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戈納爾的《門閂》講述了一個永恒經典的故事,關於愛的征服和隨之而來的歡愉的故事。一間臥室中,男人一隻手插到府閂,另一隻手攬著的女人徒勞地阻止他去鎖門。女人將頭別開,表現出半推半就的曖昧態度,好似在躲開男人的熱吻。淩亂的床和身穿內衣的男人,無一不暗示著男女間已發生的事情。前景的地面上,一把躺倒的椅子和被丟棄的花束,讓人聯想到年輕女人曾徒勞地阻止男人過分的調情。作品營構出對“愛”這個主題的獨特思考:對神的愛以及男女之間的愛。作品描繪的故事來源於18世紀放蕩文學,其結局必定是不堪的、被禁止的情慾,所以這股潮流在當時一直受到基督教的強烈譴責。曾是法國國王住所的凡爾賽宮及其花園,一直是世界文化遺産中的璀璨明珠,同時它們也是法國17世紀藝術中最唯美的作品。凡爾賽宮曾是路易十三的狩獵行宮,之後被其子路易十四擴張改建。後者在1682年將當時的宮廷和政府搬到了凡爾賽,直到法國大革命前國王們都住在那裏。凡爾賽宮的收藏涉及領域非常廣,約6萬件藏品,反映出其特殊的雙重身份:曾經的君主皇宮,以及于1837年落成的旨在“呈現法國所有榮耀”的博物館。
觀眾拍攝《63歲時著加冕服的路易十四全身像》
此次凡爾賽宮所展出的這幅《63歲時著加冕服的路易十四全身像》代表了這座皇家建築群的源頭和精髓。路易十四是西方歷史中的重要人物,在他的統治下奠定了法國足以影響整個歐洲的強權。1700年,他成功地將自己的孫子扶上西班牙國王的寶座,成為後來的腓力五世。在此期間,63歲的路易十四命畫師繪製自己的肖像畫送給孫兒。他為亞森特•裏戈擺了好幾次造型,並對作品非常滿意,馬上又預訂了第二幅肖像畫放在凡爾賽宮——這裡既是法國朝廷的所在地,也是國家真正的統治中心。他在凡爾賽宮將貴族召集起來,讓他們臣服於自己,並在此地與大臣們商榷國家大事。此外路易十四在凡爾賽宮的修建中傾注了全部熱情。在長達40年的時間裏,國王周圍聚集著最知名的藝術家,他親自過問宮殿的每個改建細節以及花園的整飭工程。凡爾賽逐漸成為西方的政治和文化中心。路易十四認為唯一能與之比肩的是東方的康熙大帝,他也曾努力與清朝政府建立外交關係。
在完成路易十四肖像畫之後,亞森特•裏戈名聲大噪,成為法國乃至全歐洲上流社會最炙手可熱的肖像畫家。他善於揣摩捕捉模特的個性,並將他們顯赫的貴族頭銜及其職務所帶來的尊榮盡情表現在畫中。出神入化的人物再現和光源照射下華美絕倫的服飾,讓裏戈成為同時代藝術家中的翹楚。亞森特•裏戈共創作了約400幅肖像畫,其中一些主題較私密,在這些作品中他非常注意對目光及微妙表情的刻畫。
享譽全球的奧賽博物館最特別之處在於它的前身是為1900年世界博覽會而建的奧賽火車站。博物館于1986年正式對外開放,館內主要收藏1848年至1914年間創作的、豐富多樣的西方藝術作品,以收藏全球最重要的法國印象派作品聞名,包括雷諾阿、庫爾貝、塞尚、莫奈、羅丹和梵谷等藝術大師的精品,這些藏品讓奧賽博物館成為國際上頗具影響力的藝術機構。自2010年起,奧賽博物館也肩負起管理橘園美術館的工作,克洛德•莫奈的著名畫作《睡蓮》便藏于該美術館。
