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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教材引發課堂新變革 教師角色在轉型

來源: 中國教師報 | 作者: 本報記者 白宏太 | 時間: 2019-02-15 | 責編: 段留芳

在天津市岳陽道小學,學生們每次上荊濤的英語課,都是一次快樂的學習旅程。

對小學高年級學生來説,記單詞原本是最枯燥、頭痛的事。但是在荊濤的課堂上,記單詞變成了有趣的電腦遊戲,學生們在連線遊戲、“切水果”遊戲或角色扮演中,輕鬆愉悅地掌握了大量的英語詞彙。

“這主要歸功於數字教材,它內嵌的各種數字資源和工具,極大地豐富了我的教學,讓學生樂學善學。”荊濤説。

近年來,在傳統紙質教材的基礎上,數字教材陸續進入中小學課堂,以其越來越便捷、豐富的功能受到教師的歡迎。

教育部2018年4月發佈的《教育資訊化2.0行動計劃》中,“數字資源服務普及行動”被列為8大行動計劃之首。

數字教材的使用,給當前的中小學課堂教學帶來什麼新變化?又有哪些新挑戰?教師、學校、教育管理者及相關部門如何適應這一變化和挑戰?

帶著這些問題,記者採訪了目前正在使用數字教材的京津地區的教師、教研員和數字出版專家。

課堂催生新變化

“使用數字教材已經有5年多時間了,最大的感受就是有用、有效、有深度。”北京市和平裏一小教師林琳説。

小學低年段語文教學中,識字教學是一個重點和難點。傳統課堂下,教師可依賴的只是一塊黑板一支粉筆。為改變這種狀況,林琳過去是通過自製PPT,蒐集教學素材,對學生進行強化練習。

有了數字教材的輔助,林琳感覺如虎添翼。“數字教材中既有生動直觀的字形動畫演示,也有組詞拓展、配圖造句等,讓識字教學不再枯燥,對學生非常有吸引力。”林琳説。更重要的是,她備課時無須費時費力自製課件,數字教材中豐富的資源讓她可以信手拈來。

“另一個重要變化是,數字教材的引進真正改變了學生的‘學’,讓課堂變得生動、主動、靈動。”人民教育出版社副社長王志剛説。

據了解,人教社的數字教材經過不斷升級,已經進化為包括教材電子版、學科應用指南、教師示範課以及智慧教學平臺在內的一整套數字資源。在智慧教學平臺上,學生不僅可以進行個性化學習,而且可以進行同伴合作與共用。

對此,北京市第六十五中學數學教師蔡菡深有體會:“有了數字資源的支援,我們更好地把課堂還給了學生。”

在蔡菡的課堂上,學生們自主合作,借助智慧教學平臺提供的各種數學工具,便捷地生成函數圖像、幾何圖形,趣味盎然地在數形結合中探索數學知識形成的過程,發現數學學習的本質,數學課變得豐富而生動,學生的思維品質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教師角色在轉型

看得出,從紙質教材到數字教材,改變的不僅是教學的介質,還有教與學的方式以及課堂的組織形式。同樣令人欣喜的是,在數字教材支援的課堂上,教師角色與師生關係也在悄然發生新變化。

“有了數字教材,課堂變得更柔和,師生關係也更融洽。”林琳告訴記者。

數字教材和數字工具的引入,激活了小學語文課堂。這讓林琳更加明確地意識到,在課堂上,“教”是為“學”服務的,教師要做好一個點撥者和引導者,讓學生成為思考者和表達者。

作為中學數學教師,蔡菡認為:“學生是課堂的主體,我們沒有辦法設定或代替學生的思維。”借助豐富的數字資源,她設法把知識探索的過程還給學生。比如在講授同一個知識點時,她總會盡可能為學生提供多種解題思路或解決方式,讓學生自己去選擇或判斷。

同時,在智慧教學平臺的支援下,教師們驚喜地開啟了一種全新的備課方式與教研方式。

“在智慧教學平臺上,全國的使用者都會把他們的課件上傳。我在備課時,發現好的課件就可以很方便地調用,加入我的思考,適當進行修改,變成個性化的教學資源。”荊濤説。

慢慢地,荊濤養成了一種資源共用的意識,自己感覺滿意的教學設計,也會上傳到智慧教學平臺上。每當看到自己的課件被更多老師下載使用,心裏的自豪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借助國家教育資訊化2.0建設,我們的數字教材目前已實現‘人人通’。”人教社數字出版部門的臧惠心説,教師通過這個“人人通”平臺,不僅可以實現教學的記錄與共用,而且可以線上協同備課。

