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少年的回家之旅》

主編：宋靖

宋靖率北京電影學院師生相約達茂少年，嘗試透過孩子的目光，對一個族群未來的可能性圖像進行反思性建構。《蒙古族少年的回家之旅》回答的問題是：面對全球化時代的同一性命題，蒙古族如何傳承族群文化，如何傳遞基於本地的古老智慧，如何在一體化與在地化之間實現地區的平衡發展。

 

摔跤小子哈林在牧區爺爺家，達茂旗蒙校的摔跤教練孟和巴拉來拜訪，並示範哈林摔跤技巧。陳思汗 攝影 

百靈廟鎮的那達慕賽場上，鋼嘎和好朋友“小四川”在馬背上開心的玩耍。于美容 攝影 

在“馬王”巴拉圖蘇和家，阿爾斯楞在馴馬中試著去牽脫韁的馬。葉琳娜 攝影 

叔叔在訓練鋼嘎騎馬。陳思汗 攝影 

達茂的未來寄託在腳踏大地的孩子們身上

文|宋靖 北京電影學院攝影學院院長

從事攝影教育20年來，“行走、發現”創作實踐，一直都是我非常重視一個方面。帶著學生行走在祖國的大好河山之間，發現人與生活最真切的表情和最生動的故事，既是一種選題調研與拍攝技術方面的訓練，也是一種心靈洗禮與情懷養成。我認為這兩點對未來的年輕攝影師都是不可或缺的。

這次西北行，我們帶著學生來到內蒙古自治區達茂旗，有機會比較深入地走訪當地居民和牧區，對這裡保存比較完好的民族文化、草原生態和民俗風情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認識，對充實我們多年的教育實踐積累可以説是收穫很大。在達茂的11天創作期間，學生們把之前幾年在大學課堂裏學到的知識和理論，結合實地實景，落實到從發現選題、操作選題到完成選題的整個過程中。使得他們的專業學習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首先，我們在創作開始前，就收集、查閱了關於達茂旗的歷史、文化、民俗和宗教方面的大量資料，大家討論覺得，選題應該要能反映達茂人對達茂旗文化的傳承和他們對未來的展望。達茂旗屬於蒙古族聚集區中文化傳統保護較好的地方，尤其這裡的騎馬、射箭和摔跤聲名遠揚，自古被稱為蒙古族的男兒三藝，而這裡的孩子正是從小就耳染目睹、跟隨著父輩學習、在生活、玩耍中習得這些技藝的。而這些活動又恰好是用攝影的影像很好表達的。於是，我們最終確定拍攝的主題為“達茂的孩子”。

 

鋼嘎來到教他騎馬的叔叔家裏，關於騎馬，師徒二人有談不完的話題。姚禮堯 攝影 

鋼嘎和叔叔一起給馬喂水 嚴志剛 攝影 

雅茹懂馬的語言，總是無聲地和她的愛馬交流著。賈婷 攝影 

摔跤小子哈林在牧區爺爺家裏，年輕時也是摔跤手的哈林爺爺特別支援哈林摔跤。陳思汗 攝影 

剛到達茂，研究蒙古族“馬背上的文化”頗有心得的于曙光先生向我們介紹了一些基本的騎射文化，隨後通過宣傳部和當地老師的介紹，我們又認識了教射箭的牧仁老師和教摔跤的孟和巴拉老師。通過幾位老師的推薦，我們選定了拍攝對象，騎馬的鋼嘎和雅茹、射箭的巴雅那和蘇芽以及摔跤的哈林。我們跟隨這三組少年回到了他們在草原上的家，對他們在家鄉的生活狀態進行深入和持續的拍攝。第二階段，同學們又分成五組，分別跟蹤拍攝這幾個少年在城裏的生活，用影像的對比來探討傳統蒙古族文化和現代城市文化在孩子們身上的融合與衝突。

