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道圖嘎查七社的路上,沙漠裏剛下過一場春雪。
道圖嘎查七社是庫布其沙漠懷抱裏的一個小村莊,三十來戶人家,世世代代都與沙為伴,靠天吃飯。
徐秀英22歲的時候,從十幾公里外的達拉圖嫁到這裡。嫁人後的日子依然不好過,兩間破土房和14畝半地,就是徐秀英和丈夫的全部家當。為了日子過的好一些,徐秀英和丈夫不得不出去挖些甘草,當時,兩三毛錢一公斤的甘草,是他們很大的一筆收入。
窮日子壓的徐秀英喘不過氣,門前的沙丘,也在一天天逼近。
一場沙塵暴過後,徐秀英的家門被沙子堵了,丈夫從窗戶爬出去,挖了老半天,才清理掉家門口的沙子。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徐秀英跟丈夫決定搬家。徐秀英和丈夫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子,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故土,一家四口前往200多公里外的巴拉貢開始了新的生活。
徐秀英和丈夫靠承包30多畝地和打零工為生。打工第二年,徐秀英省吃儉用買下兩間小土房,一家人就蝸居在小土房裏,生活湊乎著過,雖不寬裕,但不用擔驚受怕,不用擔心家門再被沙子掩埋。
徐秀英離開道圖嘎查,已經22年了,兩個兒子長大成人了,她還是不忘故土,2011年,年過5旬的徐秀英抱著回去看一看的念頭,回到了道圖嘎查。此時的村子,讓她連路也辨不清了。只見筆直的油路一直通到村口,人們住在了寬敞明亮的大房子裏,房前屋後都栽滿了樹。鄉親們告訴她,這裡的人們已經拔了窮根兒,家家戶戶發財致富了。有人跟著億利種樹,成為工頭,有人加入億利,成為産業工人,還有人種地養羊,成了農牧業大戶。
眼前這一切,讓徐秀英心動了,2014年,徐秀英離開了生活22年的巴拉貢,毅然回到了道圖嘎查。徐秀英在原來的地基上建起了60多平米的大瓦房,種地養羊,丈夫承包億利的種植工程,年收入5萬以上。徐秀英做夢也沒想到,晚年能回到故土,能住在寬敞的大房子裏。
“億利把樹種上,我們又回來了,村子裏很多搬走的鄰居,都陸續搬遷回來了”,徐秀英告訴我:“這些年來,我做夢也想回來,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原來,每個人的心目中都有一條通往幸福的小路,人只有踏上屬於自己回家的小路。這小路在哪?其實就在生養自己的故土。道圖嘎查,沙漠懷抱裏的小村莊,正在圓著徐秀英年輕時的夢。(王勝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