此次展出的印象派大師雷諾阿的《煎餅磨坊的舞會》和《鞦韆》足以稱得上是奧賽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尤其是《煎餅磨坊的舞會》,不僅是所有西方美術史教材中必能提及的名作,也是此次展覽中保險數額最高的展品。畫作中描述的是19世紀下半葉剛剛經歷過都市改建的巴黎。寬闊的林蔭道、時髦的社交場所、咖啡館及夜總會,無一不成為畫家們的新主題。而位於巴黎北部蒙馬特高地的那些縱橫交錯的小巷和老式建築中,依舊充滿了濃厚的鄉村氣息,雷諾阿便是最早落腳在此地的畫家之一。在那裏,他經常看到前來放鬆和呼吸新鮮空氣的工薪族和城裏人。藝術家、工人和無所事事的人們會像朋友一樣聚集在“煎餅磨坊”——一個可以跳舞的露天咖啡館。雷諾阿記錄下了這樣的場景:人們開懷暢飲,年輕姑娘們盡情熱舞。它們的青春活力和自然魅力激發了雷諾阿的創作靈感。這一時期,他也經常邀請朋友去不遠處位於科爾托街的畫室,畫室後面有一個大花園,雷諾阿喜歡在那裏進行露天寫生,畫作對象經常很簡單,比如一個引人注目的盪鞦千的女人。
雷諾阿《煎餅磨坊的舞會》
19世紀,在主流藝術依然偏愛宏大莊嚴的歷史題材之時,雷諾阿的作品卻與之相左,他喜歡刻畫轉瞬即逝的瞬間和生活的樂趣,其中最愛描繪一天中某個時刻的陽光。雷諾阿通過在畫布上快速點下彩色的筆觸,畫出陽光透過樹葉的斑斑駁駁,他依當下的感受選擇色彩。如《煎餅磨坊的舞會》和《鞦韆》中的樹影是藍紫色的,而斑駁的陽光則是粉色的;鞦韆上姑娘的白裙用許多看似淩亂的色點,如七色光一樣匯聚起來,反而使裙子看上去是白色的,給人以陽光閃爍的感覺。這種新的繪畫方式正是“印象派”的特色。
此次參展的5加博物館除去像盧浮宮和凡爾賽宮這樣的皇家宮殿和奧賽博物館這樣的建築改造傑作之外,還包括畢加索博物館。畢加索博物館于1985年辟建成立。館藏由5000件作品、20萬份資料檔案及畢加索個人收藏的150件其他藝術家的作品所組成。畢加索博物館以非凡的方式呈現了藝術家的內心世界及其創作歷程,通過他獨特且多元化的作品邀請人們重新去發現藝術家作品中蘊含的無限力量,其大量的收藏展示了畢加索在繪畫、雕塑、陶藝、攝影和寫作等多個領域的藝術才華。
展覽現場
展覽中展出的畢加索的《讀信(畢加索和阿波利奈爾)》中,兩個身材魁偉的男人並肩坐在石頭上,身後是岩石色的背景,他們的衣著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兩人緊靠在一起,非常熟絡地將手臂搭在對方的肩膀上,顯示出親密的關係。右邊地上放著書籍,兩人手中拿著信,這些元素為作品增添了一些文學色彩。即使畫中的人物形象並非畢加索和作家紀堯姆•阿波利奈爾,但人們依然把他看做是兩人友誼的見證。1900年畢加索來到巴黎後不久便與詩人相遇,身為藝術評論家的阿波利奈爾很快寫了些關於畢加索作品的文章。阿波利奈爾于1918年逝世,這件作品完成于若干年後,被認為是畫家悼念友人之作。
在畢加索的出生地西班牙,鬥牛表演十分受歡迎,擁有西班牙血統的他也會經常觀看。在展出的《鬥牛士》這幅作品中,我們很難認出鬥牛士的身影,因為一切都是變形的:兩隻眼睛疊在一起,臉的某些部分是綠色的,白色色塊代表鼻子,上面兩個黑點是鼻孔,下面的嘴似乎是個側影;幾條逗號形狀的黑色長條象徵著絡腮鬍須。臉的左邊有一隻扭曲的手拿著雪茄,幾縷煙霧從雪茄中冒出;右側,頭髮上的橙色網格是鬥牛士習慣配戴的發網。發網和人物手中的劍是唯一表明其身份的細節。這種典型的西班牙題材顯示出畫家的尋根意圖,而此時他已在法國生活了70年。
畢加索《讀信(畢加索和阿波利奈爾)》
