDP10%以上。現在中國22000億佔我國GDP4%,所以,我們要提升的空間還是挺大的。
美國健康産業佔美國GDP17%,包括我們周邊日本也達到12%,所以,我覺得國家提出8萬億要達到6%到7%的範圍,應該是一個合理的區間。所以,按照我們現在增長的速度是能夠達到的。
8萬億,一是我們現在要分兩半來看。一半要用在醫療服務上去。我們現在醫院通過這幾年控制,藥品和醫療大體五五開,五五是藥品,五五是醫療服務檢查體系,有4萬億要到億元的醫療服務産業,我覺得這個4萬億,一是要大力發展救治的一線疾病治療醫院,更重要是動員社會力量要發展康復醫院,國家現在已經出臺鼓勵社會資本單一進入醫療體系,大力發展康復醫院,一個是從疾病的控制和源頭的控制治療,有了病到醫院去急救治療,再加上康復。還有就是健康管理,要進入社區流動健康管理,形成三體聯動的健康保障體系。再有4萬億要放到藥品上,還有保健好的保健品。這樣才能形成一個相匹配的大健康産業體系。再加上服務,産業、産品,在這塊我們中國産業保障、産品保障,尤其在産品上還是比較缺的,缺乏我們中國研究的産品,缺乏具有文化內涵、科技內涵的好産品。
昨天李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要用中國的方式,要構建中國醫療保障體系,要解決世界難題。中國模式是什麼呢?就是要結合中國的人群特點,因為我們黃種人、白種人和黑種人的特點都是不一樣,要結合好人種特點、飲食結構、生命品質、生命週期;還有和現實要結合,更重要是把中醫藥國寶結合好。現在西方醫學發展了200多年,追著生命跑,看這個生命從哪兒起源的,再一個追著病跑,跑了200多年,現在回頭要建立綜合性的醫學,既關注生命的最小單元,既關注病,還要關注心理,要關注社會。像這些混合型的理念,全方位的理念就是天人合一,我們祖先在2000多年前就提到了關注人,人是一個生物體,他在這個地球、空間和宇宙環境中,他要和自然相結合。所以,我們要正確去理解和挖掘我國的國寶中醫藥理論體系,怎麼能夠建立大健康體系。
這是我覺得李總理昨天報告中談到要建立中國式的,我覺得中國式就是大健康,大健康就要用好、要研究好我們中國人的特徵,要用好我們中國的中醫藥資源、中醫藥理念和知識,這樣的話結合起來,再和現代的科學技術相結合,全民教育,要樹立大健康觀,形成大健康文化,再一個就是要不斷的開發創新大健康産業保障體系,這樣的話真正形成一個健康的社會,健康的全民,健康的生活方式,健康的生活習慣,健康的社會文化,這樣大健康的時代就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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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網:您希望推廣這樣一種大健康的理念和發展健康服務業,它最終要達到怎樣的狀態和目標呢?
閆希軍:通過全方位的大健康社會和大健康文化的形成,一個目標是要把我們的健康管理、健康預防前移,要從新生兒抓起,要從健康人抓起,在於一生中生命全過程的管理,一個是要把遺傳性疾病減少,還有要延遲,把生命週期過程中有效的、貢獻力最大的健康的時間要延長,要達到病程短、病程晚,耗費社會資源比較少。還有要形成全民重視大健康,文化傳播、文化教育,健康管理,全社會要達成一個共識,家庭要達成一個大健康的家庭,人人要有一個大健康的行動,這樣的話才能做到這一點。
另一方面,人健康了以後,精神也好了,生命週期長了,體格強壯了,身體好了,工作精力就高了,勞動的效率就提高了,能夠提高人的勞動效率。比如一個健康人一上午4個小時,工作還沒有感到身體累就到時間了,很愉快。如果我們健康狀況不好,上午幹2個小時就非常疲憊了,就得休息,所以,每個人的健康狀況不一樣,工作效率、貢獻率是不一樣的。所以,還要通過貢獻率來看。
