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博物館迎八十華誕向社會公開徵集館徽
近20萬件館藏大有來頭
什麼樣的標誌,能讓人一望而知是廣州最早的一座博物館?日前,廣州博物館向社會公開“招賢”,徵集館徽。而這一舉動,也掀開了博物館建館八十週年系列活動的序幕。
“五嶺北來,珠海最宜明月夜;層樓晚望,白雲仍是漢時秋”——1928年12月5日,來自廣州市政府委員長林雲陔的一封函件,遞送到了國民黨元老胡漢民的手中。林雲陔請胡漢民為即將成立的“廣州市市立博物院”題寫館名,並撰寫如上一副館聯。兩個月之後的1929年2月11日,廣州歷史上的第一座博物館在位於廣州越秀山之上的鎮海樓正式開館。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八十年。廣州博物館在迎來自己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慶”之際,也同樣面臨著許多新的挑戰。 3個半月建成博物院
廣州博物館資深館員、原宣教部主任黃慶昌告訴記者,上世紀20年代中期至30年代中期,是中國博物館的起步期。1929年,全國僅有10座博物館,廣州博物館即是其中之一。
廣州博物館的興建,肇始於當時的廣州市教育局局長陸幼剛。他在1928年10月24日提交廣州市第107次市政會議的提議中指出:“查各國都市,均有宏偉之博物館……革命策源地之廣州,自應極為創辦。”這個提議在會上被通過,鎮海樓被選定為館址。11月6日,博物館籌備委員會即告成立,薈萃了謝英伯、丁衍鏞、陸新翹、顧頡剛、辛樹幟、司徒槐等眾多文化名流,隨即展開藏品徵集工作。1929年2月5日起在鎮海樓中布展:第一層陳列地質地圖、標本、模型,第二層陳列動植礦物標本,第三層陳列動植物標本,第四層陳列古物、美術品,第五層參列革命紀念物和各國文史資料,以及孫中山先生的石膏像。
1929年2月11日,“廣州市市立博物院”開館。從陸幼剛提出提案到開館僅用了3個半月時間,效率驚人。開館第一天,博物館便迎來過萬觀眾。
館長月薪高達400大洋
“廣州博物館參觀人數的歷史紀錄,是1946年的10月10日,入館人數為24400人。”黃慶昌説。
當時的市政當局也給予了相當大的支援。不但各部門的主管都精選廣東文化名人,而且所有的正式館員,都列入了當時的公務員編制,館長最高工資可以拿到將近400塊大洋,在當時是十分驚人的數字,甚至勤雜工每月也可領得15塊大洋。而且從史料記載中可以得知,鋻於博物館館藏有重要藏品,還專門派了四名“特警”日夜守衛。
廣州博物館館長程存潔介紹,特別遺憾的是,當年孫中山在北京逝世之後,廣州方面曾經特別申請保留了這位偉大的革命先行者的部分牙齒作為紀念物供人們瞻仰。但在抗戰結束之後,由於資料散失,這一珍貴紀念物已經不知去向。近來館方又仔細清點了館藏品,但也仍然沒有找到實物。
不久前在與台北“國父紀念館”的工作人員交流時,對方表示他們館中藏有一顆孫中山的牙齒。但是否即是當年廣博所藏那顆,目前一時還難以判斷。
東漢陶船模型為航海範本
雖然建館不久,但是當時的廣博很快成為國內著名的博物館之一,成為外賓遊穗的必到之地。義大利政府還特地派代表遠來參觀,這位代表看後,被館藏陳列品和越秀山、鎮海樓的景致深深打動,回國大力宣揚。為此,當時的教皇還特意向館方贈送了一枚大紀念章,可惜在之後的動蕩中,紀念章難覓其蹤。
1938年10月廣州淪陷,鎮海樓被日軍強佔為駐地,設備被毀,藏品散失。1950年廣州市政府接收藏品時,只剩下3000多件,其中居然有2000來件贗品。
1974年,奧地利人類學家庫諾·克諾伯爾等8人為了驗證古代中國人能否橫渡太平洋到達美洲,建造了一艘長60英尺的木船,取名“太極號”,以燈芯草編織為帆,從香港起錨,沿日本海岸向東北漂去。船最終順流漂到了美洲的阿拉斯加,為“中國人發現美洲”的説法提供了一個有力的證據。他們造船參考的範本,便是廣州出土、曾藏于廣州博物館中的東漢陶船模型。著名學者李約瑟在寫《中國科學技術史》時,也是因為在廣州博物館中看到了這艘東漢陶船,斷定中國早在漢代已經發明瞭船舵,較之歐洲早了1000多年,因而能在2000多年前,便進行大規模的遠洋航行。他將之稱為中國最偉大的發明之一。類似的珍貴文物,在廣博中還有不少。