作為5家博物館中最現代的建築,蓬皮杜現代藝術中心在20世紀70年代建立初期曾飽受爭議,而今它被認為是20世紀巴黎最具代表性的建築。這個中心容納了圖書館、展覽館、電影院和演出廳。國立現代藝術館的展品也被收藏于該中心,這批藏品包括超過10萬件作品,涉及多個領域,其中包括造型藝術、繪畫、攝影、新媒體、實驗電影、建築及設計作品,是世界上20世紀和21世紀藝術傑作最重要的收藏地之一。
費爾南•萊熱的《三個肖像的構圖》
展覽中由蓬皮杜現代藝術中心提供藏品的費爾南•萊熱的《三個肖像的構圖》,畫面中三個年輕的裸體女子與梯子和繩子組合在一起,同時又相互對立。她們目光冷漠,靜立而站,沒有一絲生氣,沒有講述任何故事。在費爾南•萊熱所有的作品中,這幅畫標誌著其藝術生涯中的嶄新階段,在巨型畫布上描繪人物的風格復又回歸。20世紀初,萊熱和同時期的“立體派”藝術家一樣,喜歡將人物完全分解,直至幾乎成為一堆抽象幾何圖形的組合。20世紀20年代,他開始熱衷於機械及日常物品。然而,進入20世紀30年代,萊熱重新回歸某種寫實風格,既贏得了更多的觀眾,又未落入敘事性創作之流。他用處理物體的方式來處理人物,通過單純勾勒人物輪廓來表現自己的現代感。
皮埃爾•蘇拉熱的《油畫》
另一幅皮埃爾•蘇拉熱的《油畫》,由許多橫豎交叉的黑色條紋組成,條紋間露出色彩反差很大的其他色塊,是抽象藝術史中的代表作。“抽象藝術派”形成于20世紀初,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才在巴黎翻開新的篇章,皮埃爾•蘇拉熱是該潮流的領袖人物之一。蘇拉熱認為,繪畫不僅要擺脫對真實的表現,更要擺脫對一切意義,象徵和情感的表現。他曾這樣定義過繪畫:“一種形與色的組合,加上人們所賦予的或消解的意義。”因此,蘇拉熱並不將藝術當成一種交流途徑,而是將畫作看成是一個“物件”,這種觀念也曾多次出現在其採訪中,這個“物件”真實存在,而觀眾則可對其進行自由詮釋。縱觀蘇拉熱的作品,黑色幾乎是永遠的主旋律。然而,在整個圍繞黑色進行創作的藝術生涯中,蘇拉熱開創了多種不同方式。蘇拉熱讓畫布上的顏料年復一年地主導著自己的創作,他沒有做過任何抵抗,反而更加專注于顏料的質感和其出現的效果。因此,與其説他是在描繪黑色,不如説他是在雕刻黑色。他所使用的繪畫工具,有時讓畫的表面平整,有時在表面産生許多肌理效果,以此充分體現光影效果和色彩。根據觀賞時不同的環境和時間,蘇拉熱的畫帶給每位觀眾獨一無二的體驗。
通過讓•克盧埃和亞森特•裏戈那惟妙惟肖的筆觸,觀眾們將有機會與兩位法國歷史上最有影響力的國王弗朗索瓦一世和路易十四進行一次“面對面”的親密接觸。不僅如此,觀眾除了可以從立體派大師畢加索和費爾南•萊熱在其展出作品中的多個角度去感受法國在二十世紀前衛運動中的活力和先鋒地位之外,還可以在擅長運用明暗的拉•圖爾和蘇拉吉之間,以及在對色彩描繪極度熱忱的弗拉戈納爾與雷諾阿之間,建立一場超越時代和藝術運動的“對話”。8位藝術大師,10幅傳世名作,完美地結合成一部濃縮的法國藝術史。這些跨時代的藝術匯集於此,古老與現代並存,既符合中國國家博物館“歷史與藝術並重”的博物館定位,也將帶給廣大藝術愛好者從文藝復興時期到二戰後橫跨500年曆史的一次藝術時空之旅。
蓬皮杜現代藝術中心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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