團隊的工作狀態基本上是白天拍攝，晚上開總結會，並制定第二天的拍攝計劃。每天晚上的總結是很重要的環節，會上每個老師和同學都要分享一天的拍攝成果和心得。大家一張一張連續地放映未經過修圖、裁剪的原片，目的是讓同學們相互觀摩、學習，了解攝影者對拍攝對象和主題做攝影觀察的邏輯，了解每次快門摁下去時的思考與判斷。大家對同伴照片中的環境、光線、時機和人物的狀態等方面提出自己的見解和建議，發現問題，當時討論解決，這樣每個人才能更明確第二天該如何完善自己的拍攝。另外，我們通過聊不一樣的所見所聞，會對當地情況有更深入的了解，也有助於完善主題的表達。十多天如此有針對性的訓練對學生的攝影能力提升是非常有益的，而且也保證了團隊可以高品質地按時的完成項目。當然，這一路走來，我們還有很多意外收穫，比如我們在拍攝摔跤手哈林的過程中，發現了他家附近的一座廢棄許久的鐵礦。老師組織學生們對這個新的環境要素進行了一番調查和拍攝，從而豐富了被攝人物的生活背景。

通過達茂之行，我們真切地感受到民族文化在達茂旗這塊土地上的勃勃生機，感到達茂孩子們的朝氣蓬勃。達茂的未來，寄託在這些腳踏大地、仰望藍天成長起來的孩子們身上，註定會在現代與傳統的結合中光輝燦爛。我們也將繼續用攝影去探索生活的一切，在行走中發現，在發現中收穫。

 

標準的蒙古弓箭需要很大的臂力，往往用於成人比賽。現在的孩子要拉開弓箭難極了。賈婷 攝影 

雅茹和弟弟圖圖在牧區自家草原上，和馬為伴，就是他們每一天的生活。姚禮堯 攝影 

達茂蒙校體育館是蘇芽和巴雅那非常熟悉的地方，已經開始升入其他學校的他們，曾在這裡無數次地這樣熱身鍛鍊。葉琳娜 攝影 

雅茹熟悉馬的脾氣，她一人可以管幾匹馬。姚禮堯 攝影 

參與者手記

有責任去記錄和保留達茂孩子們的這份美好

賈婷

我很榮幸參與影觀達茂項目系列之一“鋼嘎的夏天”這個故事的拍攝。在內蒙達茂旗拍攝的時間，正值暑期尾聲和開學之際，我和北京電影學院攝影學院的團隊接觸到一些當地有代表性的蒙古族少年，他們個個被日光曬得黝黑的皮膚，有著天真的笑臉、和水一般清澈的眼神令我們難以忘懷，拍個不停。

在拍攝中，我從鏡頭中發現當孩子們暑期回到大草原和兄弟姐妹在一起，跟長輩學習馬術、射箭、摔跤、蒙古象棋等傳統技藝時，他們的臉上洋溢著一種由衷的幸福感，他們能在馬背上享受風的撫摸，能在草地上摔跤打滾，一種原始野性的自由感油然而生。但隨著拍攝的深入，我也發現孩子們不得不面對傳統生活和城市化進程的矛盾，假期只不過是片刻的歡愉，開學後要回到城鎮裏學習生活。為了解決傳承的問題，達茂旗蒙古族學校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在學校裏專門設有摔跤、射箭等傳統民俗課程，有專門的老師負責教授這些技藝並從中選拔種子選手進行培養，這樣蒙古族的孩子們就可以在城鎮裏繼續學習本民族文化技藝，建立起對本民族傳統的文化認同感。

短短的幾天裏，我從達茂孩子們的生活中，看到去馴服野馬的勇氣、摔跤時不服輸的倔強、在下蒙古象棋時的睿智，還有女孩子們的能歌善舞，我深感自己有責任去記錄和保留達茂孩子們的這份美好。

 

《蒙古族少年的回家之旅》一書團隊合影 

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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