藏品豐富館舍不足
謀建新館尚無下文
經過建國60年的發展,廣州博物館已經擁有了近20萬件文物、圖片、資料的館藏。經過了數次大的整修和調整,其陳列方向也更加明晰。
但是目前橫亙在廣州博物館面前最大的難題,是館捨得嚴重不足。風光秀麗、建築精良的越秀山和鎮海樓雖好,卻並不是特別適應博物館的功能,3000來平方米的陳列面積對日漸增多的藏品和越來越高品位的觀眾來説,已經十分捉襟見肘,許多歷史文化藝術品、文物考古成果、新徵集的各類珍貴文物都得不到很好的展示和保護。不少文博界人士都表示,廣州應考慮建設一個規模宏大、設備先進、品位高雅、富有嶺南特色的綜合性廣州博物館新館。其館址,之前曾考慮選在珠江新城,後擱淺。而乙太廣場和赤崗塔附近,也都是一時之選,但至今尚無定論。專家表示,參考省內外高水準市級博物館的標準,如能有5萬平方米的建築面積將非常合適。但從現在情況來看,新館的建設仍需要時間。
“補課”“開拓”兩不誤
“下一步要做什麼,我想更多的還是‘補課’吧。”接收記者專訪時,廣州博物館館長程存潔表示,當年博物館的初創者們有著非常超前而且宏遠的目標,作為新一代的博物館人,一方面要補上數十年來落下的功課,另一方面更要有不僅僅局限于廣州的視野,“做面向國際的館”是他們追求的目標。
程存潔表示,近期廣博重點工作之一,是配合市政府做好越秀山明清古城墻的修繕工作。越秀山城墻自600年前由明代開國元勳朱亮祖修建後,一直作為舊時廣州的門戶。目前城墻的修繕恢復工作已被列入了廣州市文化方面要做的十件大事之一。完成後不但可以將博物館的“鎮海樓”和“美術館”兩大展區有機連成一體,而且更能體現廣博當年初建者的良苦用心。“當時選定鎮海樓為館址,就是看中了它作為廣州地標獨特的歷史文化價值,而建成80年後館址未變,在國內博物館中極為罕見。”
《1421:中國發現世界》引爭議
2005年,英國學者孟席斯的《1421:中國發現世界》在中國引起軒然大波。書中認為:1421年(永樂十九年),中國人首先發現美洲大陸,早于哥倫布70年;中國人發現澳大利亞,先於庫克船長350年;中國人到達麥哲倫海峽,比麥哲倫的出生還早一個甲子。
該書共分7篇18章,包括導航星、洪保航線、周滿航線、周聞航線、楊慶航線和葡萄牙繼承榮冠等篇。孟席斯認為,鄭和船隊在第六次遠航時到達了拉丁美洲、加勒比海,最後到達了澳大利亞,實現了環球航行,但鄭和本人沒有親歷環球,是他的兩個隨從在第六次出航時把遠航進行到底的。論據有三:一是各種地圖、星象圖、航海圖等資料。二是當地的有關記載和遺留下來的遺物,比如他在維德角上發現一塊石碑,上面的文字表明中國人或者亞洲人曾早于歐洲人到過此地。三是物種的相似。他表示,兩位秘魯專家通過研究,發現美洲土著人的DNA與廣東人相似,同時明代皇宮裏出現過袋鼠,而且中國還出現了美洲的玉米。
中國人民大學歷史地理專業的教授華林甫強烈反對這一結論。他説,目前歷史學界比較一致的看法是鄭和船隊最遠到達了肯亞,孟席斯的説法雖然新穎,但“推測代替不了事實。”
人民大學歷史系副主任毛佩琦表示,“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是很多歷史學者慣用的研究方法,孟席斯雖然做到了大膽假設,但在求證方面還要做很多工作。
人民大學歷史系主任黃樸民表示,這本書勇於創新,“可以給國內歷史界很大啟示,研究的結論和視野也給中國人很大鼓舞。”對於該書的觀點,他認為在孟席斯自己看來是自圓其説的,但能否經得起歷史的考驗,還需要更多的史料去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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