第三,健康長期的管理,從生活行為和習慣上來改變,全民都要動起來,全民鍛鍊,少得病、消耗少,住院的天數少了。否則,我們就要拿GDP賺來的錢去建醫院,我們現在就要解決看病難、看病貴,一個是供給上的問題,是國家給予的供給上的問題,還有我們13億人,未來14億人口,如果全部都是病怏怏的中國國民,我們要建多少醫院呢?建不起這麼多醫院。所以,我們全社會要動起來,把醫療結構、市場資源配置機制建立起來,讓有條件的醫生進社區,有條件的醫生要進家庭,如果家庭有能夠諮詢的醫生,小病能夠在社區看,我們的醫院就沒有那麼擠了。
這是一個大文章,國家出了8萬億的總量的目標,就是健康産業和服務産業的量還遠遠不夠,今天在天津團的會議上,張高麗副總理參加我們團的會,我們也給他講到了,讓總理回去後在這個基礎上制定詳細的規劃,在國家層面制定一個高層次的統一的規劃,我們國家到底需要多少一線的醫院,我們國家在一線醫院下面要建多少康復醫院,建多少社區醫院,還要建多少健康管理中心。形成一個中國式的總體科學的規劃,在這個規劃下面,有的放矢,要把市場放開,要讓不同的資本進入醫療市場。
我們國立醫院要回歸公益性,廣覆蓋,全保障,混合所有制醫院要提供專科專業技術,政府就可以在這些醫院,給我們需要的這些專科專業技術的病人提供服務,讓他們變成盈利性的,支援産業發展起來,讓這些醫院可以交稅,這些稅再反哺到公益性醫院。
還有一些特殊服務的群體,讓社會資本投入建立特殊服務,像富人需要這些特殊服務,我們拿國家的錢給他們去建這些特殊服務,老百姓的基本保障還沒有保障起來,你的服務方向就變了。那麼就要用市場的機制,市場的資本進入這些高層次的,個性化的特殊醫療服務體系。給這些人提供服務,按照供給不同的特色,不同的收費,國家支援這個産業發展起來,也可以像支援這些中小企業發展起來,也可以交稅,把這些稅再返回到公立醫院和公益性醫院。
我們把醫療要看成一個服務型企業,不能看成是國家包起來的。我們總理在報告中説醫療是一個世界性難題,美國那麼富裕的國家,近幾年才把沒有入醫保的人解決。英國是老牌資本主義國家,7000萬人口醫療保險保障也解決不了。中國未來是14億人口,我們用什麼來保障。所以,我們應該把這個市場放開,把它看成一個市場運作的機制,看成是一個産業,我們國家從總體規劃、分類指導、分類發展,最後用高端的發展起來稅收,又反哺回歸到中低保障的公立醫院,這樣用市場機制把它變成一個活的機制,所以,我覺得在這方面還要下一些功夫,不能光是有這麼一個指導的若干意見就能解決。在這裡還要防止過熱,大家對這個産業不理解的,一窩蜂全部進來了。
未來又可能在某些程度造成過剩,現在我們建了很多房地産的空房子,我們這一輪又建健康地産,我們要沒有規劃,沒有協調,沒有控制好,下一輪又變成一片健康地産的空房子。因為健康是一個體系來保障的,不光是打一個概念,健康地産或者健康家園,因為它這裡面保障體系沒有上來,光有房子和光有概念是不行的,所以,這還是要引起我們政府、社會各方面的重視。
中國網:您是如何理解健康服務業的去行政化呢?
閆希軍:健康服務業去行政化,國家要利用市場機制,我們現在行政管理,比如説我們老年人看護,把老年人召集到一塊,每天做大鍋飯,有飯吃,那還是不夠的,要是沒有市場機制,沒有市場出處的供給機制,你的政府怎麼來養這些人,怎麼來做?一時是可以的,長久是不行的。就是要去行政化,按照市場機制,按照市場建立靈活機動的機制,政府指導,市場操作,然後讓社會資本進入,我們不斷的推進,政府可以買服務,我們把這些錢補貼在需求這些服務的人身上,進行買服務,這就是要去行政化,我們不能把什麼事情都讓政府包起來,政府是一個政策規劃者、設計者,政府不是一個政策的操作者和操縱者,操縱是由市場和企業來進行,市場的操縱者是企業為主體。
中國網:謝謝閆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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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責編:鄧詩如 記者:朱燁 攝像:劉哲 後期:周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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