紙質教材是否被取代

數字教材以其豐富的易用性、便利性和開放性,給傳統課堂教學吹來一股強勁的革新之風,在引發教學變革的同時,一個繞不開的疑問便是:紙質教材是否會失去“用武之地”,被數字教材取代?

出乎意料,面對記者拋出的這個問題,無論是一線教師還是數字教材開發者,都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至少在目前的技術條件下,數字教材還不能完全取代紙質教材。”蔡菡説。如今,隨著新課改的深入,即便在數學課堂上,需要學生大量書寫的主觀題佔了相對的比重,在這部分教學中,紙質教材和紙筆書寫仍有優勢。

作為一入職就開始使用數字教材的新生代教師,荊濤同樣認為,紙質教材和數字教材各有優勢。“數字教材很便利,但目前僅僅是課堂上的輔助手段。”他説,“課下我們也會給學生佈置讀和寫的作業。”

目睹了近年來學生書寫能力的下降,林琳堅定地認為,紙質教材有其存在的獨特價值。“漢字的書寫既對學生識字與手腦發展大有益處,而且一字一畫都有豐富的文化內涵,這是數字化工具難以達成的。”

在語文課堂上,林琳尤其重視學生的書寫訓練。“我常常告訴學生,每一個漢字都是有生命的,字如其人,寫好一筆一畫、橫平豎直,都是中國人應有的修養。”

也因此,林琳覺得紙質教材是更有溫度、更有人情味的存在,紙筆與文字也有其特有的內涵。

“數字教材取代紙質教材本身就是個偽命題。”王志剛説,“數字教材與紙質教材是電梯與樓梯的關係,兩者相輔相成,可以幫助師生們更好地理解掌握知識。”

被倒逼的數字教學管理

隨著數字教學資源的廣泛應用,另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是,教學管理如何適應新的教學環境,引導教師用好數字教材,並提供必要的支援與幫助。

兩年多前,以 “個性化發展,有品質均衡”為目標,天津市教委推出“大手筆”,面向全市整體引進人教社數字教材資源。

“我們覺得,無論是科學性、標準化,還是精確性,這樣的數字教育資源的引進,都與我們的教育資訊化發展目標是契合的。”天津市中小學教研室信息辦主任高淑印説,“目的是通過教育大數據的運營,真正促進教師專業發展和學生個性化成長。”

但是,數字教材的使用也帶來一些新問題。如何避免使用中的“一刀切”或模式單一,如何防止教師在使用中簡單地照抄照搬,真正用出特色,推動教學創新?

審時度勢,天津市及時出臺了新的教育教學督導制度,把數字資源的使用情況作為對學校進行督導評估的一項重要指標。

“通過督導檢查,我們鼓勵教師在原有的數字資源基礎上加入自己的生成性資源,利用數字資源上好整合課。”高淑印説。

“從學校角度來説,我們最關心的是,數字教學資源的使用,能否解決傳統教學中的痛點。”天津市第十四中學教研中心主任劉秋蔚表示。

在劉秋蔚看來,備課工作量繁重一直是高中教師苦不堪言的難題。借助數字資源能否解決呢?

讓劉秋蔚受益匪淺的是,引入數字教材後,在教材專家指導下,她參與了數字微課的開發製作。教材專家認真把關,每一節微課都精益求精,反覆修改。“比我上公開課磨課要求更嚴格。”劉秋蔚笑道。

也因此,這樣的微課資源深受一線教師歡迎,既有助於解決教學中的重難點,又讓教師教得輕鬆,學生學得輕鬆。

“下一步,我們還將基於數字教材,通過教研專家與一線教師合作,開發更多的數字教學資源。”王志剛介紹説,“只有提供更為豐富、易用的數字産品,滿足教師和學校的需求,數字教材的前景才更美好。”

《中國教師報》2019年01月23日第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