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彥,有幸福、富裕之意。但在以前,青海省海東市互助土族自治縣五十鎮班彥村卻常與“貧窮”聯繫在一起。
有多窮?“我叫余七十三。”班彥村村委會主任説,“那時候吃不飽、穿不暖,也缺文化知識,我出生時爺爺73歲,他便隨口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改變發生在2016年,班彥村五社、六社列入易地扶貧搬遷規劃,沙溝山上的484名貧困群眾集中安置到山腳下的新村落。2017年底,班彥村提前整體脫貧。
開啟新生活,在村兩委班子的帶領下,幹部群眾擰成一股繩,促黨建、興産業、辦教育,共同走出了一條致富路。
“搬出窮山溝,過上好日子”
雨後初晴,班彥村筆直的村道被沖洗乾淨,一幢幢房屋整齊排列,紅頂白墻,別有韻味。
“當初的顧慮真是多餘的。”走進張卓麻什姐家,電熱炕、燃氣灶、自來水一應俱全。“房子、傢具,政府全都配備好了,按時髦説法,這叫拎包入住!”
搬遷之前,要想下山,只有一條山路,7公里長,8道彎兒,晴天一身土,雨天兩腳泥。張卓麻什姐從小住在山上,日子雖然窮,但對一草一木都有感情,聽説要搬遷時,她起初有些猶豫。
班彥村黨支部書記仲關因保是名老黨員,負責搬遷動員工作。那段時間,他常在山上一座座木頭棚子裏進進出出,挨家挨戶解釋搬遷政策。村民們也提出了問題:在山上,我們還能種地,下山了能幹啥?不如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山上出行難、吃水難、看病難、上學難……哪個不難?咱們得努力,搬出窮山溝,過上好日子。”仲關因保勸説大家,“黨和政府一定會幫助大家想辦法脫貧致富。”
2016年農曆十月初八,484名貧困群眾帶著他們的大包小包,一同從山上搬下來。張卓麻什姐回望著自己走了近半個世紀的山路,欣然作別。
“致富金鑰匙,就在咱手裏”
下山後,仲關因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村幹部開會找出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駐村第一書記袁光平一句話説到了點子上:“發展産業要因地制宜,致富金鑰匙,就在咱手裏。”
上級政府為班彥村搬遷居民爭取了每戶5400元的産業扶貧資金,村委會用這筆資金修建了129間畜舍,為每戶貧困群眾分配了1噸飼料。
可張卓麻什姐高興不起來,“一袋飼料幾十斤重,自己扛不動,孩子們都外出打工了。”看著大家忙得熱火朝天,“感覺自己趕不上趟”。
袁光平登門了:“聽説你會盤繡?”張卓麻什姐一聽來了興趣:“我從小就學,無論是雲紋、菱形,還是其他的各種樣式,沒有我不會繡的。”
村裏爭取資金修建盤繡園,聯繫文化公司,採取“公司+村黨支部+盤繡基地+農戶”的模式,婦女們農閒時節可以把家傳的手藝轉化成收益。
在村裏的幫助下,張卓麻什姐被評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産項目土族盤繡代表性傳承人,“每月光工資就能拿幾千元”。如今,她帶領144名婦女,有空就聚在盤繡園切磋技術,“巴掌大小的盤繡賣50元,盤子大小的賣200元,每天還有20元補助。”
發展致富産業成了村裏最重視的事。在村兩委帶動下,酩餾酒釀造、農家樂等項目如雨後春筍般涌現。
“村子還在變,越變會越美”
村黨支部的帶動作用越來越強,村民也越來越有幹勁。有村民説,“幹群擰成一股繩,共同走好致富路”。
村民呂有金打記事起就幫爺爺燒制酩餾酒,從小學了這門傳統釀酒手藝,除了種莊稼之外,靠釀酒也賺了一點錢。眼看著新村環境好了,交通便利,資訊也暢通,個人開家酒坊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不過,村裏已經有了酩餾酒廠,還能支援我嗎?”呂有金有點拿不準。
“個人有致富好思路,村裏一定要鼓勵。”呂有金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得到了村黨支部的大力支援,於是,擴建自家院子,蓋起二層小樓,消毒間、儲藏間、發酵間、沉澱間、包裝間和釀酒設備一應俱全。
2019年,呂有金順利辦了生産許可證,“呂有金酩餾酒”正式掛牌,酒坊也慢慢地走上了正軌。這幾年,呂有金每年收入都在10萬元以上。
從山上搬到山下,呂有金的手藝沒變,變的是身邊的環境。“‘好酒不怕巷子深’的時代過去了,村子的發展振興也讓酒坊更火了。”呂有金説。
互助土族自治縣委組織部部長靳才説:“基層黨支部就是要不斷增強組織能力,凝心聚力,帶領大家共同致富,班彥村就是很好的榜樣。”
如今,班彥村村民的腰包鼓了,想法也在變。村裏舉辦各種活動,再也不用動員了,都踴躍參加;大家開始自覺參加環境整治,家門口打掃得一塵不染,還種滿了各種花卉。“村子還在變,越變會越美。”仲關因保笑著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