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隨著法槌重重落下，呂忠福、呂鍵微父子二人通過虛報方式，騙取、貪污國家農業補貼資金一案在浙江省東陽市人民法院作出判決，呂忠福犯詐騙罪、貪污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並處罰金人民幣110000元；呂鍵微犯詐騙罪、貪污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並處罰金人民幣10.5萬元，這一起騙取農業補貼的“上陣父子兵”鬧劇，終於落下帷幕，然而為何一個騙取農業補貼資金的行為卻同時犯了詐騙罪和貪污罪呢？案件宣判的背後帶給人的法律思考和案例警醒值得深思。
2017年3月，浙江省東陽市紀委監委接到群眾舉報稱多名種糧大戶虛報騙取農業補貼。農業補貼是黨和政府實施的強農惠農政策，竟有人膽敢伸手，裏面是否存在職務犯罪？接到舉報後，東陽市紀委監委迅速成立調查組，從農業部門調取核查相關農業補貼資料。
調查期間，東陽市橫禾糧食專業合作社聯合社（下稱橫禾聯社）進入了調查組的視野。2015年1月，南上湖、東新等糧食專業合作社和德松農機植保專業合作社聯合組成橫禾聯社。呂忠福擔任橫禾聯社法定代表人兼理事長，呂鍵微為實際負責人，並經政府委託以橫禾聯社的名義負責所屬社員相關扶持政策補貼資金申報資料的審核、資訊公示和匯總上報工作，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第十五條第二項規定的“法律、法規授權或者受國家機關依法委託管理公共事務中從事公務的人員”，屬於監察對象。
經查，2009年4月，呂忠福成立了東陽市南上湖糧食專業合作社，建設了育秧中心和烘乾中心，採用育秧、機插的方式開展水稻規模化種植。然而，從2011年起，呂忠福卻利用強農惠農政策，通過虛報糧食種植面積，套取相關補貼。2015年，隨著橫禾聯社的成立，其子呂鍵微負責聯社工作，但他居然“子承父業”。父子二人通過虛報材料，繼續騙取規模種糧補貼、統防統治補貼等各項農業補貼，涉嫌詐騙犯罪。2018年7月和8月，呂鍵微、呂忠福依次被東陽市公安局依法逮捕。據統計，至案發呂鍵微共計騙取農業補貼4萬餘元，呂忠福共計騙取農業補貼9萬餘元。
同時，因2015年1月開始，呂忠福作為橫禾聯社法定代表人兼理事長，呂鍵微作為實際負責人，對其中申報的育秧補貼和機插補貼負有審核職責，根據《關於（中國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九章瀆職罪主體適用問題的解釋》的規定，呂忠福、呂鍵微父子應視為國家工作人員，其利用職務之便，虛報騙取國家農業補貼資金，涉嫌貪污犯罪。
“橫禾聯社是如何負責所屬社員相關扶持政策補貼申報資料的審核、資訊公示和匯總上報工作？”在東陽市看守所裏，面對調查組的詢問，呂鍵微對申報的流程爛熟於心，對答如流。
“那實際上又是如何審核的呢？”調查組工作人員繼續追問道。呂鍵微沉默良久，道出了實情，“我知道有聯合社成員在虛報騙取補貼，但我不好意思去較真，看都沒看就直接在聯合社意見一欄簽字同意。而且聯社成員中的南上湖糧食合作社就是自己家的，就是自己審核自己。”
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讓呂忠福、呂鍵微父子忘卻了身上肩負的職責，監守自盜。呂鍵微採用虛報承包流轉耕地面積、育秧和機插服務面積等方式，上報農業部門騙取農業補貼，而其父呂忠福為其提供了虛假耕地承包協議、虛假的土地面積登記冊，甚至讓小區幹部以小區名義為其出具虛假的機插服務證明，共同參與弄虛作假。據統計，2015年至2017年期間，呂鍵微利用職務便利，貪污育秧和機插等農業補貼資金共計人民幣10.9萬餘元，其中呂忠福共同參與弄虛作假，貪污補貼資金共計人民幣5.8萬餘元。
2018年10月30日，東陽市監委將兩人涉嫌貪污犯罪問題移送檢察機關提起公訴，所涉贓款在案件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後由司法機關統一收繳。
“呂忠福和呂鍵微肩負對相關補貼資金履行審核的職責，卻利用職務之便與申請人、小區幹部相互勾結、團夥作案，大肆侵吞農業補貼，這是一起典型的涉農領域職務犯罪窩竄案，社會影響惡劣，值得警醒！” 東陽市紀委監委有關負責人表示，要強化制度執行，規範審批流程，嚴格抽查核實，嚴查侵吞國家涉農財政補助資金、扶貧資金等涉農領域腐敗問題，讓廣大黨員幹部知敬畏、存戒懼、守底線。
為此，東陽市在全市部署開展“以案為鑒”專項警示教育行動，以涉農惠農領域為重點，深挖細查背後的制度漏洞和廉政風險，督促發案單位有針對性地提出預防措施，以案促改，補齊制度短板。並將涉農資金髮放、強農惠農政策落實情況列入市委巡察重點內容，推動權力規範有序運作。同時進一步加大涉農惠農領域職務犯罪的查處力度，特別是群眾反映強烈的“抱團”腐敗問題，深挖窩案竄案。截至目前，發現問題41個，目前已整改到位36個，完善相關制度25項，問責處理黨員幹部5人。（浙江省紀委監委 顏新文 方鵬航 方裕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